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柳暗花明
我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灰头土脸的走了。 外面天空湛蓝,心情却灰到极点。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想要去走去哪里?没方向,和此时的心情一样。就那样无所谓的走着,脑子太乱,千头万绪,索性不想再想了。 这时我忽然我想起一个人来,我的同班同学,我的班长,现在是发改委郑主任。上学的时候我们相交甚好,那时我有什么烦心事都会和他讲,他总适时的开导我,每次都能让我急躁不安的心得以释怀。 对,我需要打这个电话,他总能在我心情低谷的时候,给我注入满满的正能量。我现在需要这股力量,给我心灵上的支撑,我像是一刻也不能等了。这个同在本市,却因为忙着各自的工作,而长时间疏于联络的老同学郑伟中。一连串熟悉的电话号码,跃然脑中,电话拨通中的“嘟嘟”声让我迫切希望他按下接听键,“喂——”电话被接听的瞬间,我激动得提高了我的语调,“诶,老班长!” 电话那头班长笑道:“你小子啊,怎么今天是哪阵风把我吹到你脑子里了?你可有些时日没联系我了!” 我闷闷地说:“哎,不知道怎么的,就忽然想给你打个电话,想和你说说话。” 班长疑声问道:“怎么?情绪不佳啊,这是遇上烦心事了吧?” “嗨-也没别的事,就是好久不见,想和你一起坐坐,有空吗?咱们晚上吃个便饭,我准备几个小菜,咱们两个好好喝两杯。” “没问题,去哪儿?你说地方。” “我现在去接你,你还没有回家吧,我现在就过去。”联系到了老班长,我也把刚才的烦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了,人就是那么奇怪的动物,一件事很快就能冲淡另一件事。 我接到了老班长,直接来到我的店里。推开餐厅那扇沉甸甸的大门,眼前展开的是一个风格奢华的阔大空间,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每个角度都折射出如梦似幻斑斓彩光,户外的露天座位还能提供给喜欢浪漫的客人。 被勒令整顿后,我们几个把店里东西重新规整了打扫了一个遍,除了不能正常营业外,却丝毫看不出一星半点狼藉的模样。 班长环顾了一下我这萧条冷清的店,也似乎猜到了几分,皱皱眉,略显担心的问:“我听说,你的浪漫蚝情现在很火啊,怎么今天这么冷清,一桌客人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哎了一声说:“别提了,被勒令整顿了。这不,现在我是无事一身轻,平时就这个店让我自顾不暇,现在难得的清闲,给自己放个假?挺好。”我把班长带到一个,我平日比较喜欢的包间里,包间里每一个角落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的,灯光是蓝色,餐具是蓝的,桌椅是蓝的,让人恍惚之间,好像有到了希腊海风的错觉。墙上画着淡蓝色,椭圆形,彩色图案,包裹着镀金的、华丽的框子,边角上刻着精致的边花,有肥胖的小爱神在上面自如飞翔。 我拉了把椅子让班长坐下。顺便吩咐厨房准备上酒菜。 班长落座,神秘地一笑说道:“你知道吗?这次,我被调离发改委了。” 我啊了一声说:“是吗?那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班长摇着头说:“这是上面领导的意思,让我去基层锻炼一下,对我一件好事。” 我哎了一声安慰道:“这样也好,踏踏实实在下面做出点成绩,提高一下自己,给自己打打基础。” 本想着班长能帮上点忙,现在看来,人家自己都这样了,就不好再开口了。 班长却很热心地说:“你是不是有事找我啊?” 我实在不忍再求班长了,就含混地说道:“没事,上次你来之后我这儿又重新装修了,感觉怎么样?” “这相当上档次了,整个市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豪华了。” “你今天也算有口福了,要是平时,我这儿的好东西,都拿出来卖的,你想吃都没机会,今天好了,全给你做上,好多海鲜你见都没见过!” “那我今天算是来着了。”班长点着头说:“我告诉你吧,我被调到市场监督局当局长了。” 我愣了一下心里替他高兴:“那今晚好好喝点!” 班长笑着说:“喝点!我刚上来,最近还真是馋酒了,一个人在家喝没意思,又不敢出来喝,也就是和你敢喝点,能喝痛快,今晚一定多喝点!” 我高兴地说:“我也一样,我叫他们上菜,开酒。” 班长笑着说:“要好酒啊,要喝高兴了,我就给出个招儿。” 我一听,两眼放光,对他这个还没有说出口的“招儿”莫名充满期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相谈甚欢。我嬉皮笑脸的说:“这菜也吃了,酒也喝了,你老哥说的那个招儿?。。。。。。。” 班长笑一笑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这招儿要不出,这顿饭钱我是跑不掉了。” 我笑说:“哪儿能啊,就你这点工资,一个月累死累活的干,还不够我这一盘菜钱。” 班长一口酒酎下肚说到:“你就吹吧,龙rou啊!赶明我就通知物价局让他们再查你!” 我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还让人活不,我现在都这样了。再说我真不是和你说瞎话,我这次进的都是深海浦捞的鱼,一条鲑儿1万元一斤,一个清斑鱼6000一斤,还有花背鲈,市场上根本就见不到,要出天价都有可能,这样的品种不知道出多少次海才能抓到,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还是都估计的成本价,我这还有进货单呢,不信我拿给你看!” 班长叹了口气,笑着说:“看来这顿饭钱,我就是不吃不喝,两个月工资也付不起。我告诉你吧,你这家店可不是一般的店,前段时间不是连央视都做过专题访问的吗?那可是上过电视的,为我们市餐饮业是争取过荣誉的,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啊,我觉得,你这次还可以利用媒体帮帮你。” 班长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一个人,陆雨晨。 第二天,我就找到了莫柯的老同学陆雨晨,之前她就写过几篇关于夸我的文章,只是没有点名指姓的,后面改行做桩基础了,我在万众小家电时,她来求过我,不过后来被我拒绝了。 我打电话给她,她没好气地说道:“陈总,你也有求我的时候啊,你当时拒绝我的时候,就没想到会有今天吗?” 我笑着说:“这世上只有永远的利益,哪有永远的敌人啊,再说,我那时也是公事公办啊!” 陆雨晨哼了一声说:“你耍了我,还以为我不知道啊,我这人可是记仇的很!” 我笑嘻嘻地说道:“肯接我电话,就说明你肯定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宰相!最近在忙啥呢?还干你的桩基础呢?” 陆雨晨终于放松了语气说:“哎,干啥桩基础啊,你说的对,那就是我本行,不专业,管靠人脉根本就行不通,早改行了!” 我嗯了一声说:“那现在干啥呢?” 陆雨晨又是哎了一声说:“想干回老本行,可现在你也知道,还有多少人看报纸啊?报社都不景气,杂志都卖不出去,都上网了。我这正愁着,要不陈总给口饭吃?” 我脑筋一转,说道:“那刚好啊,我公司正缺一个公关经理呢,你来我这儿吧,公司你挑,一个是公司咨询公司,我是老板,下面就一个助理,公司不大,另外一个是海产公司,我只是股东,不过,安排你我还是说的算的,你选!” 陆雨晨笑着说:“陈总果然能干啊!你现在还是万众的股东吧?” 我哦了一声说:“怎么的?你想进万众啊?这个嘛,我已经不在那边了,你要是一定要去,我也可以想想办法。” 陆雨晨拒绝道:“我可不去,自己知道自己事,大公司我这能力肯定是不行,我就去你咨询公司,先说好,我去干什么?给你当小蜜,我可不干啊,我可是结了婚的。” 我笑着说:“有守门员还不射球了?说笑的,你来,给我当公关经理,我这正愁一件事呢,你来刚好帮我。” 陆雨晨说道:“就知道你憋着坏心呢,早就看上我了吧,这是对我念念不忘啊,这公关经理不会得卖自己吧?” 我哈哈大笑道:“大姐,你也不看看自己年纪了,你卖也得有人买啊?现在的小姑年可比你豁得出去。我真是需要你这样人才,你明天就过来吧。” 陆雨晨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我待遇呢?” 我笑着说:“这么现实啊?不谈感情,谈钱了?这样,你开个价,只要不太高,我负担得起的,就行!” 陆雨晨爽快地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也知道你不是小气的人,那我明天过来找你,哦,对了,包午饭不?” 我质疑道:“这个真没有,你来了就有了,你做!” 第二天陆雨晨来找我,我和她谈了一下酒家的事,陆雨晨很自信地说:“就这事啊,我以前在报社,就是出了名的嫉恶如仇快报手,舆论一出来,道理咱们站的住,谁都拿咱们没办法,都得乖乖给咱们道歉,求和。这事办好了,你得给我加工资!” 我皱着眉说道:“这工资还没谈,就要涨工资了,我严重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你的智商,你不会要高点工资啊?” 陆雨晨摇着头说:“那不一样,这叫论功行赏!” 舆论攻势很快就被陆雨晨发动起来了,几家主流媒体现在最喜欢这样的消息了,对于社会的两个对立面,这种比较尖锐的问题,像城管和小贩,拆迁办和钉子户等问题,最喜欢报道了。 经过媒体一番报道,相关部门马上介入调查,查出恶意举报人因恶性竞争,匿名举报我们的海鲜含铅量超标,再是说我们的以次充好,根本就不是什么深海鱼,就是海边养殖的,全都是毫无根据的。我们也拿出了相关的证据,来证明这一切都是,恶意举报那家伙子虚乌有的诽谤。 就这样我们的酒家又得以重新开张,客似云来的景象又再现往昔。 殷师傅作为浪漫蚝情的代言人,声色俱厉地痛诉着整件事情的经过,简直是听着动容,闻者伤心。 我和曾哥坐在电视前,看着《新闻访谈》,笑着说:“我是真没看出来,殷师傅还有当演员的潜质,你看他嘴角抽搐的一刹那,我差点就信了!你再看那眼珠子的眼泪,欲落不落的,有没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曾哥笑着点评道:“你看到的只是他表面的东西,你要往他表演的深层内涵去琢磨,你看他的一举一动,那小儿麻痹的手,颤抖的双唇,欲言又止的无奈,这是一般演员能表演出来的吗?科班出身也未必有这功力吧?不夸张的说,这是大师级别的艺术家啊!” 我补充道:“斯坦尼夫拉夫斯基在他的《演员的自我修养》里就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演员不是好像存在于舞台上,而是真正存在于舞台上,不是在表演,而是在生活。我觉得殷师傅就是生活在舞台上,这样评价不过分吧?” 曾哥点着头道:“不过分,一点不过分,你点评的很到位!” 小黑在后面已经笑得不行了,殷师傅端着一盘子沙虾出来,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给了我们一人一脚,骂道:“还不是为你们,我这老脸都豁出去了!还在那儿说风凉话!我踢死你们!” 小黑躲过殷师傅的一脚,笑着说道:“那天他摔倒,我差点冲上去,主要是摔得太逼真了,国足的假摔要是能跟殷师傅学学,那得有多少个12码啊?我觉得殷师傅你可以开个演员训练班!” 殷师傅骂道:“都给我滚蛋!还有啊,你们谁通知一下耀阳,我想开个股东大会。” 我有点为难地说:“他和我爸妈去接敏姐了,我前几天给他打电话,他说得过段时间的,主要是我爸妈在敏姐那儿住上瘾了,不愿意回来!” 殷师傅正经地说:“那你想办法,叫他回来一两天再去!” 我问道:“啥事这么急啊?咱们自己研究就是了!” 殷师傅摇着头说:“不行,一定得很人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