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道人之裂锦(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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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6月27日序言天道高玄,人道渺渺,鬼道茫茫。 自古以来,有人为黄袍尔虞我诈,有人为金银琼浆钻营取巧,也有人为果腹而雪夜卖炭,有人为红颜脂粉能背信弃义,更有人为仁义礼制可粉身碎骨。人之所比,各不相同,又似有类同。而天道给予他们最大的相同,便是——无论王侯丐残,死后归所均是只得黄土几丈,荒冢一处。所有的华物,美人和权杖,他们留不住,也带不走。 而在民国初年,在那西南地界的雾隐山中,便有这样的荒冢。 深夜时分,朦胧的月光交织着夜色,笼罩着整座雾隐山,山如其名,整个山体薄雾弥漫,山林时隐时现,显得幽森可怖。而就在这山林的掩映中,一片乱葬岗正静静地沉睡着在这里。 凄清的夜色之下,有数不清的荒坟败冢。墓碑大都七零八落,甚至有许多残缺的枯骨暴露在坟头上,正散发着绿光。有微风吹过,破碎的纸钱在盘旋,整片乱葬岗散发着淡淡的阴秽之气。 一颗老树上,正盘旋着几只乌鸦,不时发出怪异的鸣叫。 老树下方,正有三个背着包裹的蒙面汉子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应该就是那里了,这寻龙盘从进山开始就一直死死锁定着它这个方向!”一个瘦高的汉子指着乱葬岗外的一座高大的坟丘说道。他左手正托着一座风水罗盘,俨然一副成竹在胸。 说着,三人便加重步子,缓缓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留意周遭的情况。 说来也怪,现在正是晚春,但这坟丘周遭的树木却不像别处那般茂盛,反而萎靡不振,有的更是光秃秃的,连一片叶子也没有。似乎是被毒气腐蚀过一般,显得极其突兀怪异。 “这座坟可能有古怪。”高瘦的汉子提醒道。 他们屏住呼吸,继续坟丘处走。 待几人刚靠近墓碑正面时,体外温度却瞬间就下了去,几人不禁浑身齐齐打了个冷战。 高瘦的汉子回头对二人提醒道:“小心,这里的阴气比乱葬岗那里重了很多。”旁边矮瘦汉子听了点了点头,那魁梧汉子却并未在意,反而一脸兴奋地望向墓碑。 这是一座高大宽阔的坟茔,占地约莫数三丈平方。高大的墓碑两侧各伫立着一只威武的石狮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坟茔。 “这墓真是气派啊!”魁梧汉子惊叹,他借着残月朝墓碑上一望,见上面刻着“皇清湘陆提督高绥西伯之墓。”他立刻有些按捺不住,激动地道:“大哥,这是个清朝提督的大墓啊!此处必然是个宝xue。”原来这三人竟是挖坟掘墓的土贼。 说着,那魁梧汉子便要点燃手里的火把,想要开工干活。旁边的矮瘦汉子拦住了他,道:“三弟,不要这么急,先听听大哥怎么说。”“咱来都来了,肯定要下去的。大哥,你说是吧,咱哥几个可都苦好些日子了。”魁梧汉子眼巴巴地道。 高瘦汉子没有做声,只是闭眼,然后竖耳吸气,仔细地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片刻后,他猛然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低声道:“我刚刚听声辨气,这墓里死气倒是有一些,虽然外面阴气很重,不过小心一点,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说着,他便从背包里拿出一些掘墓工具,对二人道:“迟则生变,二鼠,三熊,准备动手。”“好嘞!”那叫三熊的魁梧汉子等地就是这句话,利索地从身后背包拿出洛阳铲等工具出来。旁边那叫二鼠的也快速就准备好家伙事。 叫大哥的汉子拿出寻龙盘开始定位,不消片刻,便点出位置,做上记号。三人相识一眼,很有默契地开始分工干活。 三熊膀大腰圆,一边掘土还一边兴奋地自语:“嘿嘿,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咱兄弟这回可算逮到大鱼了!”那二鼠听了笑道:“三弟,你可不能再肥了,再肥了那家伙可不好用了。”“去你的,老子又不是马,只要有钱,老子能让女人像马一样吃苦耐干。给二位哥哥演绎一下什么路遥识马力,日久见人心。”三熊笑骂道。 二鼠揶揄地问道:“你莫不是想等发了财,就把你喜欢的那个舞厅舞女买回来?”三熊撇撇嘴,不屑地道:“屁,老子能看上她们吗?老子这次发了财,要娶的是碧玉小姐,是如花贵妇。”“二哥,你呢,你咋打算的啊?”他反问道。 二鼠回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呢,回老家把老母亲的病治好,盖盖房子,再个媳妇续个香火。”见二人聊得正欢,那大哥却泼了一盆冷水下来,淡淡地道:“钱没有到手,你们两个竟然就做好怎么花的打算,墓里有什么还不知道,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二鼠忙打哈哈道:“大哥教训的是。不过大哥的能力,咱兄弟可是一万个信服的。这里要是没货,大哥怎会带兄弟跋山涉水,来这么远的偏僻小镇里呢。”大哥解释道:“这雾隐山下的礼宁镇。大约是二百多年前一些士族为了躲避战乱,迁徙过来而建成的。这里地处西南,有山川林泽之险,外人较少接触这里。更不会有人觉得这样一个小镇会有什么值钱的大墓,当地民风淳朴尚礼,所以墓葬肯定保留完整。现在兵荒马乱,越是大墓,越容易被人盯上。在这里,只要能找到豪门大户的墓xue,收获必然不少。而礼宁镇高家便是当年领导村民迁徙的首领,当年他们就是豪门大户,后来家里又出过提督这种朝廷大员,陪葬品必然不会差。”他又补充道:“这些,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知道的。今日一看这墓,想必这个朝廷大员确实真的,只要墓没有被动过,咱们这一趟肯定不会白来。”“大哥说的是,前几次咱辛辛苦苦找了几处墓葬,结果都是只闻到捷足先登者放的屁,没见到墓主那金银的光,那些炙手可热的墓葬,确实难以得手。”三熊叹道。 三人行动快速,不到半个时辰,便打出一处直径约一米见方的盗洞出来,直通下方墓室。借着天上月亮的光照下来,能依稀看见下方的幽暗。 这时,老大让二人停下手里的活,从行李包里拿出几块热牛rou递给二人,又递过两个水壶。 “你们多吃点,酒就不要喝了。待吃饱了,咱哥几个干一票大的!”老大对二人打气道。 “好嘞!”三熊屁股坐在地上,便手撕牛rou开始大快朵颐。 他一边大口嚼着香喷喷的牛rou,一般砸吧砸吧嘴赞道:“还别说,这村子里养的黄牛还真不错,没有腥臊味,口感既细腻,也有嚼劲。比那些什么山海楼的菜还得劲呐!”二鼠打趣道:“三弟,你这是饿的,俗话说;恶汉吃啥都觉得是山珍海味,饱汉吃啥都是糟糠苦菜。你说你偷吃农户的黄牛,倒还是吃出了盛宴的味道。”三熊抹了抹嘴角的油渍,嘿嘿笑道:“劳资吃他的牛,是给他面子!”这二人互相插科打诨的时候,那老大却是静静望着盗洞,眼神似乎是若有所思。 二鼠瞥见了大哥的表情,便问道:“大哥,你怎么不吃啊?”老大只是淡淡地道:“我不用,你们快些,此事要越早结束越好。”二人于是都不再言语,迅速将牛rou吃完,又灌了几大口水。二鼠对老大道:“大哥,你吩咐吧!”老大转过头对二人严肃地道:“按老规矩,准备下墓。”两人也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表情也变得肃穆。 片刻间,三人从行李包中拿出黑驴蹄,匕首等器物。老大左手拿火把,右手拿黑驴蹄在前,三熊提着大刀在中间,二鼠则握着匕首殿后。 此时,不知为何,山里忽的刮起阵阵冷风,连天上的月亮也被乌云遮住了。 老大望了望天,回头示意二人,便一跃进入墓室。 瞬间,原本漆黑寂静的墓室被火把照的有几分亮堂,只是这黑暗实在太过浓郁,nongnong的火焰也只能照亮周遭半丈距离。借着昏暗的灯光,老大目光迅速朝室内扫去,只见地上横七竖八放置着一些瓶瓶罐罐,兵器,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家具。 他立在原地,静气凝神,以耳听鼻嗅四方,感觉没有危险,便吹了声低哨。外面的二人听到哨声,便立刻鱼贯跃入墓室。 待二人近身,老大脚步便不做停留,小心翼翼向前走去。 几人往内室约走了五六步距离,便见到了前方一丈处正横摆着一方棺椁,棺椁两侧墓壁处则摆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木箱。 “这里阴气很重!应该是一处天然的闭气场,所有的阴气都被此地吸收屏蔽了,所以我在外面察觉不到。”老大心道。 他心里有些疑虑,觉得这里没有那么简单,但见到那几个大箱子,便也顾不得再想那么多。 而三熊一见到木箱,眼里立刻放出炽热的光芒,便要上前去动手。 “慢!”老大抬手挡住了他的身体,道:‘’我去看棺材,你们去看箱子。”说着,他便紧握着黑驴蹄,缓缓靠近棺椁。 “得嘞!”三熊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跑到木箱前,二鼠也紧随其后。 “哐!”地一声,三熊抽刀斩断锁链,将箱子翘开。几乎就是在一瞬间,满箱的金光便在火把的照耀下溢了出来。 三熊的眼睛顿时就直了,这箱子里竟是满满的大金锭子!虽说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当看到近在眼前的满箱黄金时,他还是被震住了。这种美梦成真的感觉,让人感觉如在梦境。 他扑在箱子上,拿出一个金锭子便往嘴里塞,然后用力一咬,放在手里一看,上面留着一排浅浅的牙印。这都是真金! 二鼠这时也已经打开了旁边的一个箱子里,里面尽是金银,美玉,玛瑙,珊瑚,翡翠,看得他目瞪口呆。 “哈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皆哈哈狂笑起来,皆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和狂喜。 三熊得意地道:“这一次咱兄弟可鸡犬升天了!老子要回去娶个白花花的大屁股娘们,在红罗帐里过好日子,多生几个小崽子。给祖宗争争光。”这会,老大走近棺前,却发现棺材板竟已掀翻在地,棺材已然暴露在外。他心中一紧,朝棺内一看,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些腐朽的杂衣。 他赶忙变换身形,擎着火把朝四周照去,警惕地观察着周遭情况。忽的,他感觉后背有些冷。耳边似乎还有断断续续地喘息声传来,低沉沙哑,犹如野兽。 他猛地回头,身子迅速转了一个圈,四周并未有什么异常。 这时,二鼠拿着珠宝开心地回头对老大道:“大哥!你快来看看,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啊!托你安排,咱兄弟下辈子可都有着落了。”老大并未回答,而是眯眼对谨慎二人地提醒道:“不对,尸体不见了。”二鼠不在意地道:“大哥,这都已经过了几百年了,尸体应该腐烂成土了吧。”老大打断他的话,道:“不可能,就算是几百年,也得留下几根枯骨。‘’二鼠已被金银珠宝冲昏了头脑,又道:“那这兴许是衣冠冢呢?”他虽然是瞎猜,但这话也并非没有道理,要真是衣冠冢,倒是也有可能。只是这棺材盖怎么会掀翻在地呢?按墓里情况,自己应该是第一拨光顾的人啊。 老大心里充满疑惑,心神有些不宁。他想了想,反正来都来了,弄些财宝直接走人,何必想那么复杂呢?他又在棺材处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给棺材上了一炷香,走到二人身边也收拾起珠宝来。 过了一会,老大感觉这墓室内温度又下降了许多,便问向二人:“你们有没有感觉忽然有些冷?”二鼠道:“这地下墓xue,冷一点也很正常,况且现在又是晚上。”他话刚说完,耳边却忽地听到一道隐约野兽的喘息声。 他有些疑惑,回头踢了三熊一脚,不确定地问道:“三熊你没事喘气做什么?”三熊将装满金锭的包裹背在背后,站起身回道:“我没喘气啊,这里没有女人,我喘什么气呀。”老大听了略有所思,狐疑地问二鼠:“你是不是也听到什么声音了?”“刚刚,我似乎听到了喘息声。”二鼠顿了顿,又道:“兴许是我听错了。”“不,喘息声我也听到了。”老大低沉地道。 二鼠一愣,这时候,他也感觉身上冷了几分,先前他还以为是在地下的缘故,可现在他觉得后背冷飕飕的发寒,冷的让人打颤。 “大哥,现在我也感觉有些冷。”他对老大道。 老大眼中疑虑更甚,皱眉正声道:“那我的感觉应该是对的。我刚下来便发现这里阴气很重,现在看来阴气较之前还在加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收拾一下,即刻出去!”“大哥,二哥,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三熊有些心不在焉地问,他哪里听到什么喘息声,他听到的分明都是当当当的金银声。说话的时候,他又拿出一个包裹,在另一个箱子前迅速地搜刮珠宝。 “老三!莫被珠宝勾了魂,这些已经远远足够了,快随我一起出去!”老大没有解释,一边呵斥一边疾步奔到三熊身边,拽住他的肩膀就要拉。 三熊还欲再拿,央求道:“大哥,你莫要多虑。且待片刻。让我再拿点,这个包还见底呢。”说话的时候,他又拿起几串珠宝塞进布袋里。 他身体太壮,老大一时拉不动,便只好站在他身旁,警惕地望着四周。他的心底有不好的预感,却又存着一点侥幸,他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而二鼠自觉自己装的一大包财宝已然够他八辈子逍遥快活了,便停止了动作,开始整理包裹。 过了一会,三熊将珠宝金银塞满另一个布袋后,便起身对老大道:“好了大哥,我们走吧。”他抱着满怀的财宝,跟打了鸡血一样,眼神里满是憧憬和喜悦,仰头嘿嘿自语道:“哈哈,有了这些钱,老子就能锦衣玉食,逍遥快活,天天睡那娇滴滴地美娘子哟”然而,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整个人忽的僵住了。刹那,他眼里的欢喜已被恐惧取代。 就在他头顶上方的墓壁上,正背贴着一只青面獠牙的死尸。那尸体顶戴花翎,一身青黑蟒袍,正睁着一双血目,阴森森地盯着他们,极其可怖。 三熊正欲叫喊,迎面就被那尸体喷了一口尸气。 “滋”尸气掠过脸颊,冒出一阵青烟,他的整张脸连同双眼瞬息就被腐蚀的红肿溃烂,如同被开水淋过一般。 “啊啊!!!”三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丢掉手里的珠宝,捂着眼睛连退数步。 老大瞅见尸体一身清朝官服,便骇道:“不好!是这墓主变成僵尸了!!”说着,他将手里的黑驴蹄猛地往僵尸的血口中掷去。接着,他抓起三熊的手,连忙往洞口跑。 而二鼠早在三熊被袭击的瞬间,便立刻反应了过来,他什么也没有顾,直接背着财宝朝洞口处狂奔。那些兄弟情义,在生死瞬间,已被他果断舍弃。 可是,这眼前洞口的几步距离,此时却远在天边。 老大刚跨出一步,那僵尸便自岩壁上一冲而下,避开黑驴蹄,如钢刀般的十爪直掏他的心窝! 老大哪里敢直面接招,本能地侧身避让。可是那心神大乱的三熊哪里闪躲及时,利爪直接插入了他的腹内,然后一阵掏挠,直接掏空了他的肚子。 “噗噗噗!”肠子,内脏连同着血哗哗地掉落在地上,原本灿烂的珠宝也被染的失去了颜色。 “啊!”三熊只能轻微的惨呼,他的已经无法用力了。 “噗嘶!”僵尸双爪一挥,三熊的身体直接被腰斩分离。他的下半身在痉挛,上半身还在地上蠕动,挣扎,那腐烂狰狞的脸极力要张口呼喊。 “吼!”僵尸发出一声低吼,对地上三熊张口一吸,三熊七窍皆涌出血来,俱被吸入僵尸口中。 “老三!”老大见三熊如此死状,不由悲呼。可是此时,他心中只有极度的恐惧,只得狠心掉头奔向洞口。 哪知那僵尸须臾间便反应过来,猛地调转身形朝他飞来,双爪往前一探,一股无形的吸力便拉扯着他往后倒退。 老大转头抽出腰间的朴刀往身后一劈,砍在僵尸的双爪上,爆出一串火花。 “铜头铁骨?”老大心头惊骇,立马又横砍在僵尸脖颈之上。 只听得“当”的一声,朴刀立声而断。他未来得及有其他动作,僵尸双爪已瞬息而至,直接洞穿他了的胸口。 “啊!”老大惨叫着,身体如同小鸡仔般无力的挣扎。 “噗嗤!”僵尸一口咬断了他的脖颈,血水喷溅,老大当场断气。 “咕咕咕”大口的鲜血涌入僵尸口中,吸血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须臾间,老大的鲜血便被吸干,僵尸把他尸首甩在地上,身子朝洞口去扑去。 这些事情几乎发生在片刻之间,但也给二鼠赢得了些许时间,他早年随师傅学过功夫,自身机敏,又极擅奔跑。眨眼见已逃出墓室,奔到几十丈外的乱葬岗里。 “吼”身后传来一阵阴沉的嘶吼,二鼠几乎被吓得亡魂皆冒。 这时,他果断将身上的包裹舍弃,把全身力气都灌注到双脚上,拼命往山下方向跑。乱葬岗离山脚也几十步的距离,只要速度够快,下了山也许有救。 可他虽身形如风,但僵尸跳跃速度极快,紧紧他的身后丈余距离,并且在逐渐靠近。 “怎么办,怎么办?”二鼠全身冷汗淋漓,一边跑一边自问。 可他是土贼,不是茅山道士,如何能想出一点应对僵尸的办法。此时他脑子一团乱麻,只得凭着本能奔跑。 很快,他已逃出乱葬岗,临近山脚。可在这时,他脚下却绊到一根藤蔓,直接一个趔趄,就趴倒在地。 他迅速起身想要奔跑,可已经来不及了。那身后的僵尸瞬息跃至他的背后,双爪直直插入他的后背,刺了个对穿。 二鼠只感觉剧痛从后背直达头颅,痛的他灵魂都要分裂。 “啊!”他张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双脚奋力地狂蹬,想要脱离魔爪。只是,他如一只稻草人般被固定在僵尸双爪之上,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分毫。 “噗!”僵尸猛地咬在他的后脖颈上。 “呃啊啊啊”二鼠再次发出声声惨叫,凄厉的哀嚎在夜色的山林里在回荡。 只片刻功夫,他的血已被僵尸吸干。整个人已成了皮包骨,连皮肤都变成了青灰色,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饱饮鲜血后,僵尸仰头发出低吼,露出两排锯齿般的獠牙。月光照在它那腐烂不堪的青黑色脸上。那高高的颧骨,凹陷的脸颊,充血的双目,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可怜这三个土贼,前一刻钟,还想着挖宝发财,下辈子能够锦衣玉食,逍遥快活,哪里能料到,下一刻钟,迎接他们的就是残酷的死亡呢分割线此时已是三更时分,高家宅院内的厢房大都一片漆黑,只有一间正房里仍亮着灯。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一扇半透明的山水屏风背后,正传来一道伤心欲绝的女人啜泣声。 “呜呜龙儿你快醒醒呀,你可急死娘了呜呜呜”女人虽在哭泣,但声音圆润黏糯,颇有磁性,极富成热韵味。 就在这屏风掩映的背后,隐约有一道修长丰腴,凹凸有致的女人身影正侧坐在床榻上,她那窄窄的双肩在微微颤抖着。身旁,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身影坐了过来,他轻轻扶住女人的肩膀,细声道:“懿墨,你也不要太伤心了,龙儿要是知道你这样,他会更难受啊。”“可是”女人欲说又止。两人之间静默了片刻,渐渐的,女人止住了抽泣。她颤声道:“老爷,这都已经过了六天了。镇里镇外的西医中医也都来看过,中药西药也都吃完了。可现在龙儿的病情还是不见好转,我们可得快点想想办法呀!现在我这心,时时刻刻就跟被揪住一样难受。”“懿墨,我知道你的心情。我已经让人去邻县请王神医过来了,他家世代行医,医术高明。有他来,龙儿一定能活蹦乱跳的好起来。”男人低声安慰道。 “真的吗?”女人惊喜地问。 “是的,我刚刚托阿彪亲自去的。不过,你也要保重好身体,这几天你都没有怎么进食,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男人道。 女人叹道:“龙儿是我的心头rou,能让龙儿醒过来,就算折去我这个做娘的寿命,我也心甘情愿。”男人郑重地道:“你和龙儿都是我心头rou,哪个我都不允许有半点闪失。”龙儿是他和妻子唯一的儿子,是高家三代单传,他的安危关系着整个高家的未来。 女人闻言感动得靠在男人肩膀上,忽又正声道:“老爷,你最近不是常常梦到祖宗托梦吗?今天我特意去镇南的算命先生那儿算了一卦,也说了一下龙儿的情况。算命的说:咱家祖宗托梦和龙儿得病,都是一件事情。是因为家中遭了邪气,导致祖宗在天之灵不安,所以给子孙托梦相告。得需找个阴阳先生来看,方能解厄。我想了想,觉得算命先生说的甚有道理。俗话说,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觉得这光请大夫还不够,同时还得再找个阴阳先生过来。老爷,你说呢?”她现在已经病急乱投医,虽然知道丈夫已经派侄子去请神医了,可她还是不放心,只要能救儿子,不管什么方法,她都一定要尝试。 “嗯。你说的不无道理。祖宗托梦和龙儿生病都是在同一天发生的,这也许真的是祖宗在天之灵有所启示。”男人听了,顿了顿又问道:“那请谁呢?”女人马上回道:“管理义庄的七叔不正是茅山道士吗?听说他擅长阴阳风水,还会医药占卜,人品又好。咱们把他请过来吧。”“嗯。”男人道:“七叔为人正直,行事严谨,颇得乡民称赞,请他也好,就依你吧。”“好的,老爷,我这便去义庄请七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