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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山主的过往纠葛并不知情,只是这会儿听着红绫这话,都有些意外——仿佛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两人颇有默契地退后半步,圣山长老干咳一声,也跟着走了两步,主动小声说起了他们在昆仑山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可去小青峰寻他的事情。殊墨与皎月两人纷纷点头,接过话头就聊了起来,不过耳朵不听使唤,一个二个三个的,都在注意着一旁的动静,嗯……毕竟八卦乃众生之魂。月云清脸色奇差。红绫如此胆大妄为之事,还得追溯到两百多年前。彼时红绫第一次来玉宇山,在玉宇山各大山君齐聚的时候,她将一杯灵茶打翻在了山主的衣袍之上。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山主当时也并未怪罪,却不想红绫彼时年少轻狂,往日听说的山主多是冷漠孤寡之性便一直都想着领略一番——那时候她还没有弄清楚‘山主’这个身份与她父亲灵华山君的差别,还当其与父亲平辈。是以,当时在一众同门仙友长辈面前,她泼了山主满身茶水却被山主轻言饶恕的结局,便让她觉得自己在山主面前或有不同之处,之后就趁着宴会结束之后,竟是摸到了山主的寝房。恰逢当时月圆十五,乃是山主伤病复发之时,她对此毫不知情,只自顾问询山主对她是否有意这样的荒唐话来,之后又见山主不曾回应,想着他当时无法施展法术,便自作主张将其五感封闭。此举本也不算什么,偏偏山主当时旧疾复发,无法吐纳灵力,断了五感就等同于是断了性命!若非当时圣山长老取药归来,而今的昆仑山主怕是早就换了人。山主因此不得不闭关了数十年,并未来得及对红绫做出惩罚,之后出关,红绫在其父月云清的示意下,再次来到玉宇山,对当初的事情道歉。却哪想当初只是心性情况,过了几十年再见,却痴迷在了山主的沧桑形貌之下。年轻女子歆慕异性并不值得大惊小怪,怪就怪在红绫随性惯了,口出狂言,在明知道山主夫人下落不明的情况下,对山主夫人的存在大放厥词,说出了一系列连月云清听了都觉得没脸见人的荒唐话来。彼时山主尤为震怒,若非是月云清在昆仑修炼千余年,对昆仑所做诸多,只怕红绫当时所受的惩戒会不只是不得随意出入玉宇山这么简单。而现在……红绫平素瞧着好好的,月云清也以为她忘了这些过往,却没想,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甚至还不死心。他看着红绫,几乎找不出训斥的话来。昆仑山一众山君长老,谁人不知山主对其夫人情根深重,红绫对其出言不逊,山主能放任她继续留在昆仑放任自流已经是恩惠了。偏偏她不知好歹。就在灵华山君头疼不已的时候,山主已经开口,看着红绫的神情十分冷漠:“灵华山君,此后若是再叫我听见这等胡言乱语,你便自己卷了铺盖,带着你灵华山一脉的所有弟子离开昆仑,你这个女儿,我在外若是见了一次,便出手一次,死伤不论。”红绫瞳孔猛地瞪圆,不可置信:“山主,你怎能如此无情!”说完又道:“当年我就说了,你的夫人失踪三百余年,怕是早已经死在外面了,我……”话还未说完,就被月云清大吼一声:“红绫!”“爹!”红绫歇斯底里般地吼了回去。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就有机会,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给自己。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有哪儿不好……平素在灵华山里,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师叔他们对她无一不是夸赞称好,可怎么在山主这儿就变得那么一事无成了?他都不给她机会,这一点都不公平!山主并未理会红绫的歇斯底里,他甚至都懒得用一个长辈的心态去安抚对方那自以为深情的情意。他看向月云清,神情冷然:“灵华山君,事不过三。”后者额头冷汗涔涔,连忙躬下身行了一礼,“是,山主。”“山主,云灵一定死了。”红绫被月云清拉着挣扎不开,见他这般冷漠,心里就越是激动,想也不想就咬着牙道:“你便是不欢喜于我,你心仪之人也回不来的——啊!”话还未说完,她便痛呼一声,捂着丹田半蹲在地,嘴角溢出鲜血,同时呜咽出声。她恨山主的冷漠无情,恨那个从未曾谋过面的女人占据了山主的心这般久。可山主何尝不恨她的口无遮拦?她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这种言语对于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而言有多大的伤害。“我知道她走了,回不来了。”山主蹲下身,平静地看着挣扎不已的红绫,灰色的眸子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可惜我背着昆仑山和苍生的使命不能随她而去,只是,我想她在下面这么多年,怕是孤单得很,你想下去陪一陪她吗?你要是愿意,我倒不妨娶了你,让你有名有份地即刻下去陪她,你看怎么样?”“……”他这话,语气冷凝,仿佛夹杂着昆仑山巅那终年不化的冰雪,一字一句地全都刺入了红绫的内心。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山主,迎着对方那暗灰色的眸子,心中突一突的跳。原来他不仅是冷漠,还狠毒吗?可他越是冷漠,红绫心里就越是不甘。没有人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情绪,一念之缘,也可以让人真真切切地记一辈子,永不相忘……可偏偏,这是她的一厢情愿。红绫向往她爹娘那般的情感,她相信自己也有优秀之处,也一定能得到同样的归属,却忘了不是什么愿望都有结果的。月云清见状连忙上前撩袍跪下,颤着声道:“红绫不懂事,还请山主留她一命。”方孟也连忙上前跪下。下跪这是凡人的繁文缛节,修仙人本不讲究那么多,只跪天道留情,只跪大地包容。而人与人之间见面了只需要互相致意便罢,而现在,月云清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轻声道:“山主与夫人情深意切我等知晓,只是云清与拙荆也是阴阳两隔,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还望山主网开一面。”“……”过了良久,山主才自嘲一笑:“倒也算是同病相怜之人,可你好歹还有个女儿。”说到此处,山主起身,拂袖漠然道:“别让我再看见她,否则后果自负。”“是。”月云清连忙道谢,随后便与方孟一同带着受伤红绫离去,当他们的声音消失之后,皎月看着静默不言的山主,忽然小声问殊墨:“殊墨,红绫是不是……喜欢山主啊?”殊墨淡淡道:“总不至于是讨厌吧。”“真难说。”皎月道:“怎么能说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