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
涣涣言外之意是晋商可能被绿了。晋珩如此担待这名女子,大概也是欣赏她耿直真实的性情,毕竟宫里敢说实话的人少之甚少。舒涣涣沉迷在自己的分析中,自然而然地剥开一个桔子,一片送进向尹舟嘴里,一边送进自己嘴里。两人形容兄妹,没有君臣之说。“我还有一个猜想。当初陛下承诺向皇,若让太子妃吃了半点苦头、受了半点委屈,就甘愿断子绝孙。这不,太子妃流落民间下落不明,皇后那边就一直没有动静,一朝金雀还朝,圆了向皇遗愿,皇后就有喜了。想来呀,这世间真有诅咒一说。”向尹舟思付片刻,不赞同道:“母后怀孕已有三月,在太子妃回来之前就有了,这件事与向皇无关。”就子嗣问题上,何后曾多次劝过晋商纳妃,久而久之晋商恼了,当着朝臣的面宣道:以向皇为鉴,朕宁可只晋珩一个子嗣,也不沾染其他女人。听说那天晋商发了很大的怒火,之后再没人敢提。何后这时怀孕,的确是一个很烧脑的问题。有两个可能:第一,如舒涣涣所言,何后怀的不是晋商的种;第二,晋商与何后身子都没问题,只因某些原因一直没要孩子,现今才留了种。如果缘故是后者,那晋商何后走的是什么治国方略?不可思议。舒涣涣手掌在向尹舟眼前晃了晃:“殿下想什么呢?”向尹舟才回过神来,看舒涣涣是个随和女子,相处也容易,便道:“话说回来,你不考虑做我的良媛?”舒涣涣瘪瘪嘴:“我入了东宫,谁给殿下察三访四、监视大臣呢?”双手捧臂,冷眼瞥看向尹舟,娇嗔道,“殿下答应过我,在朝廷给我物色个年轻俊朗的公子,这会子失忆了,尽拿我戏弄。”向尹舟瞪大了眼睛,舒涣涣这两句话信息量非常可观!第一,她帮晋珩寻人问事;第二,她是晋珩的眼线,监视来此玩乐的官吏;第三,晋珩面对舒涣涣这样的尤物,竟无占有之心,不是性丨无能就是断袖。一根藤上七个瓜!向尹舟揉着太阳xue,做出一副困惑的表情:“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嘶——我之前叫你帮我打听什么来着?”舒涣涣:“一个女人。”果然有瓜!她今夜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什么女人?”舒涣涣:“一个耳背有三颗小小的痣的女人。”向尹舟:“叫什么名字?年纪多大?”舒涣涣木木地看着向尹舟,眨了眨眼:“我以为殿下忘了谁都不会忘记她呢。殿下不曾告诉我她的名字和年纪,只跟我说她耳背有痣,曲线排布的。”向尹舟细思了一会,又问:“我让你打听多久了?”舒涣涣:“殿下第一次来我们偃月阁,就跟我打听了,五年前。”向尹舟刨根问底起来:“我脑子有点胀。那个……我不至于无缘无故跑来这问人吧。你把来龙去脉细细说来,别有什么大事让我给误了。”舒涣涣凑近向尹舟,娓娓道来。“五年前,许大人带殿下来听戏……”话说这偃月阁建造于十年前,雏形就是个戏楼,阁主柳偃月是个jian商,专门把它建在女支院对面,抢了不少女支院的老顾客,同时也给女支院引来了不少新顾客。两楼相依相生,经过洽谈,俩家合成一家,在楼上搭了座天桥连为一体。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开起酒肆茶馆等等来。东阁这边一楼馆子,二楼住店,三楼當铺,西阁那边一楼戏厅,二楼赌场,三楼快活林。人来人往,闲话八卦,便成了消息最集中的地方。寻医问药、打听人事、求活儿养家糊口……来这就对了。当朝大臣许应宗是阁主柳偃月的老乡。柳偃月作为一个商人,岂有不主动讨好的理儿,多次邀请许应宗到阁中做客。一来二去,许应宗发现有不少官吏来楼里寻欢作乐,破费不小,更有呼呼渣渣管不住嘴的,自夸聪明强干、能撬朝廷公粮而朝廷毫不知情。许应宗便告之晋珩,邀晋珩来此暗访。晋珩一到,果然有蠢货正在发狂。晋珩按住不发,只道一句:“此阁留得,以好清君侧。”于此,偃月阁正式成为了皇家秘密监察机构,除了晋珩、许应宗、柳偃月和舒涣涣四人,再无人知晓。至于舒涣涣有什么资格知晓。第一,她爱跟姐妹们八卦,料多;第二,她追捧者众多,不乏位高权重者,接触到的消息最有质量;第三,他是柳偃月的养女,自己人,靠谱;第四,聪明伶俐,演技精湛,守得住嘴;第五,干得好,晋珩赏她男人,干不好,晋珩削她脑袋。舒涣涣曾打过晋珩的主意,百般勾引,但晋珩的冷漠一度让她怀疑人生。后来她推断,晋珩之所以冷漠极有可能是因为那个有三颗痣的女人。向尹舟听罢,来了兴致,问:“那我病了的这两个月可有新鲜事?”舒涣涣又吃了一个桔子,略显无聊:“没什么大事,说得上事的傍晚时倒有一件。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噢!韩绍跟一个叫艾生的小太监打起来了。”韩绍?向尹舟上午还看见他跟玉异在小树林的,傍晚就到这来了。舒涣涣:“当时小五跑堂,听到的。原本是老太监请小太监吃饭,有封书信想让小太监带进宫,两人就跑腿费闹了矛盾,后来小太监答应了,接过信当场大声念出来,竟是老太监求太子妃允他侄女给太子做妾的推荐信,围观的好一伙人都笑喷了。小太监还阴阳怪气地说,‘你不会是想靠侄女东山再起,当回内侍监大总管吧?’老太监如何受得了,按住小太监就往死里打,桌子都被他俩打坏了两三张呢。殿下你说可笑不可笑?”向尹舟笑不出来,而问:“你如何看待韩绍要把侄女送进宫的行为?”舒涣涣思考了一下,道:“殿下教过我,不可片面地看待一个人一件事。所以我不作评价。”晋珩教的没毛病。在外人看来,韩绍是谋划着上位,可她所见所闻,韩绍则是想保护她。“哈哈!”舒涣涣又笑了。向尹舟一头雾水:“你笑什么?”舒涣涣:“我笑有人替殿下你出气了。”向尹舟:“此话怎讲?”舒涣涣:“殿下向来都极讨厌韩绍的。”向尹舟:“我为何讨厌他。”舒涣涣:“讨厌他多嘴呀。许大人跟我说过几次,说韩绍经常在皇后面前嚼舌根,每嚼一次,皇后就会催殿下成婚,而皇后每催一次,殿下就会来问我打听到那女人下落没有。哎!曾经沧海难为水哟!”最后一句特别扬长了声音。这句诗好像前两天在哪里听过?向尹舟长长吐了口气,亦是有点乏了。舒涣涣看了下烛灯燃烧的长度,惊道:“呀!说起兴来都忘记给殿下报时间了,已经寅正了,殿下回到东宫洗漱一下,就要上朝了。”从衣柜中取来一件披风给向尹舟系上,又去摇醒睡熟的娄明明,“jiejie醒醒,服侍殿下回宫了。”娄明明揉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