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的meimei
讨厌的meimei
头一回见许家母女,是在母亲去世后的第一个冬天。 那天遍地白雪,这座北方的城在雪下释放自己的光芒,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所有人,都井井有条的打理着自己的冬天,而他,只能抱着母亲的照片被迫接受父亲带来的新家人。 女人战战兢兢地站在谢海天身后,忐忑的探出来半个头。 妆容精致,年轻的很。 一头长发也是母亲没有过的乌黑浓密,在光下有点幽幽的光泽。 细腻冰滑。 像从天上下来的新雪,欣欣然落在了母亲的身体上,覆盖在和泥土融为一体的旧雪上。 谢忱生斜着挑起眼皮子,连个眼神都不屑于施舍给她。 女人犹豫半天,隔着一米距离自我介绍:“小谢你好,我是林思琪,你爸爸的妻子。”她从自己身后又跟变魔术样拉出来一个个子不高怯生生的女孩。 “这是我女儿,许温凉,小你四岁。” 女孩拽着mama的手,一张可爱漂亮的小脸呆呆的没有表情,粉嫩的唇瓣轻轻嗡动:“哥哥好……” 谢忱生只是没理会,就被谢海天狠狠打了一巴掌。 “你他娘哑巴了?” 他没理会男人的叫骂,啐了一口血沫,抬眸看着害怕的许家母女笑起来。 “欢迎,欢迎你当我妈。” 谢海天对于他这套说辞怒不可遏,又要打他,他一闪身抓了外套就从窗户里一跃而下。 林思琪吓得尖叫,跑过去从窗户往下看。 少年瘦削的身影拢上宽松的面包服,攀着屋檐轻松落地,在风中仰头和她对视。 还处于青春发育阶段的少年身影劲瘦单薄,肥大的卫衣帽子盖住额头,一双狼眼闪过刘海和阴影隐隐射出绿光,寒风中像只倔犟不肯低头的小狼。 墨绿色的面包服隐匿于黑夜中,一张惨白的脸,一双狠厉漆黑的眸子,眉宇间是未褪去稚嫩的戾气。 林思琪后退一步踉跄紧紧拥抱住谢海天,垂着眼睑,身体微微颤抖,长长的指甲几乎要刺穿谢海天的皮肤。 他微微皱眉,叹了口气,沉默着抱住爱人,安抚受惊的她。 “那孩子,真像他mama啊。” “嗯……” “海天哥,我怕,我怕他会接受不了温凉。是我不要脸害的他mama抑郁,可千错万错是我的错,和温凉没关系……” 不等她说完,谢海天弯下腰吻住她轻颤的红唇,忘情地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吻了两分钟,他依依不舍的离开温存的唇瓣,深深的望着软在他怀里的小女人。 “他如果敢,我就断了他的生活费,学也不让他上。” 两人忘我到没人记得还有个孩子在场,吻着吻着,林思琪的红裙已经褪去一半,紫色的蕾丝内衣更衬得她肤白如雪,傲然挺立的双峰呼之欲出。 谢海天低头含住她的右乳,林思琪轻轻呻吟,双腿缠住他的腰间。 许温凉那时五六年级,还穿着薄薄的羊毛衫和格子衫,懵懂的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白嫩的小脸红透了,乖软的刘海盖住光洁的额头。 她努力想让mama记起来自己,最后还是自己打开门走了。 这对新婚夫妻熟练而刻意的不在意孩子们的眼光,像两只急于交配的野兽。 春季发情期的公狗母狗就是那么饥渴的,也会避着点小狗。 许幼恩走到小区大门处的长椅想要坐下,就发现那个吓人的哥哥一旁的石墩子边蹲着,指尖夹着一根烟,一脸淡漠的看着她。 不在乎,厌恶,恨意,总之没什么善意。 她一时间有点难以言述的委屈,低着头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两只小手纠缠在一起鼓捣着自己单薄的羊毛衫。 小女孩孤零零的站在寒风里,脸被冻的苍白,眼眶泛红,连条裤子都没有,不到膝盖的裙子起不到任何御寒作用,纸白的小腿关节都被冻红了。 像只不会飞的傻鸟,被mama抛弃,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风中,站在讨厌她的小狼面前。 谢忱生性子凶,但毕竟是个还没长大的半大小子,看见这个同病相怜的meimei尽管厌恶,心里也软了一片。 他蹙着眉头起身掐灭烟头,脱下面包服向许温凉走去。 许温凉微微后退,轻轻吞咽下口中津液。 不过谢忱生没有打她,也没有恶语相向,只是默不作声地给她披上自己的外套。 许温凉有些懵,呆滞的站着不动。 “啧……”谢忱生眉皱的更紧,轻轻拎起小姑娘细的过分的手腕,给她套上袖子,又把拉链一下拉到顶端,忍着不耐烦拍拍她圆圆的后脑勺。“回去吧,裤子都不穿,冻死了。” 这个哥哥说话不好听,但他比mama好多了,起码会给她衣服穿。 mama为了让谢叔叔喜欢她,冬天也只给她穿中看不防风的裙子。 许温凉呆站着不动,见谢忱生转身要走,抬手轻轻拽住他的衣角。“哥哥。”她叫出口才发现自己由于被冻的时间久或者什么原因,声音有些哽咽。 谢忱生扭头看她,无奈至极:“怎么了?赶紧回去吧!” 他在赶人,可许温凉真的不想回去,只好瞪着圆溜溜的猫眼死盯着他狭长戾气深重的眼睛,又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睛。 “mama和谢叔叔在干奇怪的事,我不能回去,mama会骂我。” 小女孩的声音怯生生软绵绵,谢忱生有些错愕,抬头叹了口气,还是带她走了。 他未成年,又没法带她去网吧凑活,找了发小周燃星叮嘱了半天,才把这个棘手的小姑娘送了出去。 许温凉站在周燃星旁边,听着谢忱生的嘱咐,一声不吭的点头,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了他。 谢忱生没墨迹,接过来套上扭头走了。 第一次见面时,他真的说不上多厌恶这个meimei吧,可能是同为伪孤儿产生的共鸣。 他也想过照顾一下这个比自己还可怜一点的小女孩,但后来随着谢海天和林思琪对她的态度改变,谢忱生自心底认为她也是和那两人一样的货色,对许温凉在没有过好脸。 谢海天最初可能只是为了让他屈服,可时间久了,他好像真的爱上了做好父亲的感觉,连面相都变了,慈眉善目的。 林思琪不知是受到影响了还是怎么样,慢慢的居然也不再那副狐媚子模样了,整个一贤妻良母。 当然,这些都是忽视他的。 谢海天断了他的生活费,他就去替人家收保护费,弄的一身伤,许温凉偷偷给他送药,他喝醉了推了她一把,没熄灭的烟头直接捻灭在了少女细腻的侧腰肌肤。 许温凉藏了两天,偷偷上药被林思琪发现以为是她被人欺负了,哭着要报警,谢忱生不咸不淡的抽着烟来了一句是他弄的。 谢海天直接大学学费都不给他出了。 合着他成了个有爹有妈的孤儿。 自己打拼到底太苦,谢忱生在大一实在付不上学费时屈服了,装出来一副痛心疾首的可怜样子回了家。 谢海天早没了果敢的脾气,和林思琪一起喜极而泣,把他大学四年学费和生活费全给了,还把他mama留给他的房子彻底过户给他。 谢忱生低眉顺眼的笑着,给老头子捏肩,逗得他欣慰的又转了几万块给自己。 他收的问心无愧,公司,房子,财产,都有母亲的分,也该给他。 已经要中考了的许温凉愈发漂亮,和林思琪越来越像,还是怯怯的看着他。 一个眼神,谢忱生就知道她不认为自己痛改前非了。 是个潜在的威胁,令人讨厌的,meimei。 他装作不经意的扫视她几眼,意外发现这小女孩都长成少女了,胸部饱满的两只小白兔撑的上衣出来一个好看的弧度,到腰那里又收进去,细的勾人,双腿圆润而纤细修长。 最后深深一眼烙到少女精致的脸上。 他其实有更好的,惩罚这两人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