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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莺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没见过宛小姐,千万别让她柔柔弱弱的蒙了眼。咱们小姐前两天还被她哭着泼了脏水呢。那惜隽,原本也是宛小姐院子里的人。有件事儿我可得和你先提个醒,虽然咱们小姐没什么银子首饰的给你,但好歹也是帮了你一把,你可不能见那宛小姐穿戴好些,就往上面凑。不然到时候,我第一个不饶你!”飞浮愣了片刻,转头看向江茗,江茗沉重的点了点头:“富贵不能yin。”飞浮“哦”了一声,这才跟江茗冲卫氏那边走去。怜莺朝房里走去,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为什么飞浮会知道小姐不爱哭呢?说的好似早就认识小姐似的。江茗二人没走几步,飞浮突然开口问道:“小姐,你装穷呢?”江茗很坦然:“我没装,他们觉得我没银子,来的时候就拎了个小木箱,惜隽还和人说里面是江南的糟货呢,说闻到里面的味儿了。”飞浮觉得这家人从上到下实在是没有眼光,这么大一尊财神爷坐在家里,硬是一个人都没看出来。听刚才怜莺提起江宛,结合之前在华京里听到的风言风语,飞浮便问道:“小姐,那江宛是怎么回事儿?怎得你刚回来,她就对你抱着这么大的敌意?”江茗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往水池里一扔,砸碎了浮冰,惊得一群红灿灿的锦鲤四逃。“她啊,没什么的,一个小把戏而已。”江茗说道:“她自小代我在这大将军府里当了嫡小姐,又有她所认为的大好婚事,对这样的生活早已经习以为常。如今我回来,她便觉得我要抢她的,抢她的爹娘,抢她的家,抢她的婚事。所以就用那点小心眼算计我罢了。”“抢她的?”飞浮听了,气的都笑了出来:“这原本就不是她的。”江茗搭着飞浮的手,说道:“人嘛,总是为自己着想的。从自己这边一想,他人皆要为自己让路。不然你以为世上哪来的那么多恶贯满盈作jian犯科之人?若是良心二字有用,他们早就心衰而死了。”“那小姐就平白受她们欺负不成?咱们在临安府家中,可从没受过这样的气!”飞浮自然说的是土匪老头儿的那个家,江茗自小长大的那个家。江茗停下脚步,冲飞浮眨了眨眼:“欺负我?她什么时候欺负我了?”“她不是在什么会上面说小姐和昭南王世子有些不清不楚吗?”江茗“嗨”了一声:“那算什么呀。人不能一直占着上风,至少明面上要做出吃亏的模样。那江宛不就是一直在外人面前扮柔弱吗?人总是同情弱者,你弱你有理。咱们经商也从不能显山露水,以免被人盯上挂怀。”若是换了乔靳,这话打底就明白了。但飞浮更多则以武艺为首,听得糊里糊涂。“小姐的意思是……”“那当然就是表面让她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其实暗地里一直在吃亏。到时候打起她巴掌来,也更响亮一些。”江茗狡黠的笑了两声,眉毛飞扬:“你若是看不惯,尽管晚上去吓唬吓唬她,也省得她老来烦我。”飞浮这才松了口气,虽然她知道江茗的性子不会吃亏,但这毕竟是华京,各府各院的女眷心里都弯弯绕似的,她生怕江茗在后院之事上没经验,落了下风,如今听江茗这么说,·知道她自有把握。江茗又说:“但我们的主要目的。可不是为了和她在这里一亩三分地里斗。斗出来的东西,我也不稀罕。我们是为了把生意开过来,赚钱!待到一切稳定,再把我的户籍从镇国大将军府里拨出去,咱们和这将府便一拍两散,再也不见。”江茗与江宛前后脚到了卫氏房里时,卫氏倚在软榻上,冲两人招了招手:“宛儿,茗儿,快来。过几日便是冬至了,圣上赐宴,我想着你们冬衣尚未置办几件,正巧玉风阁送来了最新的衣料。你来挑挑,看看你喜欢哪些,让他们快去做了。”江茗一打眼,这些衣料皆是上品,摆在卫氏面前,光是台几就搁了好几张。上面各色绫罗绸缎宛如流水一般张扬。再被灯火那么一打,好似四季景物皆在眼前,令人惊叹。她对玉风阁也算了解,毕竟做生意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玉风阁走的是高门之路,品料奢华,是普通老百姓消受不起的。正因打着这样的招牌,玉风阁的门槛相当高,平日里绝不会自降身价,跑去给人府上送衣料。可如今,玉风阁偏生这样做了。为何?想来是太和楼开张在即,玉风阁必然不甘示弱,也要给自己的东西造势。什么人穿着最有势头?那必然是宫里的那位皇后娘娘。玉风阁又是国舅爷萧罗的产业,只要他说话,皇后必然为他出面。可为什么东西偏送到了镇国大将军府?江茗心里算盘清楚,可一时片刻也想不出这萧罗的打算,但凭着知觉,便知道这些衣料送来的时机不对,动机不明。对于这样说不清的麻烦,她向来是敬谢不敏的。江茗想着,便没有动手,江宛却早已走上去。她看见卫氏眼睛扫过一卷雪绽梅花的衣料,在上面停了下来,似是十分中意。江宛心下有了主意,便婉言开口道:“这卷梅花的料子煞是好看,绣工也与众不同。meimei,你觉得呢?”江茗微微一笑:“是好看。”江宛觉得这人怎么这般不识趣,自己这么说的意思,俨然就是已经看上了这卷衣料,正常人都应该接一句“衬你”之类的吧?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连个衣料也要同自己抢?江宛又说:“meimei喜欢哪卷?”江茗目光在衣料上转了一圈,片刻之后说道:“我都喜欢。”江宛:“……”卫氏并不知道江宛此刻心中所想,却想到当日在临安府见到江茗时,她那一身寡淡布衣,只觉得她是从未见过这般好的衣料,又暗地里心疼了江茗一阵。好好的千金小姐,怎得如此没见过世面?她这么想着,便说道:“茗儿若是都喜欢,咱们就多做几件。”江茗摇了摇头:“母亲,京中衣料曼妙奢贵,制衣繁复,我一时穿着不习惯,总是摔跟头。好不容易习惯了我那几件衣裳,我便穿它们就是了。”江宛在旁听了,嘴角微微扬起,拉过江茗的手,颇有些苦口婆心的说道:“meimei这话就不对了,切莫怪jiejie多言,咱们就在自家院子里说。这原本是母亲对我们的一片心意,又赶逢圣上大宴,与普通人家的冬至家宴大有不同,咱们所穿所行都是大将军府的颜面,若是穿些杂旧衣裳,反而让人笑话了去。meimei不喜穿这些衣服,可这恰恰是华京当中贵门女子都要穿的。meimei切莫因着自己使性子啊。”江茗看她演的辛苦,默不作声抽出自己的手,冲江宛一笑:“jiejie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