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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着附和收银员小jiejie。对面看她这一副就是要买的模样,摇了摇头,然后利落地扫码结账。破碎的盘子即使用胶重新粘好,也不是那个原来的盘子;同理,摔坏的大提琴即便找了制琴师修复好,却也不会再是原来的琴。它的木板可能会被换掉不说,最重要的是,它再也无法拉出曾经的声音。董畅畅在储藏室找到了被梁嘉逸收进去的那把被豆豆砸坏的大提琴,琴被梁嘉逸妥帖地放进琴盒。她拿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万能胶,推开客厅茶几空出了一片地,然后就直接坐到地上,一点一点地用胶将那些破碎了的木板一一粘合起来。她像是一个认真的入殓师,小心翼翼地为那把大提琴做最后的装饰修容。也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等她将琴用万能胶把外形修复好后,再一抬头,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她拿来放置在一旁的琴盒,小心翼翼地把琴装进去。扶着一旁的沙发小心站起来,她又从储藏室里寻了把铁锨出来。董畅畅拖着把铁锨站在自己家被她精心打理的小花园草坪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挖坑。坑要挖多大呢?挖多深呢?她最终选定了最中央的一片草坪,然后开始挖坑。只是冬天的北霖气温太低,把土冻得极为难挖。她脚踩到铁锨铲子的平边上,学着电视机上曾经过的用法,吭哧吭哧地终于将第一铲子土亲手挖开。被她随意塞进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挖坑作业。将手机摸出来一看,是梁嘉逸。“吃过饭了吗?”才分离了不到半天,梁嘉逸就觉得自己开始想念起她来。他总是会自然地忽略了她已经二十三岁、是一个各方面生活技能都点满的成年人的事实,而是把她当成一个小女孩看待,接着便会不由自主地担心起关于她的一切——有没有睡好,有没有吃好,现在是否开心。“......吃过啦。”董畅畅说。她将铁锨的木质把手靠在身上,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胃袋。“声音怎么回事?鼻音那么重?”电话另一端的梁嘉逸皱起了眉。昨天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自己就半天不在她身边,人声音都不对了?“感冒了?”还是......哭了?“......有,有点打喷嚏。”董畅畅说着,鼻子突然一痒,十分应景地来了个喷嚏,证实了自己的话。“家里暖气没开?怎么会感冒呢?”那边梁嘉逸一听到她的那声极响的喷嚏,立即坐不住了。董畅畅扭头看了眼亮着暖黄色灯光的客厅,又看了眼此时自己脚下刚挖了一铲子的浅坑。房子外冷风飕飕的小花园里,谁给你配暖气哦......“开着呢。”董畅畅说着,鼻子又痒了下,这一次她接连打了两个。“一想二骂,你实话实说是不是这会儿对我又想又骂呢?”“就你皮。”梁嘉逸边打着电话边下楼。“你家里好好待着,等一下我就过来了。”“欸欸欸别啊!”董畅畅如临大敌地拒绝。“你过来干什么?还嫌我病得不够吗?!”“你乖点。”“别过来!ballball您了好好跟家待着吧!我就是因为这两天您对我各种禽兽才感冒的,过大年的你把妙龄少女折腾到感冒你就不羞愧吗!”“......”电话听筒里半天没有传出来什么声音,看上去好像是某人得知事情真相后终于产生了羞愧之情。“我都多大了你不要把我当成是小孩子看了好不好?”见自己方才那一剂猛药效果发挥得不错,董畅畅软下声音,开始好言好语地劝说起来。“你就在家里待一天嘛,要不然我真的要彻底被你爸爸mama拉进黑名单了!”“......那你好好照看自己,记得吃药,多喝水,不要熬夜早点睡觉。”梁嘉逸这边总算是妥协。他念念叨叨地嘱咐了一大通。董畅畅连连应下,终于挂了这通电话。她一把将手机塞回衣服口袋,拿上铁锨做了一个深呼吸,继续挖坑。她把琴盒也从房子里拿了出来,就摆在草坪上坑的旁边,比对着琴盒的大小挖坑。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已漆黑,这坑才终于给她挖出了个满意的深度和大小。董畅畅放下铁锨,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拖着琴盒把它弄进坑里摆平。做完这一切后,她又觉得缺了些什么,拍了拍脑门一想,还缺鲜花!可是大过年的都这个时间了,她要去哪里找鲜花呢?对了,初一的时候梁嘉逸不是来家了?当时他还给自己带了捧鲜花,现在正插在家里书房的花瓶里。想到这里,董畅畅立即跑进家去取花。而与此同时,她家门前的马路尽头却出现了一抹灯光。梁嘉逸还是不放心,晚上吃过饭后踌躇了半天,最终抄起外套和车钥匙,在父母亲双双看戏似的眼神下驱车赶往董畅畅这边。他从家带来了不少刚做好的食物,什么鸽子汤什么小酥rou,大包小包地从车上下来后,他一眼就看到了董畅畅家小院里有些蹊跷。走进一看,她那平日里当作是命根子来维护的草坪的正中央不知是被哪个王八蛋挖了一个大坑,连作案工具铁锨都在一旁扔着。再往进走走,一个即便在黑暗中他依旧很熟悉的盒子引入眼帘。这盒子在大前天晚上,经过他的手,小心放进了董畅畅家的储藏室。而现在,它却出现在这里,安安静静地躺在这个一看就是新挖好的、旁边还翻着泥块的土坑里。正当这时,董畅畅家的门被推开。一天未见的姑娘穿着普通的家居服,手里捧了一束开得正娇艳的白玫瑰,走进冬日的夜里。董畅畅手捧着白玫瑰,刚下了门口的几阶台阶,一抬头,就瞧见了不久前与她在电话上通过话的男人。倏然出现的梁嘉逸就那样立在她费了老大劲才挖好的坑旁。他穿着黑色的长大衣,领口敞开了些,隐约可以见到里面的白色衬衣领衬。英俊的男人挺拔地站在她为大提琴挖好的墓xue旁,宛若一个严肃的牧师。董畅畅停下了脚步,捧着花,站在草坪外,呆呆地看着梁嘉逸。“......你出来做什么?不是说,感冒了?”良久,梁嘉逸终于先打破了眼下这令人窒息的寂静。“......我,我出来......”董畅畅有些结巴,脑子里还在转着各种用来搪塞的想法。“我......我葬花啊!”她把捧在胸前的那捧白玫瑰往前一推,用着极其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就......葬花,听过没?黛玉葬花,畅畅葬花......”她低着头,抬步迈入草坪,走到梁嘉逸身边,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在那土坑前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