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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办了。”老太太轻抚她的额角,“这些年你照顾柯儿照顾得很好,但我若说只能许你妾的位份,你可会有怨言?”其实白沂柠也不曾期待过真能做了这侯府的主母,这本是意料中的事,她早就不吃惊了,平和地笑道,“当年我进府的第一日便说,只要祖母收留了我,我是当牛做马都愿的,这么多年,祖母让我不愁吃穿,读书学字,我已经十分满足了。”“你倒是看的开。”老太太轻笑了一声,“左右不是我能掺和的,一切都让柯儿自己做主便好。”原来祖母只是试探她,白沂柠愣了愣。想起方才在屋中的事,白沂柠在心中纠结了一番,还是磕磕绊绊地说了出来,“祖母,我想先从哥儿的屋里搬出来,等……真到那日再住在一起也不迟。”“你不说我还忘了,我正要说此事呢,你们现在如此住着是不大妥当了,你身子也还不宜同房,过几日我就让人给你在苑中单独收拾出一间来。”白沂柠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厢。苏梦遥从百部阁出来正往自己院子走,她身边的侍女喜鹊沉默了一路,突然开口,“奴婢想了许久,依然觉得柠姐儿的嘴倒不像是自己咬的呢。”“你以为我没看出来?”说起这事,苏梦遥便银牙暗咬,“这小狐媚子,看着不谙世事,在房中还指不定用什么下作法子勾男人呢。”喜鹊沉思道,“奴婢觉着,若姐儿真是有心嫁入侯府,那定要从这白沂柠下手,最好找人查一查她原先是什么来路,才好想法子对付。”“你平日话不多,但每次都说到了点子上。”苏梦遥眼中赞赏,“你今日便帮我去府中打听打听她的底细,银子若是不够,同我说便是。”喜鹊点了点头,脸上波澜不惊,像是有了对策。第18章外头明月高悬,穹宇间星河闪烁,风乍一吹,院里的湖面泛起泠泠微波,清冷似玉色。屋口的老槐树遥遥一望,见到了什么,枝上白练一般垂下来的槐花,迎风摆了摆,落下几朵素缟的花瓣来。白沂柠回屋之时已是夜幕沉沉,她垂头慢走,心中还未想好同白沉柯解释想要搬走的说辞。她看着屋内闪烁不定的烛光,双手握着襦裙的衣角,在门前徘徊不定。“吱呀”一声,门开了。白沂柠仰头,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染上的莞香,一如他的气质,清冷幽静。房中的烛光被外面的风惊得摇摆四窜,连二人的影子都跟着晃了晃。他的面容隐在夜幕的昏暗中看不大真切。“怎么?要搬出去了,所以这屋子连进都不愿进了么?”白沉柯语气凉薄,一句话说的毫无起伏,但白沂柠知晓这才是他薄怒的征兆。“只……只是等我们成了亲,再住在一起。”白沂柠犹疑了一下,才去扯他的袖子,“祖母说,现下我们如此住着不大合适了。”“这么说,你不想搬走?”白沉柯眯了眯眼,嘴角一勾,冷笑道。白沂柠后背发寒,脑中飞快地在想说辞,磕磕绊绊道,“祖……祖母自有她的道理,我觉着定不会害了我,我……先搬出去住些时日,早晚还是会回来的。”“也是,这么大个院子,你能跑到哪儿去。”他伸手摸了摸白沂柠的发顶,语气柔和,“若有一天你真跑了,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让我捉住……”他顿了顿,脸上笑意渗人。他的手顺着白沂柠的额角,一寸一寸慢慢往下滑,从眉骨,到脸颊,再是脖子。指尖冰凉的触感就像是一把未开刃的匕首,最后抵在她的后颈。“我相信,你不会想知道那个后果。”他轻声说道。白沂柠看到他眸中的微光,倒映着自己愣怔的身影。她能感受到他张开的手掌,细细地摩挲着她温热脆弱的皮肤,食指一圈一圈绕着她脑后的青丝。这轻微又缓慢的触感令她全身僵硬不敢动弹,仿佛她只要一动,就会惊醒眼前的默兽,扼住她的呼吸,宣告她的死期。“七年前,你说会伴我一辈子,可还当真?”白沉柯凝视她容颜许久,认真问道。“哥儿今日是怎么了。”白沂柠见他气势温和了些,借机拨下他的手,然后握住,安抚道,“自是当真的。”“好。”白沉柯捧起她的脸,微凉的唇印在她的眉眼上。柔得像一抹夹杂着花香的春风,吹进白沂柠的心里。若哥儿永远都如此刻般温和,她此生一定会很幸福吧,她心想。***第二天倒是个好天气,春日明媚,连鸟啼都清脆了几分。“城南有处桃花庄,我来京的路上便听闻它景色宜人,春日里待那漫山的桃花一开,那风光有如琪花瑶草。沂柠meimei,今日我们便去那儿如何?”苏梦遥盖好食盒的盖子,温言问道。“苏jiejie安排便好,我虽在京中住了多年,却不怎么出游,知晓的还不如苏jiejie的多了。”白沂柠刚用了早膳,白芍端了清水让她涑口。“今日……哥儿同我们一起去吗?”苏梦遥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白沂柠心中了然,自从昨日的事后,她就知晓这位苏jiejie对白沉柯的情谊了。白沉柯容貌俊美,气度清华,女子心慕于他本就不是什么奇事,只是这么多年来,她还未曾见过白沉柯将何人放在心上过,白沂柠暗自叹气,又是一个芳心错付的可怜人。“他今日好似约了旁的世家子,便不同我们一起去了。”这话倒是没说谎,今日约了白沉柯的正是当今太子——周乾。苏梦遥摸了摸食盒上的雕花,神情惋惜。自周乾被册立后,便不曾再去过无涯学馆,但后来同白沉柯的来往却逐渐变多,偶尔召他进宫下棋看画也是有的。如同今日——周乾早早在凝和殿中摆上了棋盘,面对着园池中的假山,左手抓着一颗李子,右手折扇轻摇,半眯着眼靠在柱上好不惬意。“沉柯你可终于来了。”他遥遥望见一身着鸦青长衫,眉目疏朗的少年缓步从竹林幽径中走来,便起了身迎了过去。“见过殿下。”白沉柯拱手行礼。“你我就不必这些虚礼了。”周乾抬起他的手臂,上下扫视,笑道,“你怎么总是穿些死气沉沉的衣裳,倒是应了你名字。”二人在亭中石椅上落座。“来来来,我前几日同太师学了几招,今日定要胜了你。”周乾搓了搓手,似要大干一场。“我只待到未时。”白沉柯拢了袖子,从棋篓里拿起一颗棋子,从容道。“以前用了晚膳再回也不是没有,今日怎的如此着急?”周乾落下一颗子,神情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