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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花好月圓中秋夜 7

    

#34 花好月圓中秋夜 7



    #34   花好月圓中秋夜   7

    離經山上入冬了。溫度漸冷,夏嵐不好繼續泡在池塘裡,於是她帶著烏龜到?紜宮的溫泉裡泡湯。凌天作為藤蛇,早早就在自己房裡冬眠了,平日沒人會找他,他倒是自在。

    兔子練了三個月的鞭子,毫無進展,反而是身上的鞭痕越來越多,花惜晴看不下去了,用蛛絲做了一個韌性極佳的鞭子給兔子使用,兔子用蛛絲鞭練了兩天便將鞭子還給花惜晴了,理由有二,一是太輕,二是太黏。蛛絲鞭子雖然好使,但無法禦敵,雖傷不了自己,卻也無法攻擊到敵人,拿來當作玩具倒是不錯。

    自那天安然示範完之後,她就再也沒來過?紜宮,夏嵐過來時兔子問過安然的近況,夏嵐只說她在青雲軒裡過得很自在,不需要擔心她。夏嵐住得地方是在青雲軒後面的一座池塘,離安然住所很近,兩人時常見面,但安然不喜妖獸聚集在她的地盤,所以夏嵐跟著避嫌,也很少來?紜宮走動,除了冬天,夏嵐會選擇長住在?紜宮內,其他時候她和安然基本不過來。

    花惜晴看兔子這樣沒頭沒腦的練習也不是辦法,於是給兔子出了個主意,讓她偷偷潛入青雲軒,看看安然究竟在做些甚麼,她就不信安然這般薄情,會將兔子放在這裡不管不顧的。

    兔子其實沒打算要去打擾安然,安然不喜妖獸的事這裡的人都曉得,她沒道理要去觸碰安然底線。可花惜晴一直在她耳邊搧風,兔子內心有些動搖了,她還真的興起一絲想去偷看安然的心情。就只是去看一眼,她不打擾安然總行吧?

    打定主意,兔子當日就帶上麒麟鞭偷偷來到青雲軒外。兔子一個人來,沒帶花惜晴,她當初和安然說好的,過來青雲軒不帶他人,這是兔子的底線,花惜晴軟硬兼施要她鬆口,她都不准。

    兔子在遠處幻化回原形,悄悄從青雲軒門口探頭往內看,安然背對著她坐在院子裡看似在曬太陽,果真如夏嵐說得,安然過得舒適自在,不讓人cao心。兔子兩爪壓在雪地上,後腿撲騰兩下,悄無聲息的沿著牆壁,跳進院子裡,一步一步緩緩靠近安然。

    那邊椅子上的人動了一下,警覺回頭,「是誰?」兔子動作一頓,她明明一點聲音都沒發出,安然怎麼就知道牠偷跑進來了?

    兔子躲在牆角的草堆裡,瑟瑟發抖,她察覺到安然從椅子上離開,朝著她的方向過來,腳步輕淺壓過綿軟的雪地,兔子以為安然會剝開草叢將牠找出來,結果沒有,安然只是朝這個方向走了幾步便停下,她語氣困惑道,「莫不是我的錯覺?」

    過了一陣子,兔子沒再聽見其他聲響,想是安然回去了,她這才又悄悄探出頭去看,卻不料,安然人還站在那裡,一人一兔對上眼,兔子開不了口,安然淡笑出聲。

    「妳為何要這般偷偷摸摸的過來,莫不是做了甚麼虧心事怕被千波發現?」安然過來將兔子抱起,走回屋簷下,她邊走邊說,「千波不是那種會胡亂生氣的人,就算他真的對你兇了,那也只是口頭上的,並不是他的真心。」

    安然在走廊上席地而坐,她曬太陽曬了好一陣子,正想歇一會,她將兔子擱在腿上,雙手垂在身側。兔子抬頭看她一眼又低頭,半晌,復而抬頭看她,又低頭,如此反覆,安然不曉得她是甚麼意思,她看著兔子,思忖一陣,忽然明白過來兔子是甚麼意思了。難怪兔子要幻化回原形過來見她,許是想來找她討摸的吧?

    安然將手放到兔子頭上,兔子頭低垂著,乖巧不動了,安然又摸了摸兔子腦袋,兔子被摸溫馴了,直接趴在安然腿上,腦袋縮到兩爪之間,看上去很享受。

    安然順著兔子的毛,順到兔子背上時,兔子莫名抖了一下,安然覺得奇怪,以為是自己錯覺,便又摸了一次,兔子這次依舊在她摸到背部時抖了一下,安然察覺出異狀來,忙著剝開兔子背上的白毛,兔子背上肌膚紅痕遍佈,傷痕細長,內深外淺,是鞭傷。

    「芯妤,妳怎麼...」安然沒說完,她嘆息一聲,抱著兔子回房上藥。安然讓兔子化形成人,脫下衣衫,瘦弱的身板上全是練鞭留下的紅痕,有些打得狠的流血結痂,有的癒合卻留下疤痕了,還有很多是新傷。

    安然一邊給兔子上藥,一邊疑惑道,「千波見妳傷成這樣,竟也沒來找我理論?」要不是安然提議讓兔子習鞭,兔子哪會受這樣的皮rou苦,幾個人疼愛兔子疼愛的緊,別說宋千波看不過去,換作他人,安然也看不過去。

    兔子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傷口被按壓著,雖疼但她也不喊不鬧,她說,「有的,千波日日都說要來找妳理論,不過我將他攔下了。」

    安然好笑道,「為何?」

    「妳不喜歡太吵鬧,我覺得千波過來就是來吵妳清閒的,所以,我嚷求著千波給我做祛除傷疤的藥。妳看我身上的傷那麼多,他做得那些藥膏我一下子就用完了,用完了我再哄他做,他現在可忙了,還成天說要來找妳理論,我看他也只是口頭上說著過癮。」連兔子都看出宋千波是吵不過安然的,宋千波真要過來吵鬧也只是想惹得安然心煩罷了。真要兔子選一邊站,那她當然是毫不猶豫的幫安然了,誰讓當初是安然先撿到她的。

    「妳倒是機靈,還懂得給我省事。」背上的傷口抹完藥了,安然來到前面要給兔子手臂上的新傷上藥,在背後尚且能彎著腰塗抹,來到前面就不合適了,安然屈膝蹲在兔子身前,捻著沾了藥膏的棉棒要來拉兔子的手臂,兔子見她蹲跪在自己面前,嚇了一大跳,連忙起身,「我...我還是站著吧。」

    安然沒有起來而是抬眼看她,話語輕輕,「坐下。」

    兔子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坐回來。

    見藥擦得差不多時,兔子突然開口叫安然。安然應了一聲,兔子說,「妳為何這麼久不來見我?夏嵐說,妳在青雲軒過得很好,我知道我不該有這種想法,但是安然,我在那邊...我想妳了。」

    安然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回頭將兔子望著,兔子對上她的視線,莫名緊張了一下,倏地將頭垂下,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斷,怎麼自己老愛這樣胡亂說話。她不該給安然造成困擾的,安然已經收留她了,讓她留在?紜宮裡,每天都有人照顧她起居,安然還將麒麟鞭留給她,讓她習武。安然已經給了她一個歸宿,她怎麼能再向安然討要更多呢。

    安然將藥罐放進布袋子裡,掛回架上,許久才應聲,「這麼說來,是隔得有點久了。」

    兔子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茫然的望著安然看。安然又說,「芯妤,妳隨我過來。」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屋子後面,屋後有間小倉庫,安然近期時常在這裡活動於是這裡被她打掃的很乾淨,安然讓兔子在倉庫外等她,不久,安然手裡拿著一捆東西出來,兔子仔細一瞧,這東西細長盤旋著,周身晶瑩在陽光下散著金光,尾端處有皮質的把柄,原是一把鞭子。

    「這是給妳做的。」安然將鞭子交到兔子手上,「製作這條鞭子,費了不少時日。我前幾日放著給它風乾,想來也差不多成了,也是巧,我還未送去給妳,妳便自己過來取了。」

    「它怎麼還會發光啊?」

    「我在鞭身上動了些手腳,妳仔細看。」

    兔子聽安然一說,更仔細打量起這鞭身來,鞭身有紋理,層層堆疊而成,狀似蛇紋,卻又不太一樣,兔子伸手摸了摸,這鞭子摸著冰涼滑膩,觸感好生奇怪,好似在摸活物,但這又不是蛇皮,可會是其他甚麼?

    兔子順著鞭身摸著,一個沒注意,她逆著摸回來,忽地指尖一痛,竟被這鞭子割傷了皮rou,「嘶...怎麼這鞭子還會割人?」

    安然笑道,「妳逆著鱗摸,當然會被它割傷,這鞭身上鑲著的是魚鱗。」兔子愣了愣,猛地低頭細看,聽安然這麼一說,現下一看還真有些像魚鱗。這鞭身上一片一片的魚鱗,魚鱗那麼小一塊,要鑲完整條鞭子可要花多久時間啊?

    安然莫不是為了給她做這條鞭子,所以才一直沒來?紜宮的吧?

    所以安然並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將她棄之不顧。兔子對於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感到羞愧難當,是她誤會安然了,是她太貪心了。兔子眸中泛起淺淺淚光,她抿了抿唇,險些哭出來,「這鞭子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這鞭子就是給妳做的,妳就收下吧。畢竟麒麟鞭是我擅用之物,給妳拿去了我也困擾。」

    兔子這才緩過來,原是她佔用了安然的武器,「噢...對不起。」

    安然看她傻愣愣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再說,我們二人都用鞭子,只有一條我也不方便教導妳。芯妤,明日起我會去?紜宮親自教妳如何使用這條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