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我们正经人一般不在天黑之前说这种话。(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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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承平抱着酥酥过来,有点纳闷:“你这是开心呢,还是不开心呢?” 宁昭同脱了鞋,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摔:“跟黎姐聊天很开心,跟男的吃饭不开心。” 他一愣:“还给黎朝安打电话了啊。” “对,正好黎姐要回国,约了一起吃个饭,”她坐起来,把脸探到酥酥面前,“宝贝,亲mama一个。” “喵!” 酥酥舔了她一下,她连忙跳开:“mama说的是亲!” 陈承平笑得厉害:“橘子很不喜欢那个伊丽莎白圈儿,你去看看吧。” arancia还是太难念了,陈承平干脆直接叫橘子。 宁昭同起身:“我看看去,你洗澡了吗?” “还没,你先?” “一起也行。” 陈承平心下一喜:“这个好!那我去给浴缸放上水!” “?”宁昭同刚蹲下,忍无可忍地偏头给他小腿来了一巴掌,“家里有两个浴室!想什么呢!” 陈承平在烹饪上的天赋实在让人羡慕,不管什么地方的菜,看过做法就能模仿个八九不离十。猫舌饼干口感酥脆香气浓郁,形状也完美,宁昭同洗完澡就着杯红酒吃了好多才回去继续洗漱。 “明天可以多烤一点儿,”他过了一会儿才出来,在沙发上坐着等,懒得再刷一次牙,就没去拿,“也不麻烦,就是原料配比得精准一点,不然要么不成型要么太脆了,没办法捏成猫舌头的样子。” 宁昭同推门出来,额发润润的,从后面抱住他:“太贤惠了,咱家没你可怎么办啊?” 她说这种话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副“我随口哄哄你不要当真”的样子,陈承平早就学会自己哄自己了,手上用力直接把她掀到怀里,压着她黏黏糊糊地亲了一会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咱家没我不行。” 她笑得厉害,被亲得有点喘:“那、我岂不是,离不开你了。” “那我就放心了。” “不行!”她提出异议,又笑,抱住他的脖子,“你就奔着把我养废去的,居心叵测,反省一下。” “凭什么让我反省,我养你跟养家里猫一个养法,比不上猫该你自己反省一下,”陈承平一脸正经,结果自己没绷住,一边乐一边在她胸口轻啃了一下,“就得让你离不开我才行。” 漂亮女人今晚极为配合,一截软洋洋的腰让他颠来倒去,折腾到凌晨也没提意见,反倒多有主动迎合的时候。两条长腿攀到自己腰上,一张小脸上全是迷离的红,明明被顶得浑身都在颤,还娇娇软软地叫着要。 这谁能顶得住,他底下那东西刚射完都不怎么见软,勉强还能插进去。提枪再干得再等两分钟,却也不想出来,磨蹭了几下确认自己不会滑出来,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脖子。 “嗯?”她眼睛还没聚焦,“没射吗?” 他低笑,手掌揉了揉她的臀rou:“不要了?” 刚高潮完的身体敏感得不可思议,她被揉得轻叫一声,按住他的手,抬起下颌来寻他的吻:“要,想要你。” 他爱极了她坦然的模样,压着她落下密密的吻,从额头到指尖,吻得她不停地轻颤,脸上都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手掌揉上饱满的胸乳,他磨蹭着她的脸颊:“今天好敏感。” 她笑,小声问:“那喜不喜欢?” “喜欢,都想住里面,不想出来,”他往里顶了两下,感受到甬道热情的包裹,“夹那么紧,那你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你,”她抬起光裸的手臂,抱着他的脖子,吻在他的下巴上,“喜欢你顶进来,填得好满,我每次都觉得你要把我弄死了,又觉得你干脆弄死我好了……” 娇声娇气又甜又哑的说这种话,他要忍得住也不至于栽成这样。他微微吸了一口气,按住她的腰,先慢慢退出来,再找到合适的角度,重重地顶了进去。 她今天是真的太敏感了,他刚进去就颤着腰叫慢一点,水也多得跟不要钱似的,滑得他都忍不住横冲直撞的欲望:“宝贝儿、好湿……” “啊、啊、啊太快了、啊慢、慢点儿啊、啊……” “别夹、腿打开点儿。” “啊、没、没夹啊、啊……啊、呜、啊轻、轻点啊、啊、呜、呜轻点……” 他不敢让她再惹火,咬住她的嘴唇,进出的速度反而更快了。她叫不出声来,但蜷曲的脚趾与肢体的颤抖是骗不了人的,手指攥紧床单,抖得不成样子。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紧紧交接的唇齿里都溢出哭声来,他撤开一点,听着她细细的哭腔搭着爽到叫出来的声音,一瞬间心里的破坏欲简直难以遏制。 他咬住她的耳朵,嗓音发哑:“你这么哭,我只想干死你。” “呜、呜你干死我吧、呜、啊好重、好重、啊……” “不够重怎么干死你?” “啊、啊、啊呜、呜要坏了……呜、不要、不要了、啊、啊啊、啊……” “什么要坏了?嗯,宝贝儿说,什么要坏了?” “呜、要被你干坏了、呜呜、呜不要了、啊、啊、啊啊啊——” 甜蜜的惩罚在她一声尖叫里告一段落,她埋在他胸口,哭得都停不下来。 他躺下来,整个人都散发着餍足的倦怠,搂住她不停地亲着,没完没了。她吸了一下鼻子,把情绪缓下来,片刻后抬手给了他一拳:“你混蛋!” “我混蛋我混蛋,”这小猫力气他都懒得镇压,“下面疼不疼?我看看?” 她又想哭了,把腿并上:“你欺负我。” “没有,我才不会欺负你,”他往她鼻尖上啄了一口,“我喜欢你。” 她伸手去捞被子,看着委屈得要命:“我就是太惯着你了……” 她鼻尖眼眶都是红的,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他有点想笑:“那你要怎么样?” “你还不承认错误!” “我只是在想解决方法,谁的责任不重要,解决问题才重要,宝贝儿你得讲讲道理。” 她踹了他一脚,翻了个身:“爬!” 他低笑,抱住她的腰:“里面还有东西呢,这就准备睡了?” “……让你爬!”她红着脸骂了一声,再踹他一脚,慢吞吞地坐了起来。 昨晚做得太狠,第二天下午走路都还不太对劲儿,宁昭同一边吃着下午茶一边看样书,不时还瞪旁边撸猫的罪魁祸首一眼。 陈承平诧异地迎上去:“到底干嘛,看我好多眼了。” 宁昭同又瞪他一眼。 陈承平困惑,片刻后看了看腿上的儿子,恍然大悟:“你也要我摸两下?直说啊,你比猫好摸多了。” “?”宁昭同一脸冷漠地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敢过来今晚就不要上我的床。” 陈承平讪讪止步:“还疼呢?” 她不想理他,继续看样书。 突然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立马起身去了房间。陈承平瞅着不对劲,忙问:“什么事儿啊?” “关你屁事儿!” “哎哎,不要发脾气嘛,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宁昭同拎着行李箱出来:“我不接受。” 陈承平有点傻:“不是,生气到准备离家出走的地步了?我给你磕个头行不行?你就不怕我把咱儿子闺女饿死啊。” “说什么呢!”宁昭同没绷住,笑出声来,“黎姐后天就回国了,不从北京过,我找她玩几天去。” 陈承平这下是真惊讶了:“她要回国?” “怎么了?” “不是,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她底子不太干净,沈总为了保她才送她出去的吧?” “前面是我说的,后面可是你自己脑补的,”宁昭同也不看他,琢磨着准备带的东西,“黎姐早年是沈平莛的线人,在缅甸深耕过七八年,后来认识了倪老师,结果准备辞职回归家庭的时候,发现有些事情说不清楚。其实真要说她当时离开的性质可能都算叛逃。沈平莛好像对黎姐有心结,听说是干过什么混账事儿坑过黎姐,我觉得也有可能是初恋情人求而不得的原因,我也是因为这个跟他搭上关系的。当时黎姐在叙利亚救了我一命,我跟着她们公司混了两个多月,倪老师是在我去之前就找上我了。” 陈承平理了一会儿才明白:“那这老师知道得不少啊。” “追了十多年了,”宁昭同塞了一摞t恤在行李箱里,“到现在都没结婚。” “那这回回来黎朝安准备见见他吗?我说这个倪老师。” “早就是两路人了,见什么见。十年前黎姐就跟我说过,她确实还没放下,但绝对不会回头了。” 他听得有点感叹:“这整的……多深的感情啊,那老师等那么久。”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她很轻地啧了一声,揉了一把橘子的脑袋,“别太爱了。” 第二天一早,宁昭同穿着色彩相当亮眼的小裙子,踏上了去昆明的飞机。 陈承平倒是想跟着去,让她一脚给踹回来了,于是郁闷地看着天上不时掠过的航班,等她登机后灰溜溜地开车回家喂猫。路上他突然想起什么,红绿灯的时候低头点进微信,给她刚发的朋友圈点了一个赞。 【宁昭同:走啦!(图)x9】 凌乱的书桌,翻开的书卷,怀里的猫,一园绿意盎然的白玫瑰,曳动的裙角,笑容灿烂的漂亮女人。 【傅东君:美女去哪儿啊,怎么也不把猫猫带上?】 【江成雨:宁姐好漂亮!这条裙子也太好看了!】 【喻蓝江:这猫怎么几天就这么胖了】 【迟源:恢复得是真快啊(大拇指)(大拇指)】 老婆不在家,午饭就外卖凑活了一顿。 垃圾收拾完,陈承平倚在沙发上,一手雨露均沾地揉着两只猫,一手拿着宁老师的平板 刷视频。别说,在他回来这些天的不懈努力之下,宁老师的主页推荐已经逐渐变成70%美食加20%军事加10%宁老师混剪了。 躺了一个多小时,他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看了下宁老师的书房,最后决定做个大扫除。书不敢动她的,但拿出来擦擦柜子下面再放回去应该没关系。换了三盆水,基本上全部擦了一遍,陈承平看着满桌子的书,想了想,觉得整理一下应该也没关系。 洗完手,先把书一本一本地抽出来,摞在一起。 《先秦官制研究》《秦律研究》《秦代刑罚制度考》《西非发展研究2017-2020》《非洲气候战略》《西非伊斯兰教历史研究》《非洲常见病及其防治》《西非投资区位选择的影响因素》…… 陈承平纳闷。 看得还挺杂。 书收整好,剩下比较乱的就是她最新一本书的书稿了,好几本厚厚的a4,零星有黑笔的订正痕迹。 他还没认真问过她这个事儿,只知道新书起了个不太高大上的名字,好像叫什么《我们在战争里获得了什么?》。好吧,实际上她上本书他都没看过,楚循倒是从他办公室顺了好几本走,评价说写得很不错。 漫漫一眼瞄到几个挺有意思的字眼,陈承平想了想,坐到位置上,把那一段读了下来。 “……我的思考并没有从某一场战争开始,实际上,因为我并非某一场战争的真正亲历者,于是所有的经验都单薄得易受诟病。在这里我想谈论的是一种广义上的战争,不以‘正义’或是‘非正义’去定义的一种广义上的战争……” 他看见一个黑色的×,后面写着:“以下数段全部删去。” “……不久之前,我有幸能在严密的安保下踏足一片焦土,那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地区之一。在那里我见到了各种各样触目惊心的惨剧:养不活的婴儿,等死的绝症患者,以及食人的残酷习俗。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具新鲜的女性骨架,重度分离的耻骨让我知道她或许是一位近期刚生产过的女性,亦或她就死于难产。我不理解人们要有怎样的勇气,才能将一位刚生产完的母亲视作食物,取用她身上贫瘠的肌理。这只应该被视为现代性遗落下的野蛮吗?这是文明的失职,还是贫穷本身的罪恶,亦或其他?……” 他看得有点难受,把整卷稿子扔到边上去,底下却出现一个新的东西。 一个信封,用来寄给自己的那种。 一点奇怪的念头闪过脑海,他顿了片刻,起身拿过手机,慢慢地点开朋友圈。 凌乱的书桌,翻开的书卷。 就是这个角度。 他微微吸了一口气,把信封拿起来。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封口处也大喇喇开着,他犹豫了片刻,拿出了里面的纸张。 都在家了,还给他写什么信……应该是写给自己的吧。 的确是写给他的,薄薄一张纸,抬头“承平,”。秀丽笔写的,字迹有点显乱。 【承平, 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但我已经没有担忧是否会后悔的力气了。我想做一些事,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但我希望我能再一次在墓碑上坦然刻下“死得其所”,那样每一朵花都会开心能绽放在我的墓前。 向你致上歉意,为你爱我,为我爱你。】 陈承平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摸着几点泪水的痕迹,心头一下有点发慌。 我靠,什么意思啊。 突然手机响了,他连忙接起来,而沈平莛出声比他更快:“陈队长,小宁说过今天的旅行准备出境吗?” 陈承平呼吸一紧:“没有!” “也没有发现她最近有购买电话卡?” “没有!”陈承平反应过来了,“领导,她不会准备跟着黎朝安跑了吧?我刚找到她给我写的信,看着像是道别!” 沈平莛看了一眼面前的倪南,捏了一下眉心:“还不能确定……你马上过来,路上多打几次她的电话。” “是!”陈承平鞋都没换,拎着钥匙就冲出了家门。 arancia和酥酥对视一眼,从猫窝里跳了下来。 “一直关机,”陈承平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进这栋大楼是因为老婆要跑了这种事儿,努力平稳呼吸,“航班是确定降落了,一点就降落了。” 沈平莛看了一眼表,一点五十。 倪南搭话:“她们” 秘书推门进来,小声道:“机场说那架私人飞机刚刚强行起飞了……” 沈平莛按捺着情绪:“不能截停吗?” 陈承平神情凝重:“起飞了就只能击落了。” 倪南终于找到机会插话了:“还能收到塔台信息吧?” 秘书小声道:“塔台已经长守了。” 沈平莛示意秘书:“让塔台找黎朝安,说倪南要跟她说两句话。” 秘书飞快地沟通了几句,片刻后,对着手机点头,抬头苦笑一下:“黎小姐说不跟男的说话,死了通知她一句就行。” 倪南脸色微微发白:“我能不能直接跟她对话?一句也行!” 沈平莛难得有点火气,强行忍着:“让黎朝安把她送回来,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呃……” “怎么?” 秘书擦了一下汗:“黎小姐说不稀罕,她会带着宁老师创造幸福人生的。宁老师不肯说话。” 三个男人都沉默下来。 许久。 “小骗子,”沈平莛很轻地骂了一声,“就这么想走。” 先骗着倪南拍了个重病卧床的视频,再从陈承平那里要到了黎朝安的公司信息,骗黎朝安回国;而后光明正大地问自己要联系方式,打消自己的怀疑,也让她能名正言顺地和黎朝安接头;最后一声不吭地催着黎朝安起飞离开,连个挽留的机会都不给…… 怎么就那么心狠,不是熟人还不骗。 陈承平囫囵听了个大概,意识到她为了离开真是花了不少心思,但他不明白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心要走,甚至就认定了去西非? 陈承平吸了一口气:“那,只能去西非抓她了吧?” 沈平莛摇头:“那是黎朝安的地盘,我们找不到人。” “途中会转机吗?” 秘书道:“不是客机,就算转机我们也不知道停在哪个机场。” 陈承平按捺着涌上来的怒火:“她宁肯信黎朝安都不信” “等等!”沈平莛闻言一下子站了起来,“赶紧让塔台呼叫!让黎朝安不准对她动手!” 倪南颔首,陈承平脸色一变。 机舱里,黎朝安和宁昭同之间的气氛的确算不上和谐。 黎朝安握着宁昭同的脖子,腿压住她的主要关节,笑:“我他妈一见你张嘴,还以为自己拍《色戒》呢。” 一出门见到个容光胜雪的大美女,红唇轻动送出气声不停地对她说“快跑”,可不就是色戒吗。 宁昭同按住黎朝安的手腕,还带着一点笑:“对不起,骗了你。” “你当然得对不起,你还得给我好好解释解释,”黎朝安捏了捏她的脸颊,语带调笑,“不然,上来容易,下去就难了哦。” “这件事很简单,我想离开,但会有很多人不允许我离开,”黎朝安手底下的力气不大,但一直保持这样被钳制的姿势,宁昭同也略略有点呼吸困难,脸色憋得通红,“我想跟你一起去西非。” “所以你就骗我跑那么远一趟,还告诉我我媳妇儿要死了?” 宁昭同轻笑,看着气质锐利得像一把尖刀的寸头女人:“我会赎罪的,我保证……我很抱歉黎姐,但当年你能走,现在我不能。” 黎朝安凝视着她的眼睛,片刻后,嗤了一声,放开手坐回去:“我不喜欢被人骗。” “那你喜欢骗人吗?” 黎朝安看她一眼:“什么意思?” 宁昭同摸了摸脖子,确认颈椎没有变形:“我可以帮你说必要的谎言。” 黎朝安挑眉:“你很会骗人?” “实际上,是的,”宁昭同一笑,“我连自己都能骗。” “听上去很可怕。” “我不会再骗你,我会给你我的忠诚,”宁昭同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掌,声音很轻,“在新的土地上。” 黎朝安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宁昭同回视,神情近乎平静。 片刻后,黎朝安笑了一声:“你跟沈老鬼什么关系?” “各取所需。” “权色交易?” 宁昭同顿了一下:“你是说我很色吗?” 黎朝安拈着手底下尖尖的下巴,打量了几遍:“虽然不是沈老鬼喜欢那种类型,但还是挺色的。” 宁昭同抬起眼睛,长长的睫毛起落两次,不加掩饰的勾引意味:“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 黎朝安都略有一些手足无措了:“虽然也不是不行……你比较习惯用这种方式跟新领导打好关系?” 宁昭同扑哧一声。 “阿黎,”驾驶舱走出一个晒得黧黑的光头男人,普通话云南口音很重,“塔台喊你不要对这位小姐动手。” “说什么呢,我是那么不会怜香惜玉的人吗?”黎朝安站起来,骂骂咧咧,“跟沈老鬼说衣服刚脱,正准备上床。” “cao!”光头惊讶,“阿黎,你有新欢了哦?” “赶紧去!” “好的,我马上克告诉他们这个糟糕的消息——”光头顿了顿,纠正了自己,“美好的消息。” 黎朝安转过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宁昭同:“还有四十分钟出国境线,到时候可不好后悔了。” 宁昭同笑,撑着地站起来,给了她一个拥抱:“谢谢你,黎姐。” 黎朝安作为一米七八满身肌rou混迹战区数十载的暴躁老姐,还真没怎么接受过这么柔软的拥抱,胸抵着的不是胸肌,竟然是柔软的胸。黎朝安摸了一下剪得短短的头发,总觉得有点别扭,最后问:“沈老鬼对你不好?” “不,他对我很好,”宁昭同轻轻摇头,坐到位置上,把头靠在机舱壁上,“无以为报。” 秘书的转达一出来,三个男人的脸色都黑了。 沈平莛看向倪南,蹙眉:“她喜欢女人?” 倪南不敢置信:“她开始喜欢女人了?” 陈承平吸了一口气:“她……” 妈的,她不会真是女同吧? 秘书偷偷摸摸地退后两步,没弄懂说的是谁,也不敢弄懂。 一片沉默里,倪南突然开口:“还有一个可能性,能让宁老师留下来。” 几人都看过来。 倪南飞快地拨出一个号码:“小梅,对,我是倪南。你能不能马上到永定门来,我们想让你给宁老师打个电话。” 沈平莛等他挂了电话,问:“是什么人?” 倪南脸上显出几分迟疑神色,最后摇了摇头:“人到了您就知道了。” 陈承平看他一眼,没说话,视线移开,看着沈平莛桌子上的兰花。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这就够了。至于其他……他抿了一下嘴唇,手缓缓握紧成拳。 他会找到她的,不管她在多远的地方。 半小时后,倪南说的人终于到了。 韩非少有那么失态的时候,跟在警卫后面跑得冠横鬓乱,有些后悔之前不知道是那么紧急的情况,没让司机开快一点。 “你进去吧。”警卫指了一下门,看着这个漂亮得过分的年轻男人,心里略有异样。 推门而入,沈平莛抬头,对上一双干净到冷清的眼睛。 那一瞬沈平莛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种强烈而无端的抽离感,似乎这个还算得上少年的漂亮壳子里住着一个异世的灵魂,且持存着绝对的傲慢,以此来从容地冷眼旁观这个人间。 “梅楷,我的学生。”倪南介绍。 沈平莛重复了一遍:“梅楷?” “你好,”少年朝倪南颔首示意,而后转头,目光静静迎上沈平莛,“在下韩非。” 陈承平倒吸了一口凉气。 黎朝安端来一个果盘,示意宁昭同尝尝:“有个人你应该认识,厄特任务那个队长,姓陈的。” “认识,很熟,”宁昭同用牙签插起一块苹果,“我男朋友。” “?” 黎朝安没听明白:“不是,那沈老鬼呢?” 宁昭同神色不变:“外遇吧。” 黎朝安闻言乐得特别厉害:“他也能忍?” “他是小三,没资格说话,”宁昭同顿了顿,“可能还没来得及让我休妻上位。” “哎呀阿宁你太有意思了!”黎朝安大笑,“那我们双喜临门!既获得了自由,又始乱终弃了沈老鬼!” 宁昭同看过来:“始乱终弃两次?” “你说我啊?”黎朝安摇头,“二十岁过后我就对他没想法了。二十岁之前是个傻逼,他把我拉出火坑,难免看得顺眼点儿。” 宁昭同点头,再吃了一块:“那倪老师呢?” “他嘛……你喜欢那个姓陈的军官吗?” 宁昭同点头:“我很喜欢他。” “但你不还是跑了吗?”黎朝安又笑,“我和倪南不是一路人,勉强在一起只会给他惹麻烦,又不是只要互相喜欢就够的。” “我知道你说的麻烦是什么。” “听谁说的?” “倪老师自己发现的。不是因为发现这些事,知道你一定要离开的原因,他可能都不会等你那么久,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黎朝安闻言,叹了一口气:“妈的,两千万美元的安保,老娘现在都用不上。” 宁昭同轻笑一声:“人没事就行。” “不能这么说,搁现在我不可能给男人这么花钱,”黎朝安看着是真情实感地rou痛,“那时候是真怕,仇人都摸到北京把我老娘弄死了,他老爹也让人打了一顿。他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总不能害他。” 宁昭同轻轻点头:“这是天意拆散有情人。” “你好他娘酸,”黎朝安嫌弃,片刻后又问,“那你难不难受?” “你说什么难受?” “你还是有不少亲戚朋友的吧,”黎朝安说,“跟我不一样,我现在没有几个能联系的中国人了。” “我的父母收了德里亚一百万美元,答应不追究他任何责任,”宁昭同轻笑一声,“其他……肯定是难受的。心里有愧,怕他们觉得付出的感情不值。但我没办法,再这么待下去互相折磨,只会拖着他们一起难受。” 黎朝安皱了下鼻子:“听起来有点儿圣母。” “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宁昭同挑了一下眉,转头看着窗外刺眼的云层,“也希望他们不要骂得太狠,我会难堪的。” 黎朝安又笑,笑了一会儿,问道:“不后悔?” “不后悔。” “真不后悔?” “你准备问几遍?为了颜面,就是后悔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黎朝安大笑:“阿宁啊!你真是” “阿黎,”光头又走了出来,对着宁昭同挤眉弄眼,“塔台找这位女士。” 黎朝安盘腿上床:“不是说了别理吗?” 光头摇头:“塔台说如果漂亮女士不接电话,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宁昭同轻笑:“好大的口气啊。” 黎朝安对她抬了下下巴:“那就叛逆一点儿?” 宁昭同想了想,站起身来。 “怎么?” “当然是迎接挑战,”宁昭同示意光头带路,“我听听他们能说些什么动情的话,说不定我会给面子哭一哭的。” 黎朝安再次大笑,端着果盘儿跟了进来。 光头是个跳脱人,跟塔台开了几句玩笑才示意宁昭同过来,宁昭同接过:“你好,我是宁昭同。” 那边有一点点嘈杂的声响,很快平复,但出乎她意料,传来的声音不是陈承平也不是沈平莛,而是一道一听就很年轻的男声。 “久别陛下,”那声音带一点很淡的笑意,语调沉稳,“万望俱好。” 黎朝安看见她的瞳孔猛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