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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唇边挂着一模一样的、高深莫测的笑意,只等着季念然的下一个举动。季念然也在等待——她毕竟是新媳妇,就算先给十三太太行了礼,事后也可以推说是因为自己不认识人,才乱了排行。这只不过是一个小错误,虽说避免不了被说嘴,但是一年不过见个四、五面,被取笑两句,完全可以忍忍就过去了。关键,还是看祁氏会怎样做。只见祁氏对季念然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转身向前两步,直接引着季念然走到了五太太面前,“这是五伯母。”季念然跪下行礼,起身后祁氏又笑着道:“五伯家的小儿子现在也在军营里做事,和你????六哥是同济关系,咱们两家走动很勤。”五太太身后的俏丽媳妇也抿着嘴笑道:“那是三叔祖肯提拔小辈,也是六嫂肯拉拔我,有什么事都不忘了叫着我一起????是嫂子疼我呢。”看起来,这两家的男人在军营里关系很亲近,家中后院的“太太外交”也进行得如火如荼。季念然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五太太一眼。祁氏既然强调“小儿子”,这就说明这家里还起码有个大儿子,只带着小儿媳妇出来应酬????这五伯家里,显然也是有一段故事的。祁氏带着季念然又接着按顺序拜见各房长辈,除了刚因为季念然的事,自家小孙子沾光得了将军府老夫人一句抬举的八太太,其余对她都不过是面子上的热情。季念然也不在意,绕了一圈,最后才又被祁氏引到了十三太太面前——宗房老族长的小儿子一家不在,她倒是秦夫人在场的妯娌中年龄排行最小的一位。“十三婶。”季念然盈盈下跪,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刚刚十三太太曾出言挤兑她。“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十三太太接过茶喝了一口就放到一边,给了季念然一块禁步当见面礼,又趁着她接过礼物的机会,一把拉住季念然的手,上下细细端详,“十三婶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刚刚听三伯母的意思,三伯爱孩子爱得紧,就祝你早得贵子吧!”——这个十三太太!真的是每一个举动都不让人消停!季念然抬起头,目光看看捕捉到祁氏脸上还未藏好的嫉恨。显然,这话让她也很不满。她低下头,装着露出一丝羞意地抽回了手,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终于见过了长辈,可以开始和平辈见礼了。与平辈见礼,倒比给长辈见礼轻松些,至少不用每一个都跪下磕头。只需互相握着手敛衽施礼,称呼对方一声,或叫唤几面礼物,就算是结束了。毕竟都不是同房兄弟妯娌,不用那样正式。又闹了将近半个时辰,季念然才同这些亲眷们见完礼,也早就忘记了大多数人的排行,更多的,还是通过年轻媳妇们前面的太太们分辨她们的身份。她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才叫大家大族,枝繁叶茂,季家比起来,就显得单薄了许多。季家族里,也不是没有季老太爷的近支,但是也都早就没有什么联系了。季念然又把准备好的各式有趣样式的银锞子分发给跟着长辈过来的秦氏孩童,这才能重新站在老夫人身后。而祁氏,已经带着丫鬟婆子们出去安排中午的午饭去了。“这可见就是您二位的福气了!”有嘴巧的已经奉承上了,“两个孙媳妇、儿媳妇,一个能干,一个乖巧,又都孝顺!依我看,以后您二位就万事不愁,专等着享福了,可比我们这些还要为小辈cao心来得强!”又有人笑着接话,“要我说,这妯娌之间,最重要的还是和睦????”她好似和两边关系都一般,一边说还一边掺了宗房的几位主子一眼。话没有说完,但是话中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点的就是宗房家两个儿子不和的事。季念然笑着看了这位一眼,如果没记错的话,是某个旁支里的太太,祁氏和她都要唤作十七房婶娘的,看穿着倒也富贵,像是完全不必靠着两家生活的。但是毕竟,屋里大多数人还是隶属宗房一脉,就算心底再认同这句话,平时再爱看宗房的热闹,此时也不好接这个话,场面一时冷了下来。这时就显出有个孩童的好处了,季念然亲眼瞅见,八太太的手不知抓了下怀中小孙子身上的哪个部位,那孩子突然咿咿呀呀地抗议起来,又伸手去抓他祖母头上的钗环。“哎哟,我看这小子是饿了呢。”一边说一边叫来孩子的奶娘,让她把孩子抱下去安抚。秦夫人也趁着这个机会道:“娘,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不如请大家到后面园子里开席吧,还有请来的朝春班也早就准备好了。”又转头对着众人介绍,“这是前些日子新进京的戏班,听说在南边很出名的,我家也是第一回请。到底好不好,还要大伯母和诸位妯娌等下帮着我听听了,若是唱的不好,就少给他些赏钱!”这些人有的之前就听说过朝春班的大名,有的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装作早就知道的????此时七嘴八舌的说起戏班子,又热闹起来,倒是把刚刚的冷场给囫囵过去了。季念然这才发现,秦夫人若是做起表面功夫来,嬉笑怒骂、左右逢源,比她嫡母还更能敷衍得来。大家又聊了几句,祁氏又亲自来请,才在主人家的带领下出了正院——还是秦老夫人和老族长夫人并肩打头,祁氏跟在一旁逗趣。后面秦夫人陪着几位妯娌,季念然陪着几家的少奶奶,还有带着孩子的,秦雪玲也有份出面招待,只是她话少,大多还是丫鬟婆子们照看着,一大群人拉拉杂杂地往花园走去。祁氏挑了一处宽敞的敞轩,开了五桌酒席,又开了一间位于假山上的高阁,搭了戏台,戏班老板恭恭敬敬地站在假山下,低着头,生怕唐突了这一众太太奶奶们。待大家都入座,这才开席。只是季念然毕竟是主人家里的新媳妇,再精美的酒席,她不能真正入席,也显得很是没滋没味。再加上她不爱听京戏,只觉得吵闹,更是只觉得累。等吃完酒席、又听了两出戏、把各房亲眷送走,已经过了申时。秦老夫人和秦夫人都累得有些没有精神,索性又免了两个媳妇晚上的晨昏定省,让她们各自回房好好休息去了。***季念然带着丫鬟回到江雪院的时候,院子里只有柔桑一人在堂屋门口坐着,其余人都不知忙什么去了。见季念然回来,柔桑忙打起帘子,又看着季念然一脸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