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了
和好了
Chapter7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好像小了点,因为泼及我的凉意少了大半。 我抬起头,才发现是有个傻子站在我面前,背着手,肩背贴着雨幕,浑身都湿透。 “你干什么。” 有病就去校医院。 聂鹭开竟然从身后拿出来一捧花,妖冶的鲜艳的红,混杂了雨水,多了几分被摧折的美。 惹人怜。 我的冷淡一点维持不住,惊诧地睁大了眼。 见他把那捧被雨淋湿的花塞到我怀里,问:“现在心情有好一点吗?” 我久久盯着这花,说不出话。 他怎么会想到送我花呢。 我半晌才道:“送花不是我们的关系应该做的事。” “你心情不好,我们的关系就维持不了。”意思是你不高兴就不跟我做,所以要哄你开心。 没别的了。 我从他话里读到这层含义,看着他的脸,却觉得不止这层含义。 我们确实很久没有出去过了。 “那现在就去维持一下。” 我取下一枚花瓣,抵在他唇上,踮起脚隔着花吻他。 你完蛋了。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可是没有办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了。 为他。 大雨一直没停,我们像两只交缠着的水鬼,干燥的床单枕被无一幸免,已经准备好要我们赔钱。 谁理这些呢,瓢泼雨声里,他疯狂的劲力,带着压抑许久的火气,从十天前的不欢而散,也许更久;还夹杂着求不得的忿恨委屈。 他在我肩头咬了很深一口,我怎么抓怎么挠他都不肯放,痛得我放声大哭,眼泪要和窗外的雨比谁砸得猛。 他坏事做尽,才来温柔体贴屈膝逢迎,一遍遍地吻我脸、唇、额,和我耳语着:“不要哭怜怜,别哭,你也会疼吗?” 他说你也会疼。 我就不该来受这种折磨。 我们两人都疯了。 在这荒诞的爱里,似乎第一次尝到了情的意味。 天亮,梦该醒了。要回到人前。 今晨他好像不愿意醒,从背后圈住我,贴着我的耳朵说:“上官怜,我们和好吧。” 我挺久没睡过这么沉的一觉,意识只清明七成,眼睛都没睁,懒懒道:“谁跟你吵架了。” 他下巴在我肩上的牙印一磕,疼得我剩下三分倦意瞬间消散。 我翻过身一把推开他:“发什么疯?” 他又扑上来,不想听我说讨厌的话,干脆以吻封缄。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亲我。 一时间忘了反抗。 我们之间,总是我说一不二。他只有团团转的份。 见我柔顺下来他才松开,“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心很乱,“我不知道。” “上官怜。”他又要发火。 我突然一笑,露齿的灿烂的那种笑。他愣住了。 我说:“我只想跟冠军谈恋爱。” 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太暗,我看见他眼睛好像一瞬红了。随后他伸手捂住我的眼,又吻上来。 吻得很深很重,让我有种他很爱很爱我的错觉。 我在他头上安抚地摸一摸。 “你不来我怎么赢。”他埋在我颈窝。 他是聂鹭开,他总有办法的。 “你自己看着办。” 晚上,又是倾盆的雨。 最近是雨季,襄城已经三天不见晴日了。体育馆里人声鼎沸,在打本届市长杯的总决赛。 应该算是挺重要的赛事了,不然他怎么要三番四次求我来。 也对,毕竟赢了就是方圆百里内球打得最好的大学生了。够他们吹牛吹到八十岁。 我最后五分钟才去到现场的。 一是不想打扰让他心烦,二是不要他轻易如愿,三是昨晚强度太大,被闹得实在累了。 原本不该来,还是心软。 看见他在球场冲锋陷阵意气风发的样子,我想,原来襄城的太阳在这里。 啊,怎么会作这么浪漫的比喻。我感觉自己脸上有点热,应该是红了。 我们学校的队伍没有什么悬念地赢下了,计时结束那瞬间冲天的欢呼声仿佛要震碎我耳膜。 他们围成圈在热烈庆祝,场馆里人山人海,我跟随着看台的观众往出口走,远看就是渺渺一点,毫不起眼。 聂鹭开竟然发现了。 四目相对,我说着唇语:“恭喜。” 他要我过去。 我摇摇头,还是离开了。 后续还有颁奖合影等各种环节,那么多人,我头疼,才不要去。 他应该专心跟朋友一起好好享受成功的喜悦。 我打着伞去了坐落在隔壁的图书馆。 半小时后,他打电话过来:“在哪?” 我说:“被雨困在图书馆了,你要来接吗?” “三分钟到。” 其实我连大门都没进,站在廊下,脚尖点地一下一下数着。雨伞就搭在肩头也懒得收,就是故意的。 我们之间遮遮掩掩太久了,这次就直接一点吧。 我且没有一句真话,只看你会不会偏要寻个借口。 还是受我蒙骗也心甘情愿。 地上的小水潭被一双球鞋踩碎,他步履匆匆赶到我面前,脸上身上都是湿的,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水。 我的手被他抓起来,掌心朝上,一块冰凉的、沉甸甸的东西放上去。 是他新鲜的冠军奖牌。 “现在可以转正了吗?” 他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清澈、忠诚。 我终于笑着点了点头。 很久以后我问他,奖牌给我了,你自己赢了什么? “FMVP的奖杯。” “还有一个女朋友。” ———— 总有一个盛夏 突然的阵雨,悄然的晴 离别和相遇都悄无声息 在漫无边际的燥热中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