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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艾龙每半年一次回罗刹门总舵述职的时候也最喜逗他玩,二人的交情一向不错,可自从得知艾旗主竟对北风姊姊有意、多次向夫人提亲,他对艾龙的印象便急转直下,如今别人救他一命,这点坏印象也烟消云散。 “艾旗主,我没事,谢谢你救了咱们三条命!” 艾龙犹自直拍胸膛,委实后怕,“真是好险啊!若公子在我镶红旗本部方圆二十里内居然出事,我老艾即便有一千颗脑袋也不够夫人砍的!铁定会被关进大小姐那个恐怖的鼠笼、被啃得尸骨无存!嗯~恐怕等不到大小姐动手,棠儿就先把我大义灭亲啦!” 随即他免不了要小小抱怨一下:“公子来到镶红旗的地头,竟也不事先发来一封飞鸽传书,否则我也好带人赶来迎接你啊!公子这样做,简直就是拿我老艾这条老命开玩笑啊,呵呵!” 无月挠挠脑袋,有些难为情地道:“在此非常时期,我原想还是别那么张扬的好,谁知这儿匪患竟如此猖獗?” 艾龙惊魂稍定,这才有暇四下瞧瞧,见还有两位,其中一个还是少女,好在旗兵中女兵女将不少,便说道:“我先扶公子上去再说,回头派人下来扶他们上去。” 无月被他扶出地窖,但见被烧得焦黑的地上多出一滩滩积水,心想这定是艾龙的部下泼水灭火所致,他抬眼四下一看,不禁一愣,这座院墙已完全坍塌的小院四周尸横遍野,粗略估算至少也有七八百!尚有不少银盔亮甲的彪悍战士策马四处巡视,瞧其军威,该是艾龙麾下精锐旗兵了,他们手持弯刀一具具检查尸体,发现有还在喘气的、便在咽喉上补一刀。 据艾龙解释,接到公子十万火急的飞鸽传书之后,他不敢怠慢,火速率两千本部精锐铁骑赶到马峪镇,见到这座小院燃起熊熊大火,便率军猛扑过来,这伙朔州军多达千余人,被他率军团团围住,朔州军力战不敌,他恐走漏风声,为飞鸿山庄惹来麻烦,遂下令将所有朔州军士兵屠戮殆尽、不留一个活口。 他随后补充道:“自从本门转入地下之后,下四旗精锐旗兵一直龟缩不出,平时即便有非得处理的大事,也只能由所属的乡勇出面解决。今天若非出了如此惊天大事,我也不敢擅自做主、率两千镶红旗本部铁甲骑兵赶来,也幸得如此,这帮朔州军委实难缠得紧,否则很难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他们杀得一个不剩。” 香公子在夫人身边一向以菩萨心肠出名,言罢他仔细瞅瞅无月的表情,担心他责怪自己太过残忍。 无月倒也不是那种滥好人,这伙人既然想要他的命,眼下被杀得干干净净自也活该!杀人者永远该分外留意螳螂捕蝉、是否还有黄雀在后?否则恐怕等不到捉住蝉,自个儿倒先被黄雀吃掉了! 但见眼前忙碌不停的铁甲骑士们的战甲披挂和配备的制式武器很是眼熟,他不禁奇道:“他们这些装备,咋看似官军精锐野战骑兵的?” 艾龙解释道:“公子,这是宣府铁骑的标准装备,连战旗都是,为了便于各地的罗刹旗兵大摇大摆地行军及采取各种行动,夫人为我们的武器库里配置了各类装备,官军各主力部队的标准装备所在多有,需要扮成官军时随时都可以拿出来用。” 无月恍然笑道:“艾旗主是想让朔州军统帅韩栋把这笔帐记到宣府铁骑的头上吧?呵呵,真是高明!” 艾龙苦笑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要说起来,罗刹旗兵四旗联手,加上各旗所属的乡勇,以及夫人和大小姐之神勇,也未必怕了战天鹰!可惜自打咱们济南府总舵被官军突袭围剿,一直不方便公开活动,否则战天鹰也成不了这么大的气候,几年来我们山西镶红旗和关中镶白旗受到朝廷和战天鹰的双重压力,日子很不好过,只能少惹麻烦了。” 这时已是黄昏时分,他将无月扶上一辆马车。两位英姿飒爽的披甲女将则把晶儿送上后面的那辆,经过无月身边时,她俩少不了要细细打量一番,香公子之名在罗刹门中尽人皆知,难得遇见一次,少不了要像欣赏稀有动物一般、用锐利目光细细鉴赏一番,得出的结论是:香公子成名绝非幸致! 若非香公子有伤在身,且严厉的旗主随侍身侧,她俩铁定会扑上前请这位轰动神州、红极一时的超级巨星签名留念,拿回去好好炫耀一番! 晶儿被冷风一吹,已彻底清醒过来,见状不由得狠狠瞪了无月一眼,见他看都没看自己,更是郁闷,怏怏不乐地道:“两位大姊,扶着我好好走路行么?别东张西望的!” 两位女将相对一笑,左边那位笑道:“哟,这位小meimei吃醋了。” 右边那位问道:“小meimei叫什么名字?跟香公子是什么关系啊?” 节间分隔线: 分 隔 线 第562章 仰慕 “夫妻关系!至于姓名,无可奉告!”晶儿没好气地道。 两位女将相视愕然,左边那位惊呼:“香公子啥时成亲了?咱怎么不知道?唉~不知多少仰慕他的少女要伤心流泪啦……糟糕!这事儿得赶紧通报小姐!” 右边那位急道:“你疯啦?小姐听说后,铁定又要自杀一回!” 左边那位四下瞧瞧,惊恐万状地道:“这位小meimei刚才说得那么大声儿,好些人都听去了。咱俩明明听说此事却不赶紧回去告诉小姐,若被她知道,这……小姐自杀之前,铁定先把咱俩杀掉!” 右边那位耸然动容,怕怕地道:“唉~告诉小姐也行,或许……” 晶儿听她俩嘀嘀咕咕半天,不禁纳闷儿 :“你们的小姐是谁?瞧你们这模样,莫非她很凶?” 左边那位苦笑道:“小姐对你凶不凶我不知道,反正对咱们……对她自己更狠。”随即四下瞅瞅,小心翼翼地压低嗓音:“这些话当咱俩没说,你也当没听,见到小姐你就知道了。” 这时,那位老人也被人扶了过来,无月免不了要向老人表示一下歉意,掏出钱袋打算赔偿损失,老人死活不要。艾龙表示飞鸿山庄会妥善处理此事,无月也就罢了。 赶来的旗兵之中有好几个都认识这位老人,他是镶红旗所属一名乡勇的爷爷,那名乡勇目前在一处分舵,平时当马夫、有事时拿起武器保卫山庄,那个分舵所在的山庄据此不远,由两名旗兵将他护送过去交给那个乡勇、并加以妥善安置。 随即艾龙一声令下,两千铁骑护卫着马车,先行往南行军,入夜后在远离官道的一处密林中停下歇息,两刻多钟之后再度启程,折向东北方而去,偃旗息鼓、灭掉所有火把,趁茫茫夜色返回飞鸿山庄。 马车中,无月不解地道:“艾旗主,咱们撤回飞鸿山庄为何要如此舍近求远呢?” 艾龙解释道:“这是为了迷惑驻扎在太原的朔州军将领麦腾,让他误以为宣府铁骑在消灭他麾下这千余部队之后,继续南下了。如果我们刚才直奔东北方返回飞鸿山庄,他很容易联想到我的头上,毕竟几年前我在这一带的名头堪称响亮。”言及于此,他眼中精光一闪,显然很怀念往昔的辉煌岁月。 “可朔州军如果一路追踪咱们行军时留下的痕迹,也很容易追查到飞鸿山庄来啊?” 艾龙满是自豪地一笑:“公子别忘了,咱们女真各部落以前都是干啥吃的?猎人最擅长的本领便是给猎物设下陷阱,并巧妙地把自己的行踪和气息掩饰得天衣无缝,若自个儿反被对手缀上,就不是合格的猎手了。当然,女真部落众多,反跟踪的手段千差万别、各有所长,也谈不上哪个部落的更好。” 无月知道,就艾龙所属的慕容领地虎尔哈部而言,估计在这方面定有自己的不传之秘,这是猎人谋生的本领,他也就没再多问。 艾龙言道:“公子放心,我绝不会轻视任何对手,那会犯了猎人之大忌,弄不好便会葬身虎口。别看这些朔州军士兵武器装备极其简陋,经常还食不果腹,但他们坚信领袖战天鹰乃顺应天意民心而生的真命天子,该当天佑,是他们及其妻儿老小今后幸福生活的象征和保证,在军师的鼓吹下,战天鹰被捧上了义军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神坛,全体将士对他有着一种疯狂的崇拜,由此产生出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令义军将士们个个觉得自己如有神助、刀枪不入一般,上阵冲杀时总是前赴后继、悍不畏死,对付起来还真是难缠!” 无月对此可是深有同感,不禁自嘲一笑:“可不是嘛!我自信武功和轻功不弱,没想到竟差点被这支近千人的流寇困在院子里、活活被烧死,想想都窝囊!我对战天鹰手下那位军师还真是有些好奇,竟仅凭三寸不烂之舌,画出一个天大的馅饼,便把这帮乌合之众凝聚成一支如此可怕的力量、为战天鹰拼命,可最终或许只不过是画饼充饥而已!” “可不是,那人名叫尚比干,倒的确是个人物,不仅巧舌如簧,且智谋超群,原是云中散人,与战天鹰有过命交情,战天鹰起事后一直为他出谋划策,若非他,战天鹰绝对成不了眼下这么大的气候。” 无月笑道:“我还真想知道,若比拼智谋,这位尚先生跟长公主殿下与晓虹比起来,谁更厉害?” “长公主我不太了解,但晓虹姑娘之神机妙算我是知道的,尚比干跟她相比,恐怕还是要差一点点。” 大队人马回到飞鸿山庄,已是深夜子初时分,艾龙坚持要聊尽地主之宜。以无月之意,如此深夜别惊动太多人。艾龙拗不过他,也就只把山庄里的副旗主毕泰等几位镶红旗高层留下,在宴会大殿里摆下盛宴为兄妹俩接风洗尘。 无月今天堪称再一次死里逃生,惊魂之余索性也豁出去了,大碗喝酒、大块吃rou,跟艾龙等人来了个一醉方休,如此豪爽的风格很对艾龙等沙场悍将的脾胃,更加发自心底地把他引为值得结交的小友。 唯独晶儿很不乐意,在爱郎的腰间不知拧了多少次,提醒他少喝酒,可全不管用,她气也气不过来,便把注意力转向宴会大殿门外,如此深夜,门外的人流量咋还会这么多啊?清一色全是女人,年纪从十多岁到四十来岁不等,多少都有些姿色,且路过时总要放慢脚步,往这边狠狠盯上片刻! 晶儿用脚后跟都能想到她们是在看谁,记得那个身材欣长却满脸稚气,看似年纪比她还小、满头小辫儿的女孩至少已路过门外三次,最后索性站在门边,目光灼灼地看过来。她的双拳不禁攥得紧紧,身子跟大哥靠得更近,恶狠狠地瞪着那个女孩。 谁知那女孩也不甘示弱,双眼瞪得比她还大,竟一脸挑衅地瞅着她?她鼻子都气歪了!并非仅仅因为那个女孩很无礼,也不是因为她看上去非常凶猛、攻击性极强,甚至也不是因为她居然很美,而是因为大哥竟斜乜着双眼、在那女孩的脸上瞄来瞄去! 这也罢了,半晌之后,那个女孩竟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大剌剌地挽壶为大哥斟酒! 晶儿的脸都气黄了、双眼则发绿,正待疾言厉色地呵斥这丫头放肆无礼,艾龙却笑了,一脸慈爱地道:“棠儿,这么晚了咋还不睡?” 女孩撇撇嘴,“我来瞧瞧萧大哥的,结果自作多情地在门外晃了半天,也不见他出来跟人家哪怕打一个招呼,简直气人!只好不顾脸面,过来给他 这个大人物献殷勤了!” 晶儿脸色变了,赶紧转头瞅瞅大哥的反应。 无月又仔细瞅瞅女孩,拍拍脑门,大着舌头笑道:“我就觉得挺面熟嘛,可喝多了酒一时想不起,原来是棠妹啊,呵呵,快坐!真是难以置信,当年那个拖着鼻涕的邋遢小丫头,居然女大十八变,变得这么光彩照人啦!” “当年萧大哥也差不多,还好意思说人家!”女孩白了他一眼,搬一把椅子在无月左手边坐下,却没工夫理他,目光灼灼地瞪着晶儿,跟她互以斗鸡眼对视半晌,忽地笑道:“这位姑娘……” 无月忙给晶儿介绍道:“她名叫艾棠,艾旗主的独生爱女,人不大,能量可不小,呵呵!” 晶儿心想,莫非先前那两位女将畏之如虎的千金小姐,就是这家伙?看来的确够凶猛!可无论如何,她也只好礼貌性地点点头,说句“幸会。” 无月转向艾棠,“她叫张晶,我的表妹,比棠妹大两岁多,你该叫她一声姊姊哦。” 晶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补充道:“跟他从小抢着吃一个娘的奶长大的。” “这样说来,大哥跟她明明该是亲兄妹嘛。”艾棠有些不理解,看来刚才的传闻有误? 无月解释道,“我是吃三姨的奶长大的,我三姨就是她的娘。” “哦,原来是这样。”艾棠又看向晶儿,神情非常不友好,“听说姊姊跟萧大哥是夫妻关系?啥时成亲的?这么大的事儿他若不通知我,我会杀到总舵去找他理论理论!”言罢转头恶狠狠地盯着无月。 艾龙等几位镶红旗大佬原本还笑眯眯地看着这三个都很可爱的小家伙,此刻眼看气氛有点不对,他忙沉下脸来叱道:“棠儿咋这样说话?简直无法无天,给我住嘴!” 艾棠梗着脖子嚷嚷道:“我就嚷嚷了,怎么啦?爹怕他我可不怕!” 艾龙的脸终于也气得跟晶儿一样黄、眼珠子一样绿了,可拍桌子打板凳折腾半天,一如既往地压根儿唬不住这个放肆的丫头,又实在狠不下心来对她咋样,他只好唉声叹气地喝闷酒,唉~他就这么个宝贝独生女儿,加上她娘走得早,从小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