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之血

    最近，凯瑟琳养成了，跟爱莉一起吃饭的习惯。

    “跟你一起吃，总是很有胃口呢。”凯瑟琳如是说。

    “我反倒是，有些吃不下……”爱莉小声嘟囔着。

    “那正好……反正到了你这个年纪，也应该开始控制体重了……”

    说着，凯瑟琳拍了拍手，一旁伺候的女仆，抱来了艳红的葡萄酒。

    “今天来了几个贵族，正好是你老家那边的人。”凯瑟琳介绍道，“这东西叫‘野兽之血’，据说是用你们族人的血酿制的，所以特别贵……”

    “只是谣言啦。奴隶的命再贱，也比一瓶酒值钱。”

    说着，爱莉习惯性起身，从女仆手里接过瓶子，给凯瑟琳倒酒。

    “啊啊，你误会了，这个野兽，可不是侮辱层面的意义哦。”凯瑟琳说。

    爱莉没说话，只是全神贯注拿着酒瓶，让泛着气泡的液体，顺杯壁缓缓滑落。

    “你知不知道，你们族人来历的传说？”凯瑟琳又问。

    “听过一些。”爱莉答道。

    “讲来听听吧……”

    相传在很久以前，一只棕熊下山，拐跑了村子里，最美丽的少年。

    棕熊与少年交媾，诞下了一只女婴。

    在熊和少年的养育下，婴儿渐渐长大成人。

    因为熊的血统，少女有着深棕色的皮肤，更有熊一样的高大身材，和粗蛮气力。

    一日，山下的国王去山里打猎，看见了在河边捕鱼的少女。

    国王爱上了少女，要把她带回皇宫里，可少女拒绝了。

    国王发怒，派人放火烧山，少女侥幸逃脱。

    然而她的家人（少女是这么认为的），还有山里的所有小动物，都惨死在烈焰下。

    于是少女踏上了复仇的道路。

    她结识伙伴，经受试炼。

    她战胜森林中、湖泊下、洞窟里，以及内心深处的敌人。

    最后，就是少女打败邪恶的国王，成为众人祖先的俗套结局了……

    爱莉说完，把凯瑟琳的酒杯重新倒满，总结说：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我们被称为‘下等人’的原因吧？人跟野兽交媾的后代……”

    “不不不，不是这个原因……”凯瑟琳抿了口红酒，摇头道，“反正在帝国科学院的老学究眼里，除了皇室和几家贵族，所有人血统都有问题，跟动物差不多……”

    “帝国唯一的顺位继承人，竟然说出这种话，没关系吗？”

    “我可是立志要做独裁者的人哦！”凯瑟琳顽皮地挤了挤眼睛，“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您开心就好……”爱莉放下酒瓶，习惯性把餐巾搭在胳膊上。

    凯瑟琳插了块牛排，边嚼边说道：

    “而且，如果想要做一个……真正严肃的种族主义者……野兽可不是什么坏词儿……”

    “怎么说呢？”爱莉附和地问。

    凯瑟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切下块牛排，用叉子扎着，抬手递到爱莉嘴边：

    “尝一尝，味道不错……”

    爱莉附身，把牛排咬进嘴里，闭上嘴轻轻咀嚼。

    “你觉得……”凯瑟琳晃着叉子，问道，“一只野兽，会这样进食吗？”

    “嗯……”爱莉若有所思，“不会……”

    “她会怎样呢？”

    爱莉思忖片刻，眯起眼睛道：“真正的野兽嘛……大概会抢过您面前的食物，用手抓着狼吞虎咽，然后再把您按在桌子上，强迫您肛交吧？嗯，如果是个Alpha的话……”

    “唔……”凯瑟琳脸颊泛起丝红晕。

    “公主殿下，您该不会……”爱莉轻轻歪头，作出为难表情。

    这段时间，爱莉发现，凯瑟琳这家伙，恐怕有点“那方面”的嗜好。

    “诶！不、不是哦！”凯瑟琳慌忙摇头，“我、我没有，你别乱想！”

    爱莉干笑一声，理了理胸前紧绷的衣襟：

    “没事，我理解呢……大小姐您发号施令惯了，所以就……”

    “爱莉！”凯瑟琳厉声打断道，“你跟我混开了，是吧？”

    “抱歉……”

    凯瑟琳清了清嗓子：“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真正的野兽……”

    “啊啊，对对！”凯瑟琳举杯，示意爱莉给她倒酒，继续道，“假如，我是说假如，一个神志清醒的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对我做出，你刚才说的那些事呢？”

    “如果一个，神志清醒的人……”这确实是个难题，爱莉皱眉沉思片刻，小心翼翼开口道，“那恐怕只有，一个比您地位高出很多的人吧？——啊啊，当然了，这也是假如。”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凯瑟琳点头道，“人本是野兽，但因为教育、规矩，和自身的算计，摆脱了野兽的一面。如果她要重新做回一只野兽的话，非要下一番功夫不可……”

    “就比如，做一位至高无上的……独裁者？”爱莉有些好奇，凯瑟琳究竟要说什么。

    “嗯嗯，这是个办法，但最重要的是——”

    凯瑟琳抬手，用锋利餐刀，指着爱莉的鼻尖：“是要有，做一只野兽的勇气！”

    “勇、勇气……”爱莉喃喃重复道。

    “对的！勇气！”凯瑟琳很好心情地点了点头。

    爱莉思忖片刻，不解道：“对不起，公主殿下，我不太明白……”

    “没关系。”凯瑟琳说，“你很快就会明白的——不是，你也别站着了，跟我喝一点吧！”

    当天晚上，凯瑟琳又喝了个酩酊大醉。

    爱莉也喝了不少，但勉强还能保持理智。

    她搀着凯瑟琳回到房间，帷幔拉开后，果不其然，茜尔薇正在床上等着她们。

    茜尔薇还穿着制服，金色长发，一丝不苟扎在脑后，腿上还穿着高高的军靴。

    然而她脖子上，却系着皮革项圈，金属锁链，牢牢地锁在床头。

    凯瑟琳醉醺醺地倒在床上，捏着茜尔薇的脸颊，来回摇晃道：

    “啊哈哈哈！乖狗狗！有没有尿在床上呀！”

    茜尔薇别过脸去，目光却撞上了爱莉，最终羞愤地低下了头。

    凯瑟琳转头，把爱莉拉到身边，媚声笑道：

    “爱莉……我、我好醉呀……恐怕今天，使不上力气了……”

    “不然……就早点休息吧，公主殿下……”爱莉小声道。

    “才不要！”凯瑟琳嘿嘿笑道，“我要爱莉你……来帮我！”

    “唔……怎、怎么帮……”

    凯瑟琳攀上爱莉耳边，吐出热热呢喃：“就是啊，你在我后面……”

    爱莉默默听着，不禁伸手抓住领口。

    尽管已经不是头一次，但她还是觉得，很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