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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靳这儿又出了乱子,宫里还有人对你虎视眈眈,咱们别管那一年的约了,直接走吧。老爷知道了,也怪不得你。”江茗沉思片刻,抬头看向飞浮,问道:“飞浮,你会对弈吗?”飞浮不知江茗为何这么问,老实回道:“不会。”江茗点了点头:“我也不会。所以咱们管他什么弈棋十诀的呢。今日我若抛下乔靳,离了华京城,我此生睡觉都不会安稳。”“小姐……”飞浮平日里也算是性情坚毅,可如今听江茗这般说,眼眶还是不由地红了。江茗一拍座位,气势汹汹的说道:“人要是连睡觉都睡不安慰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飞浮被她这句话弄得愣住了,睁着眼睛眨了半天,眼泪也憋回去了——谁能想到自己小姐的思路竟然如此奇异?而在她身旁,江茗双手扶面,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飞浮以为她是心疼银子,便也安静坐在一旁,等她这劲儿缓过去。江茗闭着双眼,想着十万两银子换一条人命,虽然确实是多了点儿,自己一想就心疼的说不出话来,但她不是拿不出,乔靳更不是旁人。怕就怕这靖文帝得了甜头,明年又要换着法子再来一遍。但江茗也不担忧,按照这时日算来,太子婚事马上就要来了。若是不出意外,不久之后北胡便会打来,到时候靖文帝焦头烂额,哪里管得了别的?到时候就算他再要为难,谁还老老实实被他抓?乔靳这事儿其实好解决,不过是银子罢了。这世间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都不是大事儿。可真正让她烦闷的是殷楚。她方才是怎么答殷楚的?——那就好。好什么好?自己就是猛然发现殷楚实际有着自己的算盘,他有眼线,有手下,朝中事情看得清清楚楚。稍微想想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朝廷里的事情,江茗一概不想沾染,那里是个旋涡,没人逃得出来。天下什么没有,为何要将自己拘束在这小小殿宇当中?她知道殷楚很好,往先虽然几次知道殷楚绝非那么简单,但还是止着自己不往那处想,只简简单单的和他相处便是。可如今这些东西明晃晃的摆在眼前,便再也骗不了自己。可她也知道,殷楚必须这么做。他不这样,早晚会被靖文帝逼死。他装疯装无赖,无非是想要降低自己的威胁,想隐瞒自己此刻做的事情。想来那些伤他的人,也应该是靖文帝派来的。家破人亡的恨,若他是个真男儿,便不能一人苟活于仇人之下。但最气的是什么?这又明明是殷楚相信自己,才给自己看的,不然他只要一直糊弄着遮掩着,又能怎样?江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含糊不清的喃喃说道:“今日真是人财两失,倒霉到了极点。”飞浮听了这话,有些不解,什么叫人财两失?乔靳这不是还没出事儿呢吗?说完这句话,江茗便再抬起头来。她却又恢复了往常的那副模样,风轻云淡的,似是全然无害,但眼睛当中却有着隐隐的坚毅和果决。“同车夫说,车子停在巷口便是,咱们走回去。”江茗声音平静。到了巷口,江茗远远的就看见江劭,他也见到了正从马车上下来的江茗,喊了声“阿姐”,便跑了过来。江劭这人,在外面气势撑得足,回到家里却又成了个孩子。江茗站在原地等了他稍许,江劭抬眼看了下那马车,问道:“jiejie从哪儿回来?怎得也这么晚?”江茗抬手给他拂去头上沾着的叶片,笑道:“外面随便走走,看着天色晚了,便叫了辆马车回来。”江茗说着话,转头递给那车夫些许文钱。“旁梓呢?皇城司的公务这般忙,可吃了晚饭没?”车夫迷迷糊糊的接过江茗的文钱,心里想着,咱们这马车虽然上面没标徽记,可也好歹是昭南王府的私车,怎得还给自己钱呢?但他还算机灵,便把文钱收了,这边便打算回去同世子报一声。车夫驾马离去,因着那上面确实没有家族徽记,车子也并不华贵,江劭未放在心上。他面色有些红,掩不住的欣喜:“我刚从宫里回来。”“哦?皇城司现今也要进宫了?”江茗哪里不知方才发生的事儿,她只是一句句的引着江劭多说些罢了。江劭十分得意的抬着下巴:“日后我便不是皇城司的公事了。”“怎么?你要去延庆道了?”江茗脸色微变,却还撑着自己的神色。“哪里。”江劭与江茗一边往江府里走,一边说道:“明日我便要进侍卫亲兵了!”江茗停下脚步,问道:“侍卫亲兵,可是皇帝亲领?”“名头是这么说,但皇上哪儿有时间啊,大部分时候还是萧副相负责。”江劭上下端详着江茗,片刻问道:“阿姐,你怎么好似心情不太好?”江茗嘴角勾了勾:“兴许是累了。”她犹豫片刻,又说:“听闻那太和楼的掌柜被抓了?下午我经过太和楼,见了人都在那儿看热闹。”“正要和jiejie说这事儿呢。”江劭说道:“之前听人说jiejie和这乔掌柜关系不错?”江茗:“他父亲与我养父相熟,我们两个倒是一般般,否则我也不会去太和楼买首饰还要排号子。”江劭还年轻,并不知道靖文帝的打算,也不知道那些货物究竟是什么品色,只是赞叹道:“这乔掌柜可是飞黄腾达了,前不久刚领了七品顶戴,如今皇上又让他去售卖大内库房的东西,用以填充国库。连皇上都和他对弈呢,jiejie可知皇上怎么说的?”“怎么说的?”“皇上说乔掌柜是会做生意的大掌柜,下面有小掌柜、伙计无数,乔掌柜担着他们的生计。而皇上是这大胤的大掌柜,担着万民的生计。两人原本做的是同一件事儿,只是皇上管的人多些罢了。”江劭笑着,他今日也算是升迁,少年得人重视,心里别提多快意了,说起话来也抑扬顿挫,透着股高兴的劲儿:“皇上还说,他人见客都能请到家里来住,偏自己家这么大,却甚少请人来住,这才让人收拾出一间小殿,请乔掌柜住下。”江茗笑笑。江劭还嫩,不知道靖文帝这话其实是故意说给乔靳听的,他下面还有小掌柜、有伙计,还有他们的家眷,靖文帝这也是在用这些人威胁乔靳。因他知道,有良心的人往往心软,不会只想着自己一个。乔靳往山西拉了银子和粮食,不管怎么说法,他就是个有良心的人。善良有时候也是一种软肋,可倘若没了这软肋,就算百毒不侵,实际上也没什么愉悦的。人便是这般复杂又无力,矛盾又可怜。江茗看着江劭,笑笑说道:“好不容易升迁了,可得好好干。我听闻你那同僚里,有些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