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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不敢再动手了,他怕沈衍从床上掉下去。黎楚侧躺着看着床边的沈衍,以为她心里气还没消,便没再惹她。这个时候黎楚突然发现沈衍听不见的坏处了,她若是生气,只要闭上眼睛不看你,饶你喊破喉咙解释都没用。可沈衍生气的方式跟常人不太一样。早上黎楚醒来时沈衍已经起床了,昨日沈衍回来后不知道是黎楚的注意力不在腿上了亦或是如何,总之是不疼了,他这才得以睡个好觉。玉帘做了早饭,沈衍跟往常一样给黎楚单独做了碗蛋羹。黎楚坐在桌前,低头闻着滴了芝麻油的蛋羹心里一暖,抬头往屋里看了一圈,结果沈衍不在。饭菜都摆好了,她怎么不在?青盛拿着碗筷从外头进来,神色古怪的看着黎楚,等落座后才疑惑的开口问他,“阿姐同你生气了?”玉帘看着桌上的那碗蛋羹,呐呐的看向黎楚,“没有吧?”昨晚娘子回来睡的,今早的早饭也没给黎楚落下,这哪里像生气的样子?黎楚抿了下唇,垂眸没说话。青盛神色了然,状似无意的说道:“怪不得她现在蹲在灶房里自己吃饭呢。”“……”黎楚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只觉得沈衍生气的方式有些可爱。他拍了下玉帘的手臂,将自己碗里的那份蛋羹拨出来一半,示意玉帘,“给她送去。”青盛没忍住问黎楚,“阿姐脾气向来好,你是怎么气着她了?”黎楚看了眼还未走远的玉帘,觉得难以启齿。总不能跟青盛说:我不仅拒绝你阿姐的心意还打算给她再寻个夫郎吧……还是给沈衍留点脸面吧。青盛见黎楚不愿意说,也就没多问,念在姐妹情深的份上,她难得多嘴给黎楚出了个主意,“她好哄,你象征性的随便哄两句就行了。”黎楚听的一怔,心道哪里好哄了,他昨个试探了两次都被拒绝了,算起来这送过去的半碗蛋羹都是第三回了。“娘子说不吃。”玉帘耷拉着脑袋回来,将手里的碗又放到黎楚面前,“娘子好像连我一同恼上了。”沈衍看玉帘满脸笑意端来的蛋羹,心道黎楚这就开始让她跟玉帘培养感情了?黎楚心虚的低头吃饭,青盛诧异的“嗳?”了一声,“阿姐这成了亲脾气见长啊。”饭后玉帘说有事便先出了趟门,今日要回黎府,他需要去县里租辆马车。毕竟黎楚若是坐村里的驴车回去,他怕白氏夜里能高兴的笑出声来。玉帘走了,洗衣服的担子就落在沈衍身上。平日里四个人的衣服是分开洗的。玉帘洗他跟黎楚的,青盛或沈衍洗她们自己的。那段时间地里忙的时候,玉帘便给她们将外衫洗了,至于贴身衣物都等着两人晚上回来再洗。黎楚想同沈衍说说话,奈何她总是背对着自己,对于两人的事情青盛又不管,吃完饭收拾了碗筷便回屋看书去了。日头刚刚有些晒人,玉帘便回来了,进门声音清脆的说,“少爷,马车到了咱们走吧。”沈衍听不见声音,可却能看到门外的那辆马车,她诧异的扭头看向黎楚,心里一紧微微抿唇。这是要搬走了?黎楚看见沈衍投来的视线,怕她多想就解释了一下,“今日我爹忌日,我回去看看,若是可以我想把他的灵位接出来。”他顿了一瞬,看着沈衍又轻声补充了一句,“最迟下午回来。”沈衍揪紧的心骤然松开,说了两人生气以来的第一句话,“我跟你一起去。”☆、楚父忌日黎楚坐在车厢里,看着对面闭上眼睛的沈衍,竟有些想笑。刚才上马车时,轮椅是赶车的那人帮忙搬上来的,黎楚正犹豫自己该怎么上车的时候,沈衍突然将他打横抱起放在车上。随后沈衍跟着坐上来,却又不用他说话了,黎楚一时间有些闹不明白她是在跟他置气呢,还是在跟自己过不去,明明关心他,却故意不同他说话。黎楚见沈衍一直通过车帘看向外面,索性也就没再故意招惹她,而是闭目养神。马车停在黎府门口,黎母对于黎楚今日回家没有任何意外,“今日是他父亲忌日,他回来正常。”白氏心思一转,脸上满是心疼,“这孩子一出去就是这么久,这次回来可千万不能再离开了。”“哼。”黎母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白氏眼睛下瞥,琢磨着黎母这是心软了,便上前说道:“待会儿楚儿回来方要好好问问他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让你好生担心。”“还能去哪?不用找我都知道,铁定是去街上的布庄里住着呢。”黎母嗤笑,“就黎楚那没吃过苦的性子,怎么着也不可能跟着那沈衍回了沈家村。”提到沈家村,黎母目露嫌弃,跟白氏说道:“你上回没跟我过去你是不知道,沈家的那个小屋子小的跟咱们府里的灶房一样,家里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我那天内急本想用净房,结果往屋后茅房一看……”黎母皱眉别开脸,一副说不下去的模样,“不提了不提了,就这种条件,黎楚哪里过得下去。”其实黎母当年家境也不富裕,后来是科举没考上这才改行做起生意,依靠楚家在县里站稳脚,慢慢有了今日的好生活。指不定她当年家里的境况还不如沈家,奈何她富日子过多了也就忘了曾经的贫苦。黎母忘了,白氏却没有,他因着是个男子,小时候吃的苦比黎母还多,冬日里冰天雪地还要砸碎河里的冰洗衣服,他两只手冻得通红发肿,白父却不舍得浪费柴火烧点热水。那种苦日子像是刻在了骨头里,让白氏至今记忆犹新。白氏拿起巾帕抵在鼻尖,黎母的话让他想起了曾经,他穷怕了,所以无论如何现在的好日子都不能被黎楚给破坏了。这黎府里的家财是他的,是他女儿黎悦的,谁都别想分走半个铜板。黎楚进府后,黎母就坐在正厅里等着,等他过来回话,结果半响儿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有下人进来,低声说道:“少爷回来后直接去了祠堂。”黎母心里窝着气,心道自己这个活人竟还比不过一个灵位?她坐在椅子上,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一时间有些难熬。白氏给黎母递了个台阶,“楚儿也是一番孝心,不如咱们也过去看看?今日哥哥忌日,按理说我进府了也应该给他上柱香的。”听白氏这么说,黎母神色略显不自在。白氏虽对外默认黎悦是那短命衙役的遗腹女,可实际上两人心里却清清楚楚,这孩子是他们在楚父生病期间暗.通.款.曲有的。如今两人去楚父灵位前上香怕是不太好,黎母原本耐不住的屁股此时像是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