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谁睡不是睡
时间：苏柠和宁清远在宗外游历，宁清远的15岁生日。 地点：落云镇，落云宗庇护下的一座富饶城镇。 ————————分割线———————— 昨日苏柠要去青楼见世面，却被宁清远破坏了。听说他们新来了一个男花魁，今晚第一次接客，谁出钱多谁就能买下他的第一夜。至于是弹琴聊天，还是翻云覆雨，全凭买家心意。 她好几天前就听见青楼的宣传了，老早就兴奋地颠着她哥给的金子吵着要去见识一下美人，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 宁清远那壮的跟头牛似的身体居然生病了？？？说出去她都不信。 但人实在烫得厉害，意识都不清醒了，抱着她叫阿娘。 她没办法，留下了照顾了宁清远整整一夜。 “乖儿子，你能不能自己待一会？为娘已经给你喂药了。” “你再不松手就来不及了啊啊宁清远！！！” “宁清远，你别吓我，你醒醒？” “我在，阿娘在呢，阿娘没有不要你。阿娘哪也不去，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今天早上这小子又生龙活虎了，你说气不气？病得真是时候。 所以在确定宁清远没事了，灵力运转全都正常之后，她就趁着宁清远借酒店厨房给她做早饭的时候溜了。 她不担心找不着人，她偷偷在他身上放了联络符的。落云镇治安很好，以宁清远的功力，一般人也伤不了他。况且，她就是出来看看，很快就回去，又不做什么，对吧？ 她来到了青楼，果然闭门谢客。打听了一下，被一个富婆jiejie买下了，羡慕啊！ 她遛都遛了，啥也没看到，又不甘心就那么快回去了，索性四处转转。 逛着逛着便到了傍晚。 她走到了一处卖小孩玩具的摊贩前，不远处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正在走来。 她看见了一家三口，父亲抱着孩子，母亲在给她挑玩具，一家其乐融融。 小孩的牙齿还漏着风，莫约两三岁的样子，“阿爹，阿娘，石头要次糖葫芦要次糖葫芦！” 父亲刮了刮他的鼻子，“牙都吃坏了，还要吃。” 娘亲笑着说，“不要鲁班锁了？” 那位名叫石头的孩子似乎有些纠结，他皱着脸问：“石头能不能都要？” “哈哈哈！”“噗嗤。”他的父母俱是被逗笑了。 “好了，相公，我们别逗他了。今日是石头的生日，就破一次例吧！” “嗯，都听娘子的。” 苏柠看着他们买了拨浪鼓、买了小风车，还买了九连环，然后拦住了卖糖葫芦的商贩买了两根糖葫芦。 苏柠看得有些羡慕，然后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生日！！！ 她从没给宁清远过过生日！！！ 她哥没给她过过，她也没给别人过过，她都忘了还有生日这回事了，宁清远也没提过。 她哥为什么不给她过生日？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居然不知道宁清远生日？？？ 想着想着，她又有些心疼。 不管以后的宁清远怎么样，现在的他着实可爱又可怜。 那今日便弥补一二吧。 头脑一热，她便来到了玩具老板的摊前：“老板，一岁的小孩适合什么玩具？” “一岁啊，那还小，您看看这个积木？” “两岁呢？” “两岁适合……” 就这样，苏柠买到了八岁的玩具，再大些就没有了。 她又逛了逛，挑了些她喜欢的东西，买到了十五岁。当然，也没有放过那两只冰糖葫芦。 小孩都喜欢吃甜的吧？她也喜欢。 等她终于逛完了带着鼓鼓囊囊的储物囊回到酒店，已经是落日时分。 刚一走近，她就看见宁清远跟门神一样站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来来往往的人。 “宁清远！”苏柠叫住了他，朝他挥了挥手。 下一秒，她就被紧紧抱入了怀中。 “你轻点，我快喘不过气了。” 宁清远不放开，她也推不动。她叹了口气，回抱住了宁清远，慢慢拍着他的后背。 宁清远像是被安抚到了，慢慢松开了她。 她看着他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眼眶也通红，不由得有些心疼。 “哭了？” 宁清远沉默了一瞬，似是在纠结要不要说实话。下一秒，他便点了点头。 “我以为师尊不要我了。” “我回了房，就发现师尊不见了。找了房间，没留下书信。问了老板，也说不知道。我又出来找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师尊，最后只能回来等师尊。” 语气极是委屈。 苏柠有些自责，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刚生过病的孩子。不过这运气也是够背的，居然愣是没碰上她。 宁清远又拉着她的衣袖问她：“师尊，是不是弟子昨日惹师尊烦了？弟子以后不让自己生病了好不好？你别不要我。” 苏柠连忙道：“怎么会，我哪有不要你。”她没想到相处了三年多，这孩子还这么没有安全感。 她拿出了储物囊，塞到了他的手中：“我是去给你挑礼物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宁清远查看了一下，犹豫着说道：“喜欢？”不是他不喜欢，师尊给他的他都喜欢。只是为何里面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他看起来喜欢玩草蚂蚱？ 苏柠解释道：“我早上闲着没事，就随便逛了逛，然后看见了一对父母在给他们的孩子买生日礼物，我才想起来我还没给你过过生日哎。” “然后我就去给你挑礼物了，补送从一岁到十五岁的，还有糖葫芦。” 苏柠真假参半，夹杂着善意的谎言解释着自己的失踪。 眼看着宁清远一语不发，苏柠渐渐有些心虚。她伸出了手想要拿回来，“我都不知道今日是不是你的生日，还都是些小孩玩具，就这么送是不是有点没诚意？要不你先还给我吧，我日后再给你送别的。” 宁清远连忙将储物囊收进了衣服，贴着心脏放了起来。“师尊怎么能出尔反尔，送给我便是我的了。” 苏柠声音有些低，“没有出尔反尔，我怕你不喜欢。”毕竟都是一时冲动买的些小玩意儿。 “喜欢的。”师尊送的，他怎么能不喜欢？ 怕是师尊不信，他又强调了一遍：“我很喜欢。” 宁清远大着胆子抱了抱师尊，他的师尊怎么这样好？ 前几日开始，他便天天听见师尊说要去看那个花魁。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他不好看吗？他还能免费让师尊摸摸头捏捏脸。 可他又不敢直接拦着师尊，于是想出了装病这个法子。又觉得太假，于是决定真病。 终于，在他连续洗了几天冷水澡、睡觉不用灵力护体不盖被子之后，他发烧了。 他起初是有意识的，只知道抱着师尊的胳膊不撒手，不能让她去见别的男人。 然后渐渐有些模糊，仿佛看见了他早走的娘亲，抱着师尊叫起了阿娘。 师尊要推开他，他慌了，问她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她是不是不要他了。 最后如愿以偿地搂着师尊的腰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醒，他就可恨的发现自己好了，师尊也发现了。 师尊没看出来他生病是故意的，他满心欢喜去给师尊做早饭，回来她就不见了。 他开始慌了，他知道错了，他不该骗她。 他不拦着她了，他以后都乖乖听话，别丢下他。 他一刻不停地找了整整一天，却寻不到师尊。他绝望地回到了酒店，心里希冀着万一师尊会经过呢？万一师尊会想起他回来找他呢？万一师尊没不要他呢？ 他站了半个钟头，像一条可怜的流浪狗，终于等到了他的主人。 原来师尊没有不要他，是去给他挑生辰礼去了，从一岁到如今，他如何不喜欢？ 苏柠放下心来，拍了拍他，“好啦，多大了还撒娇？” 宁清远悄悄擦了擦眼泪然后松开了苏柠，“师尊饿不饿，弟子去给师尊做晚饭好不好？” 苏柠被提醒了，拿出了分开放的糖葫芦，“给你，我听见那小孩说很甜。” 似是为了补充话语的真实性，她认真补充道：“他牙都吃掉了。” “噗嗤。”不知是哪里逗笑了宁清远，他勾着唇咬了一颗糖葫芦，然后才接过来一串，给苏柠留了一串。 “很甜。师尊也尝尝。” 苏柠也没拒绝，咬了一口。 难怪那小孩牙掉了都要吃。 苏柠问宁清远，“你怎么没跟我说过你的生辰？你的生辰什么时候？” 宁清远顿了顿，咽下了嘴中酸甜的山楂，满不在意道：“因为不重要。”“生辰是后天。”其实他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生辰，那是他被娘亲捡到的日子。可没多久娘亲也丢下了他一个人走了，以后便再没有人给他过过生日。 ！！！后天！！！ 这小子，得亏她今天问了。 “怎么会不重要，你来到这个世上的日子，多重要啊！” 宁清远垂下了眼睛，也是我被抛弃的日子。 苏柠想起来以前俩人紧张的关系，也不再追问。她拍了拍宁清远的肩，“从今以后便重要了，为师陪你过。” 宁清远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他的师尊真好，他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师尊呢？ 苏柠有些懊恼，“你要早告诉我，在宁鸢阁我还能送你点好东西。” 宁清远已经很满足了，“师尊送过我许多东西了，我的佩剑、发冠……” 还没说完便被打断，“那不一样。” “那是给身为弟子的宁清远的，生辰礼我只想送给‘宁清远’。”最后一个“宁清远”加了重音。无关身份地位血统，只因为你是你。 宁清远听懂了，眼眶也越来越热。他止住了泪意，故作轻松道：“那弟子可亏大了，早知道就早些告诉师尊了。” “不过如今师尊已经补上了，弟子也很喜欢，扯平了。” 真好哄，这么点小玩意就满足了。 想了想，苏柠决定认真给他过一个生日。 接下来两天，苏柠都在厨房鼓捣。宁清远给他打下手，赶也赶不走。苏柠只能禁止他试菜，不然没有惊喜了。 到了生辰那天，苏柠一早便开始忙活，俩人一起做了一桌菜，然后边喝酒边吃，天南地北地聊到了晚上。当然，苏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以他年纪不够为名只准他喝两杯，而她自己则喝了两坛子。 到了晚上，苏柠带着宁清远到了屋顶上看星星。 她神秘兮兮地拿出了蛋糕，给他插上了两个数字15的蜡烛。 这可是她每天好不容易把人支开偷偷做的，还失败了两次。 他那天喜欢吃糖葫芦，应该也喜欢蛋糕吧？ 虽然过生日吃蛋糕是资本主义的陷阱，但作为一个现代人早已习惯了这种仪式感。 苏柠点燃了蜡烛，“宁清远，许愿。” “啊？” “闭上眼睛，对着生日蛋糕许愿，然后吹灭蜡烛，你的愿望就会实现啦！”边说还边比划。 “不过说出来就不灵了哦。” 她又贼兮兮地贴着宁清远说悄悄话：“不过，为师可以许你一个愿望。” 她坐了回去，“愿望不说出来怎么会有人帮你实现呢？只要不违法犯罪，为师可以答应你一个任意要求。当然，要我能办得到的哦。”不然要是让她数天上的星星有几颗，她哪数得清呀？ 苏柠有些醉了，想着想着就开始傻兮兮地笑。 她催促道：“你快许愿吹蜡烛！”她好不容易做的！ 宁清远看着兴奋的苏柠，乖乖照做。 他闭上了眼睛，我希望永远和师尊在一起。 苏柠看他这么快就睁开了眼，“洗完啦？介么快？”完了，大舌头了。 宁清远笑着答，“嗯！” 苏柠点点头，“好。那你再说一个，为师帮你实现。” “你可以许不一样的哦，不然亏了。” 这种心愿现在怎么能向师尊严明呢？ “弟子能不能先欠着？” “欠着？还没想好吗？好的呀！” 这时苏柠看见了什么，然后抬起了头，激动地抓住了宁清远的胳膊，“宁清远，快看，流星！” 宁清远只看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到了苏柠身上。看着她红扑扑带着醉意的脸，宁清远内心全是满足。 苏柠转过来看着他，“宁清远，生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