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
?”怀寅想了想:“太子哥哥偶尔会来的,但说不准这次来不来。又琰哥哥也是偶尔会来,不过他那样的性子,来了还不如不来。另就是陆湛之、邹广祁还没来。陆湛之如今官拜中书省门下,虽每月十五有一日假,但他公事繁忙,人又奋进,也可能不来。”说到陆湛之,怀寅的赞美之词便不绝于口,脸颊都禁不住红了,像个圆圆的苹果,惹人喜爱。江茗托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炒货,想着倘若就这么顺着问陆湛之的事儿,怕怀寅公主会多想,便从中随意挑了个人:“又琰哥哥是哪个?得公主叫一声哥哥。”说到又琰,怀寅不由得叹了口气:“便是那昭南王的独子,殷楚,又琰是他的字。”江茗这才恍然大悟,之前在书里见过殷楚这人,却不曾知道他的字是又琰。也怪不得怀寅公主提起他,便是欲言又止,皆因此人实在是个混不吝的,华京当中人人都怕他。按说这大胤朝的江山,原不应传位给当今圣上。当今圣上靖文帝乃是先皇的第三子,昭南王则是先皇的长子,册立的太子。谁知一日先皇突染恶疾,殡天了。重臣取出传位诏书一看,上面写的竟是靖文帝的名字。昭南王做了二十年的太子爷,突然之间,竟连皇位都没了。但也有人说,当日靖文帝曾同先皇夜中深谈,先皇似是不喜,屋内传出了砸盏碎瓶的声响,靖文帝气冲冲的离了宫。当天夜里,先皇就没了。而诏书也是当今靖文帝伙同内侍篡改的,这皇位来的蹊跷。可未等那些支持昭南王的臣子闹起来,昭南王的幼子,在国丧的时候死,说是因思慕先皇,伤心过度没的。昭南王先失父皇,又没了幼子,受到打击,竟得了疯病,每日胡言乱语,痴痴傻傻,住在京城的昭南王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料。而原先支持他的那些臣子,见事不好,也一个个成了哑巴,跟着众人一起叩拜当今圣上,山呼万岁。这倒霉的昭南王的嫡长子便是殷楚,未及弱冠就被册封了昭南王世子。此人大抵也沾染了些昭南王的疯病,这华京当中竟没有半个他惧的人。今日打了礼部侍郎的公子;明天又将府里的下人打包扔了出去;甚至连皇家的家宴,也敢称病不去,结果被人发现在戏坊听戏,精神好着呢。靖文帝也不管教,只随着他性子胡来,还各种赏赐一茬接一茬的往他身上扔,圣宠不衰。大家都说,这是因为圣上抢了他爹的皇位,又逼疯了他爹,心里有愧,这才对他格外开恩。不是真疼他,只是弥补咧。但殷楚这人也不管别人怎么议论自己,依旧我行我素。也没人敢惹他,闹到天上去,他也不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家能躲他多远就多远,切莫牵连上了,以防沾一身麻烦。可就这麻烦人物,在书中北胡入侵的时候,领命去守祁凤城,竟然战死了。真是一改江茗对他的最初印象,原来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一说到殷楚,怀寅公主脸都绿了:“他最好别来,上次他说参翁君装模作样,还把宴席上的盘子都收了起来,吃食洒的到处都是,把参翁君气的卧床了两个月。不过……”她话锋一转,又说:“我这位哥哥,倒也热闹,只要不被他牵涉其中,看着他闹,是最有趣的了。”两人说着,台上的天女散花唱完了,伴着两名丑角的上场,江茗知道,贵妃醉酒来了。那贵妃便是之前引路的旦角,身姿雍容,轻轻一弯腰,双抖袖正冠,美态毕露。这大概是江茗见过最美的贵妃了,就算隔着那么重的妆面,依旧能感觉到摄人的美感。那一腾身,一转扇,眼波流转。也不知这是哪方名角,能将贵妃的气度展露的这般好。待唱道“玉石桥斜依把栏杆靠”的时候,那套翻袖亮相的动作,凤冠丝毫没有妨碍,干净利落,敏捷妩媚。开头都好好的,可偏生到了贵妃饮酒之后春情顿炽,该与那高力士、裴力士二太监作种种醉态及求欢之状时,这贵妃突然站直身子,一脚踹在凑上来的高力士肩膀上,骂道:“就你们两个这么难看,还想与我亲近?”这声音是实打实的男人,半点戏腔都无。台下众人原本浑浑噩噩,如今一听,都瞪大了眼睛往台上瞧。江茗也愣了,这什么情况?都演到这儿了,怎么就突然闹起来了?她只听怀寅在一旁颤颤巍巍的说道:“又……又琰哥哥?”江茗此刻才设身处地里体会到,什么叫做华京第一混不吝。身为皇族、昭南王世子,扮成旦角给人引路,上台唱戏,真是处处都想不到。她这也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位贵妃往前一走,众人俱都往后退,哪里是给贵妃让位,是给这位世子爷让位啊!而参翁君也认出他来,所以才在齐思琦怒斥的时候,根本没有提他那一茬。台上贵妃转了两圈,冲着台下点道:“丑!太丑!驴脸、磨盘,你是男的还要看我?你家新买的丫鬟还不够你折腾?”台下被他点到的人,要么气急败坏,要么摇头叹气,好好一出戏,真是被他闹了起来。贵妃点到怀寅,好歹看在是自己meimei的份上,没口出恶言,“小圆脸,今天的衣裳颜色选的不错。”他手指一顿,点到江茗:“新来的?什么地方不好来,非要来宸觞会?可别让你家那鸠占鹊巢的玩意儿,带着你不吃不喝,风一吹就没了。”江宛垂下头去,十足委屈。说完,殷楚甩了下袖子:“各位看官老爷,戏都看了,赏钱总要给些吧。”怀寅立即十分配合的从头上拔了个发簪,着人递了上去。众人似是也习惯了殷楚这般胡闹,纷纷掏出玉佩、首饰等等递了上去。江茗原想配合,刚要伸手拿发簪,却听台上殷楚说道:“刚你夸我是头牌,便放过你了。”江茗欲哭无泪,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刀枪不入,没曾想,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殷楚得了赏,还觉得不够,只说道:“皇亲贵胄唱戏,就赏这么点,诸位是不是太小气了?说出去让人因为咱们宸觞会多寒酸呢。”参翁君坐在前面,原本就莹白的脸色愈加苍白,只吩咐人又拿了几支珠钗送上去。众人见殷楚这不罢休的模样,也只好再给。殷楚这才翘了翘嘴唇,甩下一句戏腔“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就自顾自的下去了。众人面面相觑,只听那边齐思琦突然开口说道:“我们是都给了赏,可那新来的,却是有手段。谁知道她是不是在市井里混的多了,知道如何眉来眼去的勾搭人,引得世子青眼。说不定啊,我们这些珠钗,世子被哄的一个开心,转手就送到她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