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我在景山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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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间,他们来到了景园的售票处。当宋晋被告知老年人可以免票时,他仍然坚持付款买了门票,工作人员回了一句“您不服老啊!”,惹得一旁朱媺娖终是忍不住,嘴角大大咧开笑了出来。 进去没几步,就看到路牌,上书:“我在景山很想你”。这叫朱媺娖看得脸都差点黑了,总觉得这句话是朱由检对她说的。 “……这块牌子立得不好。” 宋晋听她声音都冷下来,只小心轻柔道:“那我和园方反应下,叫他们改改或是撤了?” “算了。”说完就拉着宋晋向前走,宋晋就知道她来这里要生气,果不其然,比自己预想的还严重。 一路可见园方栽种了很多花树,郁郁葱葱,花香满园。朱媺娖却抬起下巴,对这些绿植很是挑剔:“这些芍药的花型、花色太过单一,都不如先生种所种。” 宋晋放眼望去,至少七八种花色,已是不错。不过媺娖正在气头上,拿这些花撒火呢。 他点头道:“是,等回去我们看自己的园子。” 朱媺娖不再看那些芍药,而是扭头去望宋晋,见他一脸纵容,自己就有些不好意思。她轻咳一声:“您还说我老夸您呢,您自己也不是,都快把我宠坏了。” 宋晋摸了摸她的发顶,“我的媺娖我了解,这还宠不坏。” 再走几步就到了那颗歪脖槐树,还立着“思宗殉国处”碑。时至今日,朱媺娖再次看到,心中仍是嘲讽不断,就因为自己是女人,身在皇家,就该被他砍断手臂?母后meimei就该陪着他一块死?在她的世界里,没有这样的理。可惜全世界都在为皇帝辩解,都在告诉他,皇帝的做法是无可奈何的正确。 她还是高估自己的忍耐力,眼前的槐树、石碑再次唤醒她久违的恨意。脱口而出便是:“先生,我要把碑砸了!” 正在这时,宋晋抚上她的手,将她紧握成拳的手掌打开,“砸一个碑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去思陵,先生帮你鞭他的尸。” 这话叫朱媺娖睁大双眼:“先生怎么比我还胡来?” 宋晋柔声道:“谁叫这朱由检着实可恨,先生与你一样,也憎恶他得紧。” 温和之下,却是千丝万缕的露骨杀意,这样的宋晋,她绝少见过。她霎时明白,只要她点头,他是真的做得出来掘坟鞭尸。 “……不了。” 朱媺娖摇摇头,这一刻,她突然释怀了。她的恨,她的喜,他全部在乎。所以她为什么要把宝贵情绪浪费在一个死人身上? 朱媺娖转身回首,不再看那无关紧要的石碑和槐树,她注视着宋晋的双眼,一字一句坚定说道:“先生,我对他的恨不会消失,但也不会再执着。我不想因他让您担心,朱由检还不配。” “媺娖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宋晋不愿朱由检过多影响她的思绪,却也不愿媺娖原谅他。这样,足矣。 “媺娖想去山顶吗?那里空气更好。”宋晋不想叫朱媺娖停留这里。 “可以啊,不过我现在有点累,我要先生背我上山。”娇柔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对眼前人无限的亲赖。 宋晋直接半蹲下身,对她说上来。 他们初见那天,也是这般,宋晋跪下身子等她上去。她永远忘不了,那天御花园阳光明媚,浅金的阳光打在他身上很好看。身旁是鸟啼和徐徐风声,还有始终萦绕在他身上清淡芬芳的花香。 朱媺娖趴在宋晋的脊背上,嘴唇贴着他的耳朵,慢慢回忆道:“先生,我想起第一次见您,您直接让我坐在您的肩头,让我看树上的小雀。我就在想,这位先生,人长得漂亮,还陪我玩,我真喜欢他。” “那么久的事你都记得呢,”宋晋笑道:“当时你还是个小丫头,红绳扎着两只发髻,跑得快了发髻就跟着跳,真真可爱。” 要不是双手正攀着他,朱媺娖现在真想捂住脸,她痛呼:“我那时候您还记得!好丑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幼时要剃发,光秃秃的头皮只留两边的发髻,您赶紧忘掉!” 宋晋朗笑:“原谅先生吧,这先生可做不到。媺娖成长的点点滴滴,我都清楚记得,如此宝贵的回忆,怎能丢弃?” 这叫朱媺娖一阵羞,她不知道说什么,就用脑袋蹭着他的颈窝,惹得宋晋微颤。他忍住痒意,道:“媺娖,是不是把你头发弄散了,你看看。” 在宋晋背上作乱一番,她的发丝早就凌乱,很多还附在宋晋的脖颈,锁骨处。她小心把那些发丝拨走,不想离开后的一瞬间,又给缠上去。她试着弄了几次,这些发丝就像是认定了宋晋,坚决不肯分开。 “我的头发也喜欢您,一刻也不愿和您分离呢。”朱媺娖笑盈盈说着,呼出的温热气息阵阵打在宋晋的脖颈与下颌周围。 很快,宋晋领口位置的皮肤就从白皙转为轻微的粉红。宋晋真不知道她是无心还是有意。但不管有意无意,他全盘受着就是了。 宋晋只好转了话头,好叫自己不那么在乎颈间的热与痒,“媺娖你瞧,前面就是万春亭,我们再走几步就到了。” 朱媺娖跟着向前随意望了一眼,随即低头问道:“先生,您累不累?我下来吧。” 上山的路宋晋背着朱媺娖一直走得很轻快,气息都没乱过。他回道:“不累,马上就是山顶,先生带你去。”顿了一下他又问:“媺娖,你一直这个姿势身子僵硬吗?不如先生抱你?” “你们父女俩感情真好!这么近的路爸爸还背着女儿上山,不像我们家的,天天他们不吵架就不错了……” 不等朱媺娖回,这时突然插进一个声音,原来是一位阿姨在对他们感叹。这般情况他们已遇见不少,从没有一人会把站在一起的他们联想为一对爱侣。 宋晋知朱媺娖最忌“父亲”,当下便对那阿姨否认:“您错认了,我们不是父女。” “是吗?”看宋晋一副君子斯文做派,而朱媺娖又是那么年轻娇小,阿姨显然也没往那方面想。更是热情道:“现在有空能陪着老人长辈出来玩的年轻人不多,您和这姑娘可都真幸福。” 宋晋只是低眼轻笑,他不想为外人解释他们的关系。 “阿姨,他啊,是我的爱人。” 朱媺娖这一语,着实惊到了对面的阿姨。见她一瞬睁大的双眼和努力保持礼貌的表情,朱媺娖大概就清楚对方正在想什么。对此她只是依偎在宋晋耳边,热乎乎甜丝丝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二人抵达山顶后,将全部紫禁城尽收眼底,不论红墙还是琉璃瓦,皆是皇家气派,当年那场大火剩下的焦黑断壁,早已不复存。 朱媺娖扶栏杆,山顶上的风吹起她的缕缕发丝,“世人都说紫禁城大,我却觉得小得可怜,就像一个精美又憋闷的笼子。” 宋晋负手而立,现在的紫禁城让他熟悉又感陌生。他生命里的大半光阴,都留在这座巍峨宫殿内。这里每个角落,他都走过,紫禁城里的人和事,仿佛还发生在上一刻。 “现在没了皇帝,紫禁城也不再是牢笼,反而有了许多每天进进出出的游人。” 朱媺娖扭头,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听出了话中的怅然意味,先生当然不会可惜皇帝,那他在可惜什么呢? 难道是昔日的同僚旧友?她明白了。朱媺娖牵起他的手,“先生,这也没什么好看的,我来时便注意有一个石刻博物馆,我记得那里貌似还有曹叔的碑呢!我们去那里看看?” 宋晋就被朱媺娖直接拽着手拉下山,他赶忙道:“媺娖,下山路不要走太快,慢些。” 朱媺娖回头微笑,“好,先生年岁大了,是该脚步慢些。” 宋晋也不恼,只笑看她一眼,道:“先说好,这回要是再被让座,我可不坐。” 朱媺娖大笑:“让什么座啊!这次我们不做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