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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轻声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第二十六章第二十六章翌日一早,叶谙便陪着谢朔和谢柏言前往知名医学教授岑青彦的医学研究所。研究所位于城西,远离市区,环境清幽。初夏草木葱茏,满眼的绿植投下大片阴凉,车子从阴凉中穿行而过。叶谙本以为这位岑教授年纪很大了,见到人才发现,不过四十来岁模样,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一身白大褂,看起来儒雅温和。他已经将谢朔从去年到今年的所有治疗情况都细细研究过了,并依据情况做出了初步的治疗方案,所以到现在才安排谢朔过来。到研究所的第一天,主要是进行细致的检查,然后细化治疗方案。一个治疗过程走下来,至少需要一个月,谢柏言要忙公司的事,不能全程陪同,第二天就回市区了,留下叶谙照料。第三天上午,所有的准备工作就绪,正式进入手术流程。在送谢朔进手术室之前,叶谙突然倾身,双手环腰,抱住了他。她将下巴扣在他肩头,一改平日的嬉皮笑脸,嗓音放得温柔。“老公,我在外面等你。”她的手往下滑,握住他的,纤细的五指与他交叉,用力握了握,似是在安慰他不要害怕。长廊尽头,天光自窗口漫入,澄澈透亮。从他怀里起身时,她目光扫过他眉眼,踮脚在他脸侧落下一吻。轻如风拂水面。谢朔微微一怔。手术室的门缓缓合上,叶谙目送他进去,立在原地,良久未动,眼底神情怔忡,深不见底。光洁的地板上,映出纤细静默的影。等待的时光总是格外漫长,一分一秒都仿佛被无限延伸,消磨着耐性。长长的走廊里,偶尔响起脚步声,窗外树影晃动,阳光穿过枝桠,斑驳闪烁。足足四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门才再次打开。叶谙头一抬,急匆匆跑过去。大概是坐得太久,奔到门口时,她腿一麻,险些当场表演了一个“跪地俯首”。谢朔躺在病床上,被人推出来,眼睛上蒙了一圈纱布,看起来还算齐整。岑青彦摘下口罩,冲叶谙道:“具体能不能恢复,要等拆了纱布之后再看,这几天每天勤换药,避免强光刺激。”顿了顿,“还有,他很可能会出现头疼的症状,必须二十四小时陪护,有任何状况,随时通知我……”叶谙看了一眼谢朔,点点头,记下叮嘱。回到休息的病房,叶谙在床边守了一个小时,谢朔终于醒过来。“你感觉怎么样?”叶谙握住他的手,轻声问。谢朔动了下脑袋,想坐起来,却没什么力气,薄唇失了血色,整个人看着有些虚弱。叶谙忙按住他:“你身上麻药刚过,先别乱动,好好躺会儿。”此时正值黄昏,天边云霞铺染,晚光穿过窗子斜斜照入,绚丽如锦。叶谙回头望了一眼,起身走到窗前,将窗帘拉了拉,只留下离病床较远的一点空隙,地上的光影也只余了浅浅一道。拉好窗帘,她坐回床边,替他掖了掖被子。谢朔精神不济,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叶谙就坐在床边,耐心地陪着他,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柔和。直到三个小时后,谢朔恢复了些体力,叶谙才扶他坐起,端过特意调配好的营养粥,准备喂他。“我让人给你煲了粥,你吃一点?”她舀了一勺粥,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唇畔。谢朔下意识别开脸,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想自己来。他的手有些凉,也没多少力气。叶谙无语,将他的手拿开,说:“刚做完手术,还想逞强呢?你自己来有力气吗?可别把碗给摔了。”她重新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语气强硬:“张嘴!”谢朔微微蹙眉,显然不怎么高兴,但到底还是张开了嘴。叶谙一勺一勺地喂他吃着,耐心细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满室静谧。窗外夜幕已落,墨青底色上星辰点点,弯月探出云层。等到喂完谢朔,腹中咕隆作响,叶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赶紧端了自己那份饭菜去外面吃。谢朔靠坐在床头,听着她忙碌的脚步声,忽然想起进手术室之前,鼻间萦绕的馨香,和落在颊边的那轻轻一吻。——是他的错觉吗?----接下来的两天,谢朔基本都在病房内静养,偶尔叶谙会扶他下床稍微走动走动。手术后不宜碰水,向来爱干净的谢大少爷被迫忍到第三天晚上,彻底忍受不了,坚持要洗澡。叶谙拿他没办法,向医护人员确认过之后,扶他到卫生间,揣着十二分小心替他洗了头。洗完头,叶谙替他放好洗澡水,见他脸色虚弱,有些不放心,问道:“你自己能洗澡吗?要不要我帮你?”她瞥了一眼他领口的衣扣,还没动手,耳根就开始微微发烫。这次她真的只是想帮他,不是馋他的身子!然而,谢朔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拒绝了她。叶谙有点小遗憾,只能叮嘱一句:“那你当心点,别让眼睛碰到水。”她转身出去,搬了椅子坐在浴室外面,捧着岑青彦给的检查结果和术后注意事项,低头认真看了起来。里头很快响起断断续续的水声,一门之隔,动静格外清晰。叶谙听着水声,心底渐渐升腾起几分怪异感觉,她按捺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磨砂玻璃门,门内水雾蒸腾,什么都看不清,但她却莫名耳根发烫,心跳也不稳。脑子里突然闪过新婚那晚的画面,她急忙打住,将脸转回,抬手捂住了双眼——叶谙,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清醒一点!谢朔洗澡的时间有点长,好在中途没出什么状况。水声停歇,他打开门,穿着宽松的病服出来。叶谙将椅子搬开,伸手去扶他。病房的灯光是白色的,照在他脸上,衬得他皮肤冷白如雪,他眼睛上蒙着的纱布未拆,细碎的黑发搭在额前,配上高鼻薄唇,有种病弱的美。叶谙摸了下他的纱布,感觉沾了点潮意,顾不得许多,赶紧给他换了新的。他的头发之前吹干了,现在好像也沾染了水汽,叶谙不放心,拿了吹风机过来给他重新吹。“头疼不疼?要不要给你拿点止疼药?”她抬起手,边在他头顶抓弄着边问。谢朔的回答仍旧是不带感情的两个字:“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