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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到脸颊上,挂了片刻便坠到脖颈,他胡乱擦了一把,俊朗的脸微微一热,继续说道,“椒酒里面有乌头,白术和附子等物,以花椒使其充分溶于酒中,储存妥当,便可调理身子,趋避邪气。”“哥哥通晓医理?这样的法子倒是十分新奇。”“皮毛罢了。”温良良从竹间拨开一条甬道,温白景甚至没来得及看她触碰了哪里,一条路便瞬时分开,她走在前头,遇到石门之时,便插进去钥匙,拧了几圈,石门大开。一股阴森森的凉气迎面扑来,温白景探头往里一瞧,又连忙缩回身子,惊叹道,“这样大的冰窖?!买宅子的时候我倒没听说啊,阔气。”温良良微微一笑,两人便一前一后下去,不过走了十几步,便觉浑身冷嗖嗖的,窖中燃着火烛,密闭中应有某处通风。“哥哥,你将椒酒暂且存在此处吧,晌午后去我那领把钥匙,何时往外拿,你自行决定。至于那个学究,若你不喜,我便不让他上门了。哥哥,你似乎深谙酿酒之术?”温良良不动声色的抬了抬眼皮,见温白景正在四处敲打,听到她的声音转头便咧嘴一笑,“甚好,甚好,我懂一点,不多,平素里喝得不少,便一知半解。”温白景弹了弹衣服上的水汽,忽然打了个哆嗦,他拽着温良良的手臂,一边往上走,一边道,“女子不可在冰窖中待太久,日后于身子不宜。”冯玉琬近几日很是嗜睡,春烟给她喂完参汤后,便一直靠在榻上侍候,等了许久,只听门口一声响动,她的脑袋扑通撞到桌沿,眼眶立时饱含热泪。“小姐。”她揉了揉脑袋,忙站起来,轻轻指了指床榻,小声道,“夫人已经睡了一个多时辰了,也不见醒的迹象。”温良良放轻了脚步,示意春烟出去守着,她走到床前,冯玉琬睡得很是安稳,两腮泛红,比从前长了些rou,不似原先那般枯败苍白。她晃了晃冯玉琬的胳膊,小声唤道,“母亲,母亲...”冯玉琬呢喃了声,却并不见醒,“母亲,我有件事想问你。”温良良凑在她耳朵旁,说完便见冯玉琬睁开眼皮,柔和的看着她,嘴角微微一翘,“良良,去哪了,冰凉凉的厉害。”她说完,便打了个哈欠,一股参汤味扑鼻而来,她侧过身,捏着温良良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何事?”“母亲,你可知父亲的心上人...旧人家中是作甚的么?”温良良改了口,见冯玉琬脸上并未有异色,便稍稍心安一些。“逆臣之女,做官的,后来潦倒了,为了糊口,兴许会做些旁的什么,我也不太了解。”冯玉琬搓了搓耳朵,忽然想起什么,半撑着身子看着温良良。“怎的,白景是不是想跟你借钱做生意?良良,眼下家中不缺银子,他若问你要,你给他便是,那么多年也该偿还他们母子,你说是不是?”她拽紧温良良的手,眼珠死死瞪着她,冯玉琬的反应有些吓人,甚至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温良良蹙眉想了想,也没同她说温白景懂酒的事情,便安慰道。“母亲放心,我必拿他当亲哥哥一般。”冯玉琬又躺下,合了眼皮,摆摆手道,“那便好,好.....”言语间,竟又昏睡过去,从前大夫说,冯玉琬最多可延一岁之久,如今看来,多半都是这样昏昏沉沉的拖着了。相府的清晨,伴随着兵荒马乱般的吵闹声。书房的桌椅被踢翻踹倒,瓶子罐子扔的到处都是,摔得稀巴烂,门上的匾额被人拿东西砸了一个缺口,叮叮当当,声音足以传到东院。红素收拾完床铺,见顾绍祯坐在铜镜前发愣,便躬身走到他后面,拾起妆匣里的梳子,方一落手,便见顾绍祯冷眼一抬,当即吓得跪倒在地。“公子,奴婢想为你梳理头发。”顾绍祯瞥了眼地上的梳子,挑眉虚瞟向门口看热闹的朱桑,凛声道,“朱桑过来,你出去。”红素擦了把泪,也不知何处惹恼了他,只得默默爬起来,躬身退了出去。朱桑意犹未尽的砸吧着嘴,捡起梳子,叹道,“公子,原以为苏姨娘会去闹,没想过去的竟是顾月莹,那架势,仿佛已然撒泼了。”顾淮卿虽说宠爱子女,却也不至于被人当众辱骂还要一味忍耐的地步,顾月莹也是被苏郁宠坏了,没长脑子。“朱桑,何时红素红蕊能在内间伺候的?”顾绍祯头有些疼,以往睡眠好,戌时三刻便会歇息,近几日有些乏累,夜里又容易醒来,故而晨起便浑身不适。“红蕊红素年纪小,伺候公子穿衣洗漱最是方便,我跟朱陌笨手笨脚,你瞧,梳的发髻别别扭扭,恐惹公子烦心。”朱桑特意朝铜镜中比划了一番,顾绍祯冷冷的捡起玉簪,朱桑接过插到发髻上,便听那人语重心长道。“我在她心中本就落了下风,房中再添两个女子,岂不叫她更是恼火?”朱桑大为吃惊,与门口的朱陌递了递眼神,两手一抱,叹道,“公子英明。”后又默默在心里翻了翻白眼,嘀咕道,你若是早有这个心思,现如今何须大费周章也不讨好,明明就是冷眼冷面惹的祸,非要扯到人家姑娘身上。难不成日后夫人回来,房中还要俩大男人近身伺候?就在此时,彭吉风风火火从外头跑进来,小声上前说道,“公子,苏珍被顾月莹扒光了衣服,堵在书房,老爷打了顾月莹两巴掌,未做处置,便赶去上朝了。”☆、035但凡顾淮卿是个有担当的,便不会在事发后,独留苏珍在书房受此屈辱。顾月莹的脾气全府皆知,刁蛮任性,为所欲为。也是巧了,她今日起的分外早些,苏郁尚在睡梦中,她便蹑手蹑脚出了房,一路连跑带跳来到书房,想与顾淮卿商量一下进宫邀帖的事情。皇后被废,三皇子的母亲被封为贵妃,暂掌后宫诸事。因着宋昱琮到了选妃的年纪,贵妃便给有些官眷下了邀帖,以赏花品茶的由头相看。前一阵子宋昱琮亲临相府,三言两语将顾绍礼由嫡子打回庶子,那她自然跟着沦为庶女,贵妃无论如何也不会将邀帖送到相府的。思及此处,顾月莹又恶狠狠的瞥了眼东院,撕扯着帕子寻思日后如何给那病秧子使绊。素日里苏郁对她很是纵容,便养的有些肆无忌惮了。顾月莹蹦跶着来到书房门前,还未敲门,便听到里面有人说话,顾月莹自然有些惊呆,天色将亮,照理说父亲顾淮卿应当还未起身,怎的会有女子的声音。顾月莹将脑袋凑上前去,捻开一个孔对上眼珠,屏风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