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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地应了一声,“我马上过去。”贺安敏看见她一挂电话就收拾东西往外走的模样,赶紧上去拽住她,声音有些焦灼,“怎么回事儿?”“小叔和顾淮宁在回B市的路上出了车祸。”她低声说,顺便把几张薄薄的纸放在了她的手上,“这是我这一周的采访任务,替我向主编请个假。”说着转身离开,贺安敏跟着她向外走。“你现在要去B市?”“嗯。”“你疯了?下这么大的雪你要飞B市?”“没事,老爷子亲自调派的车,会很安全的。”贺安敏忍不住咋舌,“那、那你去B市要干什么?”电梯门正好打开,梁和转过身低声说道,“我不知道…”贺安敏近前一看,才知道她的眼圈红了。她猛然就记起几个月之前,梁和外婆去世时的情景,当时她们两个似乎正在讨论晚饭吃什么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医院的来电,告诉她,她的外婆刚刚去世。每次她都是这么毫无准备,想到这里她不禁心疼。“和和,会没事儿的。”梁和轻轻一笑,“嗯,我知道。”C市的雪下得小了一点儿,飞机起飞。顾老爷子安安稳稳地坐在座位上,眼眸微阖。睁开眼时,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梁和,这个小姑娘裹着临走前冯湛匆匆忙忙递过来的军大衣,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了里面,看上去非常娇小。他有些时候非常不明白,为何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会接受这么一个平凡的女人做他的妻子。她看上去有些柔弱,可是很多时候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面对他们这一大家子的人。没有特别的巴结,也没有过分的娇气,乖乖巧巧的模样让人挑不出刺。来之前他接到了医院打开的电话,心情稍稍平静了下来。本来是想开口安慰安慰这个少不更事的儿媳妇的,可是此刻看来,她倒是淡定地出乎他的意料。——其实顾淮宁伤得并不算重,小张急刹车的时候安全气囊弹了出来,他被迫后仰,一个冲力不小心压倒了胳膊,应该是有些骨折,倒是小张,吃力不住,撞向了车玻璃,此刻正在里面做检查。顾淮宁看着自己被缠了绷带的手,有些无奈。“那辆车上的人怎么样?”小叔顾长安也被撞到了胳膊,不过没他严重,“看样子比较严重,刹车刹的太急,一下子没收住劲儿,撞碎了玻璃。”这么说,他们还算是九死一生?他不免失笑,“给家里打电话了么?”“打了。不过现在大哥已经坐上直升飞机了。”顾淮宁陡然转身,动作利索的不像是个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儿回来的人,“来B市?”顾长安看他紧张的模样,笑了一笑,“顾团,你现在还不适合过分激动。嗯,你还在里面躺着的时候我给大哥打了个电话,你妈也放心了,不过你爸还是坚持来看看你。”顾淮宁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又是淡淡一笑。这老头子。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医生来给他换药,碰触到伤口的时候不免有些疼痛。他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换药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护士,似是很少看见长得如此英俊的军装男人,动作不自觉地小心了几分,生怕弄疼了他。不过,饶是这般小心,还是碰到了他的伤口,男人小幅度的瑟缩还是被她察觉了,她慌忙的抬头,脸庞红红的。“对、对不起。”顾淮宁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没关系,继续换吧。”顾团检讨,或许是他的气场太冷把这个小护士给吓坏了,努力笑一下来缓和一下气氛,视线却在抬头的那一刹那猛然顿住。站在门口的那个女孩儿此刻看起来糟糕极了,她裹着一件不合身的军大衣,原本柔软的长发此刻看起来极为凌乱,还有她的一双琥珀色眼睛,通红通红的,看起来,是那么的……惹人怜爱。顾淮宁下意识地站起来,可是手臂一抬,就被绷带给勒了一下,他微微皱眉。小护士赶紧抬起头道歉,“又、又碰到了么?”顾淮宁不免失笑,“没有,你做的很好。只是,我的老婆来了。”——梁和站在原地看着他,她有一个月没见他了。可是看上去他似乎没怎么变,军装依旧穿的那么挺括,连受伤了都看不出来有多狼狈,甚至还不忘对一个小护士微微一笑。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呢,什么事都似乎是漫不经心的,就连,在这个时间,在这里,看到她,都是那么一副淡然的样子。他慢慢走到她表情,用完好的一只手轻轻捋了捋她的头发,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我,我……”她张了张嘴,只发出了两个简单的单音节,泪水都忽然流了下来。她不知道她能干什么,她也不知道她来了会怎么样。她只是觉得,自己非来不可。他是被顾家众人捧在心尖儿上的顾三少,生一个病顾家上上下下都会围着转,军区首长,直升飞机。这么多的人,多她不多,少她不少。可是,她不一样。她仔细算来算去,这个世界上,要说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她亲近,让她依恋的话,也就只有一个他了。她还记得父母离世时的场景,那时候她还在英国上学,有一天忽然接到外婆打来的国际长途,昂贵的电话里她只听到了外婆反复重复的一句话,“囡囡,快回来,你快回来,爸爸mama不行了”爸爸mama在路上出了车祸,两人当场死亡,等到她回去的时候,留给她的,只是一盒骨灰了。那种站在原地动弹不了,浑身冰冷的感觉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了,就好像今天一样。那种感觉在见到他的一刻全变成了无穷无尽的后怕,一下子涌上心头。“梁和……”他轻轻唤她,多年磨练成茧的掌心温柔地替她擦泪,“不哭了。”这样的轻哄仿佛成了所有温暖的源头,又似是开启了所有委屈的闸口,泪水一下子就不可抑制了,她拽着他的衣领,哭得乱七八糟。他完全哄不住她,只能捧起她冰冷的脸吻她,轻轻吮吻着她酸涩的泪水,辗转又吻上她不住颤抖的唇,像是在试探一般碰触她的牙齿,感觉到她的迎合之后又毫不留情地撬开她的贝齿,狠狠地吻着她。过了一会儿,感觉她呼吸不畅,顾淮宁松开了她,完好的大掌扣着她的后脑勺,额头紧紧地贴着她的。“顾淮宁。”她的声音闷闷的,带有哭后的沙哑。“嗯?”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有低沉的魅惑。梁姑娘抬头看他一眼,一双眼睛亮亮的,像是被水洗过的琥珀,带有一丝薄光。在碰触到他黑眸的笑意时却又低下头去,将额头轻轻地抵在他的怀中,声音闷闷地开口,“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