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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心丹,“殿下一切安好,逆党连根拔起。” 那夜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 先是长公主在赴庐陵王府家宴时,韦氏突然发难,公然栽赃,欲就此擒住长公主,以行不轨。 再是义兴郡王李重俊救驾,却目睹父亲李显昏倒不省人事,待奔去查看,竟染了奇毒。 后来就是曲江池的事情,太平公主和右相苏钰率公主亲卫入城,诛杀逆党。 与此同时,藏在西市附近的不良帅肖豹,率众活捉与韦氏勾结的突厥人,将这股逆党彻底清除。 “阿姐你睡了一天一夜,”沉既明最后说,“殿下已命刑部和大理寺联合勘验,证明庐陵王死于蛊毒,义兴郡王被殿下砍去一臂,不过因此逃得性命,现在据说还在昏迷。” 堂堂亲王遭遇蛊毒而死,其子义兴郡王被断去一臂,可以想见朝廷内要掀起多大的浪。 桩桩件件无不是震动内外的大事,沉静姝已经是提心吊胆,生怕李衿就此出了什么事。 沉静姝忙就要撑床坐起来,沉既明被她吓出一身冷汗,慌忙又把人按回床上。 “阿姐,”他道,“我还没说完呢,长公主殿下并无大碍,倒是你担心担心自己啊,伤口不可妄动的。” 沉既明嘴上劝着,动作却是强硬,坚决不许她下地乱来。 沉静姝原本全心系在李衿身上,这时听沉既明再叁说她并无大碍,心中募得一松时,便觉刺刺的阵痛从腰部蔓延着爬上来。 “嘶……” 她倒吸了口凉气,这会儿方才觉得疼得钻心,终于肯乖乖地让弟弟扶着躺下。 “虽是皮rou伤,但伤得乃是紧要柔软之处,暂且是不能乱动的,”沉既明掖了掖被,总算舒了口气。 “还好那一刺没伤及内里,不然可真的是凶险了。” 确如他言,沉静姝这动一会儿而已,沉静姝已经满头虚汗,脸色苍白如纸,一点唇色也无。 “多亏是母亲在天之灵,”沉既明见状,越发是庆幸万分,“冥冥之中还让那腰牌护了阿姐一下,才让那刀锋刺偏,只伤及皮rou。” 他自怀中摸出一小块紫檀木的护身牌,递还给沉静姝,“也幸好是这护身牌牢实,经得住刀剑。” 沉静姝接过来,拿在手里仔细地看着,拇指微动,轻轻地摩挲上面的刻痕。 这个护身牌不过手掌大小,纹理幽沉,一个小篆的“姝”字,乃是沉静姝出生时,谢宓亲手镌刻。 遭了这回劫难,“姝”字上多了一道长长的刮痕。 “……” 物寄所思,自母亲过世之后,沉静姝便将此牌一直贴身佩戴,从不离身,不料竟还能救自己一命。 也许真是在天有灵吧,沉静姝握紧木牌,闭上眼睛,默默地唤了一声:“母亲。” 沉既明知她思念母亲,自己也一样,姐弟二人就这样无声对视,一同在心中默默悼念了母亲。 受着伤的沉静姝极易疲乏,没一会儿就睡意缠绵,沉既明扶她躺下,又托牟清检查一番,才放心地拉上门出去。 或许是手握护身牌感到安心,沉静姝的这一觉终于没有噩梦,黑甜地睡到了夜晚。 最后是腹中的饥感逼得沉静姝不得不醒来,待清醒几分,要唤人来服侍时,突然听见一声吱呀。 分明是门开的声音,沉静姝还以为是弟弟或者仆从,那进来的人噗通就跪在了她床前。 “meimei,救我!” 这声带着哭腔的堂姐叫得突兀,沉静姝先是一怔,忽而又觉得有几分耳熟。 “你是,”她努力回忆着,“谢秀?” 谢秀,是谢鼎第叁房妾室生的儿子的长女,外嫁京城,许给了新科状元薛丕。 沉静姝的母亲谢宓,是正房夫人晚年得的嫡女,故而论辈分,谢秀是与沉静姝同辈,地位虽然不比沉静姝,但年龄稍大,故而叫声meimei。 “你,你先起来。” 屋里暗着,沉静姝也起不来点烛,倒是想起枕边有李衿给的一颗夜明珠,正巧用来照明了。 檀木的小盒一开,顿时有光莹莹,沉静姝把盒子往前凑了凑,撩开一角帘子,终于看清跪在地上的人。 谢秀衣衫褴褛,一头秀发污秽不堪,她大挺着肚子跪在地上,脸上泪痕满布。 “求meimei救我们。” 谢秀神情凄凉,她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哭诉着说:“meimei是沉府嫡女,又识得宫中贵人,求meimei大发慈悲,救救我们,留我这未出生孩子一命。” 戚戚哀求,沉静姝却是一头雾水,好半天才从谢秀的哭诉里理出关键:谢家出事了。 “那日外祖和曾祖出去办事,我不知道是什么要紧的,当夜未归,可第二天就传来消息,说他们私通外敌,是突厥的jian细!” 私通外敌是重罪,何况突厥近日牵涉几桩大案,这番罪名一压,必是谢氏的灭顶之灾。 “我打听过来,主审这案子的是刑部侍郎李林甫,我没法见着他,只能来求meimei,可否让宫中贵人帮忙,免我谢家的死罪。” 李林甫? 沉静姝皱了皱眉,她所知,多是因为父亲,此人从前与父亲有过来往,但泛泛之交罢了。 倏而又想到:谢守云和谢鼎怎么会这么巧,非要在昨天出门办事? 隐约里感觉到一些蹊跷,可又抓不住某些关窍,沉静姝正自思量着,准备再细问谢秀时,房间猝然大亮。 门打开,一身紫色朝服,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