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隐晦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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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阁里,白骨托罗瑟瑟发抖的跪在御座之下,而他没心没肺的主子南陵王宵暗还在王座上喝酒,黄金酒盏,玲珑宝石串成的珠帘在楼阁边边角角吹起一阵丁零当啷的快活声音。 “别哭了。”宵暗还很冷静,晃了晃酒杯,微微涟漪荡漾,他用无所顾忌的声音说:“快点下楼去,你还来得及逃。” “不!白骨托罗生是王爷的魔,死也是王爷的魔!呜呜呜呜,掌国公主好没良心,王爷怎么说也是王族!怎能因为区区人族就责怪王爷!” 宵暗皱了皱眉:“托罗,孤命令你去逃命!留在这里,孤迟早有一天被你烦得手刃了最得用的管家。” 白骨托罗蓦然抬起头:“王爷!您终于托罗是你最得用的部下了!” 宵暗笑了,这个笑容之下,眼角的泪痣闪烁着魅惑的光彩:“去吧,别惹孤心烦。” 秋风阁上下又安静下来。 只有悬挂在外面的风铃,丁零当啷了一阵子,慢慢也停下来。 并不是风停了。 宵暗端着酒杯,走到了楼台外围的走廊上,木栏外,一个巨大的五角结界之外,白骨托罗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还好来得及。 而魔伶抬起头,在远处与他遥遥相对。 彼此之间,都看到了对方绝不退让的决心,宵暗浅浅含了口酒,咬破舌尖,骤然吐出。手指迅速划出形状,五道血箭,倏然飞向结界。 刚刚形成的结界遭受攻击,五角上的术士倏然脸色惨淡,其中两人,吐出血,结界消散了。 “再来!”婧碧一挥手,术士再度举起法器,形成结界,这一次,宵暗看着结界凝结成形,没有再做任何举动。 “他是故意的。” 魔伶倒在椅子里仰起头,疲惫不堪的模样,婧碧本来想说些宽慰的话,下意识却变成了:“南陵王?” “他是故意,他知道我想做什么,可恶!”魔伶重重踢了一下桌子:“该死!” “公主……” “婧碧,准备一下,我要亲征。”魔伶以沉重的声音:“到了这一步,唯有尽快取得胜利,才能重新夺回国中各方的信赖,忽略驸马一事。这是王兄无论如何也不能胜过我的!” 婧碧悚然,她犹豫了一下,魔伶目光如刀,凌厉锋锐,低沉道:“你总不会以为,无论我做什么都能稳坐王位,哪怕是处决一名王族?我需要更多的筹码。” 魔伶公主一旦决定下来,东都也为了这个消息振奋。魔族处处以武为尊,魔伶公主的决定是彰显士气的好机会,而这个消息,也掩盖了她下令囚禁王兄,关在秋风阁的动静。 比起这对兄妹的动向,人族驸马就更不打紧了。没有多少人问及和驸马的大婚,战事当前,当以战事为重。命獓因更是喜不自胜,如此一来,胜弦主一方也将更增胜算。 不知不觉,一月时间,就此流逝而去。 在魔世的蓝月与长日交替之时,俏如来所能得到最大的安危就是魔伶没有禁止他前往书库。 魔伶忙于战事,也心知刻上血纹魔瘟,对俏如来和她的关系是又一次深重的打击。但她心底并没有懊悔这一次的强迫,每当看着俏如来,那种无法靠近的恐惧总是在提醒她,俏如来并不是自愿留下的。 俏如来总有一天要离开——而这是魔伶决不能接受的。只要想到这个念头,她的心脏都会被挤压的疼痛,情不自禁的愤怒,任何人想要夺走他,她都不会允许。 “这种愤怒啊……” 旌旗飘扬的广场,披上战甲,魔伶裹上红色的披风,跳上魔界特有的鸢鸟,飞扬而起,身后无数战士,同样骑上鸢鸟,追逐她身后。 浩浩荡荡的魔兵离开了东都。 俏如来看向窗外,一缕阳光照入窗间。由于血纹魔瘟的特性,如今就算是侍奉他的奴仆也不能靠近,一旦被魔瘟感染,魔族也不能幸免。 魔瘟是一种咒术。 所能找到的资料也指向同一个事实,一旦感染血纹魔瘟,就无法摆脱。除非施加血纹魔瘟的魔伶死去,否则他将带着魔的刻痕一世。 “驸马。” 夜执迷站在离他两张桌子之前,淡声道:“这是你要找的资料。” 俏如来回过神来,夜执迷把找出来的资料都放在桌上,关切的看着他,他心中一暖,平静的谢过,夜执迷看了看他,又走了。 广野山,无肠国,魍魉栈道。 策君公子开明性情难以捉摸,但给出了足够清晰地信息,总不会有错了。俏如来看遍了帝女精国现有的资料,对于魍魉栈道却无多少记载,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 “宵暗……” 俏如来在心底浮起的名字,如同一根绳索绕紧了他,但宵暗绝不是他去问一问就会直接告诉他的人,如果没有一定合理的理由,宵暗多半会绕半天的圈子。 俏如来同样相信:公子开明所说,在魍魉栈道出现的难以处理的魔,与宵暗有关——这也是真的。 就在这时,一只蓝鸟飞入书库。 蓝鸟飞入之时,夜执迷就看了过来,目光落在桌上,俏如来起身遮住蓝鸟,半晌不敢动弹,生怕夜执迷走过来问一句。 夜执迷看了一会儿,继续整理书架上的灰尘。 蓝鸟吐出一张纸条。 俏如来把纸条收了起来,蓝鸟原地消失不见了。一样的只有时间地点,一样的青乌白鹤楼。 时间还早。 夜执迷听说他要寻找王宫记录之时,惊了一下,不过他一向动作够快,很快找了出来。 “十几年前……那时候我还不在书库。”夜执迷摇了摇头。 剩下的记录就只有一些潦草的记载,宵暗得罪了当时帝王,被贬斥,理由是私德不修——十五岁,被封南陵王,南陵,南方陵墓之所,被逐出了东都。 而十五岁前的记载,十岁之前,详尽至极,而十岁之后,逐年渐少,少得只有在奏章祝贺之时提了一提,,难以描绘那位王子十岁到十五岁之间的痕迹。 俏如来微微一阵失神。 他能想象到宵暗为何会失宠——魔伶小他十岁。在他十岁之时,魔伶出生了。 “琉璃体……”最后一份王庭记录之中,十岁的王子,开始学习琉璃体。 俏如来回忆了一下,确定他没有见过黄昏一族的魔体功法,出现过琉璃体。 夜执迷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见过。 俏如来离开了书库,在见宵暗之前,他还有几个问题没有解答。如果不能猜透这些,他面对宵暗就没有优势可言。庭院里仆役匆匆,他问过婧碧消息,直接前往女官所在之处。 “驸马!”婧碧惊了一跳。 “婧碧姑娘,俏如来有一些过去的事,想向你求证。”俏如来恰好站在门边,而这个屋子没有第二个门,婧碧的冷汗流下来,苍白的一笑:“驸马请问。” “关于多年前,宵暗王子被逐的内情。”俏如来注视着她,似乎马上就要进去,也似乎随时都会离开:“公主说,宵暗是自请被逐,但详细情形,相信当时身为公主贴身侍人的你更清楚。” “这……” 婧碧一看他脚尖微动,连忙道:“公主一定是记错了!” “您请详说。” 婧碧只得详细的说了一回。 “那时候奴婢还是侍奉公主的宫女,宵暗王子……从来和公主不睦,公主也不愿意和宵暗王子相见。唯有王上下令,才不得不出现于同一场合之下。” “后来,宫里送来新的宫人,名叫白珮,奴婢现在还记得那女孩儿,文静柔弱,公主很喜欢她,不多久就成了最受宠的婢女。” “但是……白珮她……她在一个夜晚,上吊自尽。听说是宵暗王爷蒙骗了她身心,令她蒙羞,只好自尽。当时王上大怒,召唤宵暗王爷前去问罪,很快,公主也前去询问真相,王上虽不肯说,却解除了王爷和公主的婚约,又将王爷驱逐出东都,所以,所以不是王爷自请离开东都,而是——” 俏如来微微垂眸。 婧碧看他似乎在思考之中,也放下悬起的心,为魔伶打算,轻声道:“公主阻拦驸马与王爷相处,实在不是心存恶意,而是前车之鉴如此,她不能不担心啊。” 俏如来平静的道:“婧碧姑娘,您可知道琉璃体?” 婧碧忽然神色一动,闪过不自在的尴尬:“驸马,为何有此一问?” “还请告知。”俏如来道:“此事无论如何想来,都不够合理。” “哪里不合理?” 俏如来捏紧一颗佛珠,淡淡道:“为了一个宫女之死,驱逐宵暗王子,帝君情cao高尚,令俏如来敬佩。只是公主与王爷素来不睦,关系僵硬,为何公主贴身侍婢会落入王爷手中?” “这……王爷位高权重,他要一个侍女如何,岂敢违抗?” 俏如来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但当时王爷在宫中当真位高权重吗?帝女精国,以公主为尊,五岁公主宠爱一个婢女,自然不会走得太远。” 既然这个婢女不会走得太远,是陪着小公主玩闹的婢女,为何又会落入一个早就失宠的王子手中。这个王子若是强取豪夺,而婢女无辜受害,不需要多久,五岁的公主就会嚷嚷要人,这件事不该由帝王发觉,而是由公主身边侧近发觉。 俏如来在脑海里,出现了一系列发展。 宫女白珮自尽,周围人发现,通知王上。 这件事让王上大怒,并召唤宵暗问清缘由,无论宵暗如何回答,结果而言,王上解除了婚约,并将他赶走。 但是—— “黄昏魔族,无论与何等魔族交合,一旦孕和,就会诞下子嗣。在这个前提下,王子选择宫女合欢之事,更加有违常理。” 婧碧喉咙发紧。 俏如来往前走了一步,那鲜红的魔瘟随着他抬头的动作,倏然变得清晰。 “不要过来!”婧碧尖声叫道。 “婧碧姑娘,俏如来想知道,真正的经过——”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婧碧连连退开:“若奴婢死于血纹魔瘟,公主绝不会放过奴婢的家人,驸马,请你开恩,奴婢家中还有幼小弟妹,她们……” 俏如来心底暗暗焦灼,他压抑动摇,声音平静的让人听不出情绪起伏:“婧碧姑娘,琉璃体是什么?” “是……是王宫典籍之中,一种魔修功体。” “只有宵暗王子可以修炼,适合于黄昏魔族的魔体,并且,从十岁开始,宵暗王子就在王宫武师指导下,一边修习剑术,一边修习魔体。” “是。”婧碧一阵阵虚脱。 “你还没有回答。”俏如来提醒她:“这琉璃体,同为六修魔体,也有易毁难成的特点。它的禁制是什么,又有何长处?” “没、没有……”婧碧虚弱的说:“琉璃体……净如琉璃之体。修炼的黄昏魔族,若不能终身维持处子之身,就会在交合之夜失去七八成修为。” 俏如来一怔:“不止这些。” 婧碧闭上眼:“这……这些修为,会转移到……” “我明白了。”俏如来无需她再说出,就明白了前因后果:“这琉璃体,是为公主准备的。” 在那一瞬间,婧碧狼狈的点了点头:“听说王子从前……十岁之时,身怀黄昏一族返祖征兆,修习功法日日不殆,王上有意令王子不至于无靠,黄昏一族脆弱无比,若是流露在外……” “俏如来还有一事想问。”俏如来打断她的话,近乎粗暴:“白珮一事,究竟是王子之意,还是其他人的意思。” 婧碧一瞬间就抬起头,过了许久,诸般情绪掠过心头,怀疑、愧疚、揣测、不安……多年前的那个雨夜,她也曾回到家中,听着父母轻飘飘的谈起,多半是白珮身后的势力,想要拔除王子的继承权,顺便空出王夫的位置。 那时候太多家族支持魔伶公主,宵暗这个王长子在宫中几乎没有存在痕迹。谁也没有为他说过任何话,于是,那个雨夜,婧碧也不无疑惑地想——如果那是一个陷阱,王子是看穿了之后往里面跳,还是被欺骗之后惊觉? “我不知道。”她低声的说:“那不是我该知道的事了。” “多谢你,婧碧姑娘。”俏如来无声无息退后一步:“今日之事,我想,你我都会对公主保密。” “公主她不知道——她还太小,那时候什么都不清楚!”婧碧大喊。 可俏如来已经离开了。 俏如来穿过王庭的花园小路,匆匆而行,他在这王庭之中走过,没有多少人敢来阻止他,公主的命令也仅仅是阻止驸马离开宫廷,或是靠近秋风阁。 青乌白鹤楼,木门推开,一阵阵阴凉笼罩了下来。俏如来下意识停下来片刻,闭目凝神,熄灭心火,冷却情绪。 内室空无一人。 俏如来惊讶了一瞬,来时绝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桌上多了一个盒子,他走了过去,过了几秒,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有一串佛珠,铺在柔软的黑布上。 佛珠清凉圆润,俏如来将其取出,仔细观察片刻,一颗佛珠微微闪烁,俏如来捏住那颗佛珠,忽然想起宵暗每一次都是将珠子捏碎,指间用力,流光碎屑。 宵暗忽然出现在内室。 他浮起了然、赞赏的微笑,站在书架旁边,轻轻一笑。 “王爷。”俏如来一怔。 莫名的,俏如来紧绷的心弦慢慢松了开来,宵暗好端端的站在屋子里,且看起来还是一般难以捉摸的自在,让他收到了不小安慰。 “俏如来,”宵暗忽然一怔,方才的自在温和都消失了,他叹息了一声,垂下头:“孤真的没料到。” 俏如来下意识退后一步。 “没关系,孤虽不能驱逐,也不会受它所害。你可以放轻松些。”宵暗沉默片刻,忽然看向他。 俏如来不能告诉宵暗,他暗地里查到的那些,此刻看着宵暗的眼神纵然不愿意如此,却也带着几分复杂的激烈。越是知道,越是要装作不知道,这于他并不是第一回了。 他看着宵暗,忽然间,道:“王爷。” 宵暗:“嗯?” 俏如来一怔,垂下头:“不,没什么了。” “这样只会让孤更好奇了。”宵暗兴味的看着他,拨了拨衣衫上的流苏:“看来这一个多月,你真的受了不少折磨。策君没有接应你,你的父亲也……” 俏如来苦笑一声。 “那么,俏如来,你可愿意独自先返回人世?”宵暗嗓音一低,道:“魔世异变如此,你留在这里……孤,迫于无奈,可以帮你一回。” 俏如来一怔,随后看到宵暗微微紧张的表情——宵暗密修不默禅音,就算甘愿送他走,也不能实话实说。 俏如来不能不领受这份心意:“王爷盛意,只是俏如来不得不迫于无奈,拒绝这个提议了。家父渺无音讯,将他独留在此,非人子所为。” “孤无意间得知,新任修罗帝国帝君手段了得,将人世青壮男子俘虏并送入修罗帝国,勤加训练,充作魔兵。”宵暗摇了摇头:“五日之间,孤迫于无奈还能援手,五日之后……孤鞭长莫及。” 俏如来心底一动:“五日?” “五日后,魔伶大胜而归。”宵暗幽幽道。 “王爷于广野山……” “嘘,那是策君的功劳。”宵暗打断他的话:“孤弱小,脆弱,且无助,驸马莫忘了。” “在俏如来心中,王爷并不弱小,也绝非脆弱。”俏如来不由想要安慰他:“若俏如来可以为王爷做什么……请王爷直言。” 宵暗微微一怔,他看向俏如来,忽然道:“俏如来。” 俏如来低下头,心底也不知为何,一阵紧张起来,宵暗微微一笑:“四下无人之时,以名称呼吧。” “宵暗。”俏如来几乎是立刻说。 他的声音很温柔,宵暗立刻就感觉到了。他静静片刻,俏如来也未曾言语,过了那默契的沉默之后,宵暗叹了口气,道:“五日,你不要忘了。” “若俏如来能寻到家父……” “我送你们走。”宵暗低低咳嗽一声:“但万不可通知策君。只要你们二人团聚,捏碎佛珠一颗,我自然前来。” 俏如来衡量片刻,又道:“多谢。” 宵暗脚尖微微一移,转过身来:“你今日……仿佛有些不同。” “是么……是俏如来失态了。”俏如来尽量稳定的说:“只是偶然间,知道了一些旧事。” “旧事……与孤有关?”宵暗一挑了挑眉,又笑道:“孤记性一向很坏,你若要替孤记得,孤也不会感激你。” 俏如来低下头。 “走之前,孤想知道你方才吞吞吐吐,有何不能直说?”宵暗柔声问道。 他微微走前一步,忽然又想起什么,硬生生维持那只近了一步的距离。 俏如来不明所以,宵暗依然笑着,眼底的笑意淡了淡。 “只是一点……” 俏如来本有几分好笑,宵暗追问之下,他到底硬着头皮,低声说了出来:“王……你眼角的痣。” “痣?”宵暗下意识抚眼角,重复了一句。 “仿佛与上次不同。”俏如来说都说了,索性看向他:“总觉得偏左了一些。” 宵暗嘴角扯了扯,却不是一个散漫的笑容,他眼底的光彻底暗淡下来,轻松之意尽去,抚弄那颗痣,又慢慢垂下手来,摇了摇头。 下一瞬,他就消失了。 那个神情让俏如来一阵阵恍惚。 那不是他常常见到的宵暗,如果宵暗有什么真面目,那一刻,那一瞬间,那个暗淡了眼睛,落寞又萧疏的宵暗,才是俏如来从过去与传言里,挖掘出来的身影。 他收起佛珠,拆下五颗,编入了自己带的佛珠。 如果看得很仔细,多少能发现不同。但有了血纹魔瘟,就算是魔也不愿意靠近他,又如何看得清楚。 那颗痣…… 俏如来下意识的一怔。 他从青乌白鹤楼离开,尽量避开路上遇到的人,不多片刻,他从花园按照原路回到了书库。 “夜先生!”俏如来急忙拦住他:“这里可有宵暗王子年幼时的画像?” 夜执迷一惊:“驸马,这……” 俏如来连忙往后退了两步,低下头:“抱歉,一时急切,还请帮忙找一找。” 夜执迷怔了怔,道:“驸马且等一等。” 画卷有五六卷,俏如来一卷卷打开来,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 “驸马?” 没有。 宵暗没有泪痣,少年时,没有泪痣。 泪痣……是宵暗故意点上去的。 那并不是错觉,俏如来心底一声苦笑,原来他没有看错。 宵暗留下了那颗泪痣——他希望有人发现,有人注意到他稍微有所不同。而这颗痣,恐怕在十五岁之前,就留在他脸上。 但宫中无人发觉,他虽然生活在这片王庭之中,却没有人注意到,发现他一夜之间,脸上多出了一颗泪痣。 只是渐渐习惯了宵暗本该有一颗泪痣。 这泪痣时时变幻,些微的偏移,稍微的提示。但依然没有人发现,没有人问他,没有人注意过,因为从很久以前,就没有人再正视这个王子。 所以,当他发觉并且问起的那一瞬间,宵暗难以伪装的露出了那种表情。 那落寞又暗淡的表情。 那直白强烈,到了连此刻的宵暗都难以伪装的……刻骨的孤独,深切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