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 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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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抓到机会休息,司明镜似乎想通了,不再纠结于留不留下孩子,而是天天看着方昃忙前忙后照顾自己。怪不得都说南方水土养人,在太阴住下来的这些天,他觉得自己连人带崽都被喂胖了好几圈。 空闲时,他坐在桌案前给掌门和师兄弟们写信,询问武当近况如何。只是回信走的实在是慢。这一日他百无聊赖,照例伪装成村民去附近闲逛。准备去买些糕点和茶叶回来。 “上酒!来,喝——” “这神医可真厉害,我娘子那病就是他们给瞧好的。” “你小子就吹吧,这里在座各位谁不知道,你那娘子连云梦的人都治不好,这才几天时间,怎么,飞升了?” 酒馆热闹,却不乏暖和的烟火气。司明镜过去从不屑于沾染这些,只觉得尘世喧嚣,万物如浮云来去聚散,与其纠缠无用的感情,倒不如潜心修道更为自在。 几口菜下肚,他微微松开腰带,好让这孩子能多一寸舒展手脚的地方。 “年轻人,怎么又是一个人来吃饭?你家相公不在?” 司明镜尴尬的笑了笑,咽下食物。他本来清瘦惯了,胃口也小的可怜,师兄弟每每见了都说自己在辟谷修仙。不过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他索性放开饿了就吃。方昃这也不准他做那也不准他做,就差烧个香供起来。他只能趁机偷偷溜出来解个馋。 “在下打扰了。我家相……他还有要事要办,我也是得闲,偶尔来这里照顾照顾老板的生意。” 在外人面前说出那两个字,他觉得太难为情,只好揉揉自己泛红的耳朵去柜台结账。 目之所及,皆是胜景。这样好的天气本就适合在山野之间惬意游荡。只不过太阳晒久了难免口渴,司明镜在去驿站取信的路上想顺道打些山泉水,没想到却看见个熟悉的影子。 方昃怎么在这儿? 那小子并不是来跟踪自己,打驿站出来后就鬼鬼祟祟从怀里掏出一叠还未开封的信,挨个拆开取出来仔细看,看完之后沉默良久,寻了个火盆全部丢了进去。 司明镜摸了摸怀里,还有一封,只不过这封信和其余的不同,这是自己亲手写的家书,写给当年那对抛弃亲生儿子的父母。 他们究竟是什么模样?可惜五岁之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仅剩的便是家里整日沸腾的药炉和门外绵延不绝的药草。十多年过去,自己也到了要做父母的年纪。掌门曾说在南下途中见过他们,很大概率是在江南开医馆,或者背着巨大的药箱四处行医。 “谁!” 方昃反手丢出去一枚尖利的叶片。这是他最近和阴知礼那小丫头学的防身术。不得不说非常好用,背着道长偷偷打点野味开个荤也很是方便。 那片纸叶子被司明镜夹在指间,他一步步逼近,看着对面那人表情慌乱,自己嘴角倒是泛起一丝微妙的笑容。 “你都看见了?你听我说——” “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他反手将纸片丢回去,划断了方昃头上歇着的蝴蝶,将那小虫的翅膀撕成了两半。 “我……” “你有什么可解释的?以为自己真的能瞒住我?” 司明镜好几天没打架了,这会儿没带剑匣不够趁手,四下一望,抬手折断了身旁的一截栅栏,稳稳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