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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是有一丁点儿的逃脱正着,都能给予致命一击。她双手紧紧按在殊墨的肩膀上,脸上原本是羞涩而起的窘迫变成了激动,她道:“他说可以帮你把命格扭转一些,再争取些时间……山主神通广大,一定可以的。”“我知道他可以。”殊墨看着皎月,淡淡道:“但我不想活。”“……”皎月的眼泪唰地落了下来。果真是他自己不想活!“为什么……”“不为什么。”“就当是为了我,也不行吗?”“不行。”“你不喜欢我吗?”“不喜欢。”“……”“……”皎月定定地看了殊墨半晌,眼中泪水砸了好几次在他脸上。他甚至可以听到那沉重的声响。一滴水,两滴水,三滴水,四滴水……眼泪而已。偏偏眼泪也是水,偏偏让他听到了它们的意识,偏偏让他知道了将它们遗弃的主人此刻心里有多难受。偏偏,是他受不了却无法安慰的苦痛。皎月哭着哭着忽然就跟想通了什么似的,猛地抬手甩了一巴掌在他身上,恶狠狠又咬牙切齿:“殊墨,我告诉你,这天底下除了我之外,没人会这么稀罕你,你也就跟我有资格说这些话,所以我原谅你。”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她的眼泪。殊墨抬了抬眼,入目的是因为妖魔之气凝结而形成的瘴气,将原本犹如碧玺一般的长空晕染成了泼了墨汁的水池,乌黑一片,雾气层层,不知何时才会散去。他转了转瞳孔,又映入了她泪盈余睫的深蓝色眸子。如果不是出生环境,她这双眼睛,或许会是鲛族中最出色的。它们好像会说话。第一次看到它们的时候,他通过那双眼睛看到了她的内心,一个自卑,无所适从,甚至想自我了断的鲛女。第二次和她对视,他看到了她内心深处的一股韧劲儿,她很难改变自己,可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再也不会反悔。第三次……忘了是多少次了。她鲁莽地把自己的情感交付出来,而他,无以为报。殊墨的手不自觉地覆上她的面颊,拭去湿哒哒的泪痕,轻声道:“皎月,现今这天底下除了我之外,也没人会稀罕你,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关你屁事!”皎月别过头,不想看他。殊墨松开手,淡淡问:“晏祈让你回来做什么?”“没做什么。”皎月囫囵回答,殊墨却已经猜测出来:“是以命易命?”“……”皎月身形猛地顿住,随即连忙摇头,摇着摇着又埋头趴在他身上,哭得不能不能自己:“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你就不能让我心里好受些吗?你就真的骗骗我不好吗?”殊墨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有些事是注定的,注定我没那个闲情逸致去逆天。”皎月不说话,就揪着他身上的衣服静默不言。殊墨又道:“晏祈是我父亲,他的命我不能要,四海的海魂还在等他回去。”“那我呢?”皎月抬头看他,“你又不喜欢我,我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如果没有你,我或许已经自尽死了,这样的命,你也不能要吗?”殊墨的手掌落在她脸上,另一手撑着身体缓缓坐起,轻笑道:“我要你的命拿来做什么?”皎月道:“这样你就可以活下去了啊。”作者有话要说: 殊墨真是个一意孤行的男主,如果真的动情,他或许不会这么没有留恋。他现在对女主,只是有一点点遗憾。遗憾什么呢……也说不上来。心里缺了一块,填补不了的。但——哥有个恶趣味:越想死的人,我越要让你生不如死,来啊,互相伤害啊!殊墨:……☆、第65章永远“非你本愿的事情,落在你身上了,你会高兴吗?”殊墨伸手去摸了摸她背上的双翼,继续问:“你觉得它们碍事的时候,是不是也很想把它们去掉?”“……这怎么能一样!”“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殊墨盘了盘腿,轻声道:“皎月,之前我就跟你说过,现在给你的越多,以后的你就会越痛苦,但我也跟你说过去除这些痛苦的办法,上有月老所炼的忘情水,下有孟婆熬制的孟婆汤,两者皆为忘却尘俗而生,等我走了,你忘了我也好,另寻良人也罢,别让自己太痛苦,没有意义。”皎月摇头。殊墨又道:“我想去归墟,在那儿我可以彻底结束自己,没有前世,没有来生。”皎月猛地抬头看向他:“你什么意思?”“我以前和你说过。”殊墨眸子微垂着,淡淡道:“我死后,把我头颅送去归墟……”皎月不解:“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不这么做,我怕自己会变得不认识自己。”殊墨抬手按在自己心口,继续道:“我的相思珠被挖走,不代表我的本性也会随之泯灭……”皎月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抬手又给他甩了一巴掌,完了就低头抱着他脖子用力撕咬。殊墨:“……”哎呀,一言不合就家暴什么的……能不这么原始?!所以说,rou食系跨种族结合什么的……真的不会出现什么肚子饿了受不了然后一不小心把伴侣吃掉的悲剧吗?被咬被撕了他总不能还回去吧?殊墨发愁。獠牙利齿是什么时候显露出来的皎月不知道。她现在只想把这个总是一刀子一刀子往她心里捅的人撕烂了嚼碎了吞进腹中。哦,尤其是他那张嘴,贱得很。她就没见过比他更毒的人。从前一句话一刀子往她伤口上扎,现在是一句话一把刀子往她心口上扎。他凭什么啊?!他妈不就是仗着她心里装着他吗?跟别人他会说这么多?别逗了。皎月在心里问自己:你有多了不起了才会招惹上这么一个贱货?你他妈又是何德何能了才能把这么一个不知归处的人放在心里?!她放开他的伤口,就这么蹭着一路的鲜血往上而去,在触及到他的唇瓣的时候,身体却微微一颤。原本疯狂的情绪瞬间消散下去。她清醒了。是了是了,她从来没想过他的想法。可也不是。因为他的想法一直都很明确。从离开四海,到寻找他父亲的下落,再至现在这样,只等解决了眼前事之后就不想后来事的安排,他好像都很平淡。也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