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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碗软饭我先干为敬 第7节

    可是他们悚然想到,确确实实是谢伏先动手伤同门。

    虽然他们都知道,谢伏动手,是因为花朝师妹从二师兄的屋子里出来,显然是……是同他有了首尾。而师无射更是当着谢伏的面亲吻花朝师妹,明显是引诱谢伏对他动手!

    哪个男子能容忍自己喜爱的女子被另一个男人搂在怀中亲吻?!

    可当师无射从腰间的储物袋掏出惩戒鞭子的时候,弟子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连想要上去求个情都不敢。

    师无射生着一双分明狐媚的上挑眼,此刻眸子里却全都是漠然和冰寒,衬得他简直似黄泉鬼蜮之中,面无表情扯开小鬼的脑袋塞嘴里咀嚼得咯吱咯吱响的那种恶鬼鬼官。

    而师无射确实也是在清灵剑派司刑的掌殿,此次下山历练带来的弟子,有几个没有进过刑罚殿?没有受过师无射的罚?

    他们都怕得呼吸不敢大声,只有谢伏依旧脊背挺直,他看着师无射竟然笑了一下,他向来如此,越是生气,面上看上去越是温和。

    他开口声音极其清越,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可是听来竟是带着一丝缠绵意味。

    他道:“二师兄可真卑鄙。”

    今日分明是师无射蓄意引他动手,现在又欲要以伤及同门的理由,对他施以鞭刑。

    师无射闻言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轻轻拉了下手中戒鞭,这才是他的本命武器,名为——黑尾。

    师无射不修剑,或者说他不擅剑,他擅长的是戒鞭。这戒鞭乃是修行了上千年水蛟的骨头炼制,使用时每一节都可以拆卸单独做刃,无坚不摧。

    但是扣在一起,便是纯黑色骨鞭,灵活无比,也凶煞难挡。

    而且这骨鞭之所以作为惩戒清灵派弟子的戒鞭,正是因为水蛟死后一部分意识还留在骨中,在铸造之时被封存,因此这戒鞭,抽在人的身上,不留伤痕,却会痛不欲生,是直接作用在神魂之上的。

    可以说是专门对付修士的东西。

    戒鞭一百,依照谢伏如今的修为,就算不被直接抽裂神魂,也会重伤。

    这实在是太狠了。

    弟子们从前只觉得二师兄严厉,不好相处,此刻才是后知后觉胆寒。

    他这是……要置谢伏于死地?

    为了花朝?

    “二师兄……”之前那个猫眼的男修忍不住小声叫了一声,还欲再劝,但是等师无射侧头看去的时候,他却像是喉咙被堵住一样,张着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哼。”谢伏轻笑一声,这一声依旧不带怨毒,甚至像对待情人的宠溺。

    他跪坐在院中,纵使此刻衣衫破烂鬓发散乱,依旧是松兰之姿,稍显狼狈,却不折风采。

    甚至因为皮rou裸露了一些,上有伤痕还有血迹,显得格外脆弱,有两个女修看的有点移不开眼。

    师无射看着谢伏如此,抬了抬手,围绕他的罡刃和压迫总算是化为灵力消散。

    但是就在师无射要名正言顺扬起黑尾狠狠鞭挞谢伏,抽断他一身不肯弯折的脊梁的时候,花朝慌张无比,连滚带爬地翻过墙壁,忍着手臂和后背上的疼痛,朝着谢伏身边狂奔——

    嘴里喊道:“别!”

    “二师兄,别啊!别动鞭子!”

    “别打谢伏!”

    并不是花朝良心发现。

    她现在糟心极了!

    因为她发现她身上莫名出现的伤口和不流血的疼痛地方,同谢伏身上被罡刃割伤的地方重合。

    也就是说——谢伏这孙子受伤,她也会疼!

    她终于没办法吃点心看热闹了。就算谢伏吃瘪遭罪她心里再怎么开心,她也不敢想象,谢伏要是遭受了鞭挞神魂,她会怎么难看地跟着他,在地上成为一对儿欢快扭曲的滚地龙!

    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

    第6章 共命

    花朝心里快把谢伏八辈祖宗撅出来了,但是为了自己不平白受累,最重要为了不让师无射真的和谢伏这个天道之子结成生死仇,她足下生风,很快跑到了谢伏的身边。

    她从前在话本子里面看到那些负心的男人被捉jian在床,jian夫还要护着yin妇,把正主气的倒仰。

    对比自己现在这种情况,花朝觉得自己可比话本子精彩多了!

    她像抱窝的老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挡在谢伏面前的时候,师无射已经扬起了黑尾,裹挟着龙吟凌厉罡风,朝着谢伏和花朝抽了过来。

    花朝知道躲是躲不开的,她索性转身一把抱住了谢伏,好歹用他做个支撑,准备用后背接这一鞭子。不是她找揍,而是怎么都要疼,要是二师兄见抽到了她身上,肯定会手下留情的。

    谢伏没料到花朝会这般不管不顾冲上来,师无射戒鞭转眼以至,虽然他见到花朝护住了谢伏,一直毫无波动的表情已然开裂,可是戒鞭去势如电,鞭长九尺有余,他纵使要收势,也根本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以佩剑强撑地面的谢伏,突然松开了佩剑抱住花朝,腰身扭转成一种难以思议的弧度,迅速和花朝调转了位置。

    而师无射也用尽全力收势,却只来得及将戒鞭上面附着的灵力撤回,确保这一鞭子只伤皮rou不伤神魂。

    可即便是如此,这一鞭抽下来,也是势不可挡,花朝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人就躺在了地上。

    谢伏覆在她身上,紧紧护住了她的头脸,本就被罡刃割伤的后背接了这钢刀般的一鞭,鞭身接触到rou身之上,并没有什么响亮的声音,反倒是很轻微的令人牙酸的豁开皮rou的声音。

    “刺”地一声轻响,花朝脑中第一个想法是完了!又要疼了!

    但是还未等她感觉出什么痛苦,就感觉到唇缝里面落入了一点腥热。

    那腥热接触到了花朝的舌尖,简直是这世上最甜美的蜜糖,瞬间化在了她的口中。

    花朝脑中一空,整个身体霎时如同泡在温水中一样舒适,从舌尖炸开的暖意滚遍全身,她好似吃了一大把高阶疗伤丹药,飘飘欲仙。

    身体所有的不适一扫而空,连带着昨晚上被撞疼的头顶,都一阵麻酥酥的痒。

    她一时间因为这过度的舒爽,神思恍惚了一下。

    “朝朝?”谢伏清越的声线在耳边响起,花朝一个激灵回过神,谢伏正用手指在抹她的唇角血迹。

    “你怎么样?”谢伏的声音总是过分好听,温润如水,和师无射冷硬的让人听了似是被冰锥穿透般完全不同。

    花朝从前总想,这样一个贱人,为什么会有这样迷惑人的声音?哪怕他在说着混账话,也让人觉得他有苦衷。

    花朝咽了口口水,舌尖还残留着方才仙露一般的滋味,她看清了谢伏正满眼关切地看着她,和师无射凶戾的眼睛不同,谢伏生了一双极其迷惑人心的桃花眼。

    他这双眼睛,无论看着谁,哪怕是那其中没有情绪,也总让人感觉到关切。若是再带上那么两分真的关切和情愫,直能把人看得理智全无,恨不得为他生为他死。

    花朝也曾经受这双眼睛的迷惑,但那是上辈子的事了,她此刻看着谢伏这神情担忧的模样,真想一巴掌把他抽边上去。

    不过眼下最紧要的不是谢伏,花朝撑着手臂起身,连忙看向师无射,对上他的视线的一刻,花朝知道完蛋了。

    师无射看着她的眼神如果能化为实质,肯定能化成烙铁,在她脸上烙出皮rou焦煳的“朝三暮四”来!

    全完了。

    她好容易煮熟的米饭!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现在饭碗被她亲手打碎了!

    师无射不是个好戏耍的人,只看他今天做出来的事情,若花朝不突然插手,他能名正言顺把谢伏抽得像师无射上辈子被镇灵钟重创一样,卧床五年起不了身!

    花朝要开口的求饶,就那么卡在喉咙里面,最后只挤出了一句:“二师兄……”

    师无射并没有再继续看下去,他的面色冷的可怖,额角和手臂上的细小青筋突突直蹦,抓着戒鞭的手指都稳不住地发颤。

    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暴虐的思想化为猛虎,在他的内府之中到处撕咬抓挠。

    他不能再待下去哪怕一刻,否则他一定会忍不住直接杀了谢伏,再找个地方将他的好师妹关起来,锁起来、让她好好地想清楚,让她明白他师无射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但是事实上他什么都没有做,转身收起鞭子,再不看地上的花朝和谢伏一眼,迅速离开了院子。

    花朝很想起身追上去,但是她必须先弄清楚她和谢伏到底怎么回事儿!

    花朝侧头看向谢伏,这时候那些之前不敢劝架的弟子们也都一股脑地涌了过来,帮忙把谢伏和花朝给扶起来。

    另一个院子里面的姬刹也跑过来,扶住花朝,酝酿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是对花朝双手一合,作了个揖。

    佩服!

    猛人!

    把二师兄和谢伏玩弄在股掌之间!

    师无射定下的惩戒还没有中断过的例子,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同门为同门求情,或者是要代人受罚,无一例外都被师无射罚得更重。

    师无射戒鞭在手,向来是来一对儿抽一对儿,来多了抽一窝。

    花朝今日一阻拦,他竟然收起鞭子被气跑了!

    姬刹的眼睛都要冒星星了,看着花朝满脸崇敬。

    弟子们看着花朝的表情也都很奇妙,但是这种事情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有人给谢伏伤药,也有人脱了外袍给谢伏盖住破烂衣衫。

    谢伏被弟子们搀扶起来,就不用弟子们再扶着他,他用长剑撑着地面,看向花朝,对她伸手,抓住了有些魂不守舍的花朝手腕。

    “朝朝,我有话跟你说。”

    花朝看向师无射消失的方向,心如刀绞,仿佛看着她到嘴的鸭子飞了。

    谢伏和她说话,她侧过头看谢伏,看着他哪怕狼狈受伤至此,依旧端华俊美,气度芝兰的模样,心说这妖孽祸害了她一辈子还不够,这辈子难道还想祸害她?!

    做梦!

    但花朝没挣开谢伏,看着他有些阴阳怪气道:“巧了,我正好也有话跟你说。”

    弟子们扶着谢伏回到他自己屋子里,花朝自然也跟了去。

    弟子们都离开之后,花朝看着姬刹对她挤眼睛,花朝一脸莫名其妙,把屋子门关上了,还顺手设下了防窃听的禁制。

    然后她转头正打算和谢伏说事儿,一转头,谢伏光着上半身背对着她站在床边,和师无射一样的蜂腰猿背,体态修长笔挺,甚至还白了好几个度。

    当真是冰雪为肌玉做骨,后背上的刀伤和鞭伤,丝毫也不影响这上等皮rou的美感,反倒多添了一些凌虐,让人直想再多留几道伤。

    花朝在门口顿了下,表情微微抽搐。

    谢伏真是不拿她当外人。

    他此刻手里拿着个瓷瓶,微微侧头,对她道:“朝朝,帮我涂些伤药可好?后面我够不到。”

    花朝呼吸一窒,谢伏这幅形容,换个女子来早就神志不清了,他的皮相太具诱惑力。

    但是花朝呼吸发窒,不是被迷惑,而是她从上辈子就一直不喜欢谢伏脱了衣服比她还白!

    男子汉大丈夫,长这么一身吹弹可破还不留疤痕的皮肤,干什么?勾引女人吗?!

    狗东西暴殄天物!

    “朝朝?”谢伏没听见花朝动作,转过身来看着她,他的长发都散在身前,一双桃花眼带着缠绵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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