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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都被你们吵活了,安静点吧。”围上来的同学集体撇嘴,纷纷表示刚才白担心了。“靠,没事了没事了,嘴巴还是那么恶毒!”“去叫医生!”“谢长风呢?让他过来看着他同桌!”校医很快来了,问了明朗几个问题,又测了他的脉搏,最后表示脑震荡很轻微,再静休一两个小时就能全好了。听到要静休,送明朗过来的同学立刻抬脚撤离,只留了个谢长风当使唤丫头,让他在旁边端茶倒水地候着。观察室很快就只剩下明朗跟长风两人。“我怎么了?”明朗这时候才有功夫提问。“下落的时候头先着地,砸到垫子边缘,当时就昏了。是被大家架着来的校医室,半路上还吐了。”谢长风说话有气无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脑震荡的人是她。明朗半靠着床头,眯起眼审视长风,“怎么了你,累得不想说话?要不要早点回家休息?”长风摇摇头,略大的帽子在头顶转了转,使她别上去的头发掉了几撮下来,挡了小半张脸。“我就是,就是有点怕……看你那样,有点怕。”长风说话时吸了吸鼻子,把脸转向床尾,不让明朗看见。明朗咬着牙坐起身,又朝长风那边挪了挪,“哭什么,我又没事。脑震荡很平常的,我们打球的时候,比这严重的多了去了!”长风侧着身,好半天没动静,明朗还在想着刚才那个怪诞的白日梦,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对不起。”很久之后,有个微弱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冒了出来,这次长风无可掩饰,瘦弱的背影抖得像西风里的枯叶。“对不起……哥,真的对不起……方文正、他是因为我才跟你吵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你受伤……”真是个傻子,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明朗胸口酸涩得难受,他很想像霸道总裁那样扳着长风的肩,把她搂进怀里,可实在头晕得厉害,连抬手都费劲,只能气势微弱地命令道:“你转过来,看着我。长风!”长风不是会撒娇的孩子,她的生活不允许她有过多整理情绪的时间,发泄也只能点到即止,哭出声已是最失态的崩溃,听见明朗的声音,她抬手抹了抹眼泪,低着头转过了身。“我跟方文正是闹着玩的,跟你没关系。”明朗盯着长风的脸,残妆、汗迹再加上刚才新添的泪痕,巴掌大的脸像个没洗干净的调色盘,透着脏兮兮的可怜。下巴跟梦里见到的一样,瘦得没有二两rou,细弱的脖颈下,锁骨伶仃地凸着,起伏的胸口……明朗转过头,胸口酸胀得快要爆炸,此时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疼。那是种,恨不得把全世界捧给对方,只求别再见到她伤心的冲动。“有关系的,我知道。”长风抬头看向明朗,眼神中带了几分决绝,“哥,我跟陈潇姐没什么的,我们只是……只是……哥,其实……”“明朗。”一个突兀的声音蓦然打断了长风的话,她跟明朗同时转过头去,就看到严宝华正倚在门框边静静地看着他俩。“脑震荡也不给家里打电话,你真是翅膀硬了。”第24章谢长风见到严宝华,心里咯噔一下,迅速起身打招呼:“严阿姨您来了。”严宝华走进休息室,没看长风一眼,把明朗打量了好几遍,不悦地皱起眉:“参加个跳高也能摔到头,你会跳高吗?就知道瞎逞能!”“你是专门跑来骂我的?”好好的独处时间,在梦里被方文正打断,在现实里又被自己老妈打断,明朗郁闷得快吐血了。“要骂也等我好了再骂,头晕死了,你少说两句。”听见明朗喊头晕,严宝华不淡定了,“现在还头晕?拍片了吗,有没有摔到哪里?你们这些老师同学也真是糊涂,伤得这么严重就送个校医院!”“我没事,你别吵我就行。”明朗把眼睛一闭就要转身躺下,被严宝华拉了起来:“别在这儿睡,去我们医院看看,拍个脑CT!磕碰到手脚也就算了,磕到头决不能马虎!”明朗被他妈吵得没法,只能气鼓鼓地翻身起床,起身往门口走时,瞥了眼谢长风:“回家!”长风依言乖乖跟上。上车时,严宝华把谢长风赶去了副驾,自己跟明朗坐进后排。路上她还在念叨,说要不是班主任给她打电话,指不定今天就耽误大事儿了。谢长风替明朗叫屈,转身解释道:“严阿姨,明朗哥摔了以后一直在昏睡,您来的时候刚醒,还没来得及通知您。”“他是不清醒,你也不清醒?”严宝华眼皮一抬,睨着谢长风:“你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不知道打电话?感情不是你家的人出事了对吧?”谢长风被怼得接不了话,咬着唇把头垂得更低了。这时,一直闭目养神的明朗出声了,“你吼他干嘛,人家一直陪着我的,哪有闲工夫给你打电话。”严宝华脸色一沉,目光在他俩身上打了几个转,没再开口。到了严家的私立医院,严宝华直接找了主任医师,安排明朗住院观察。“我人好好的,住什么院!”明朗顿时就闹起来了,吵着要回家。严宝华把明朗往病房一丢,转身带着谢长风回了家,直接上到二楼书房里。“坐吧。”严宝华往沙发上一靠,冲谢长风抬了抬下巴。同样的房间,同样的位置,长风似乎回到了初来明家的那一晚,她揪着校服下摆,心情比那晚还要忐忑。“帽子戴着不热吗?”严宝华哼笑了一声,吓得长风赶紧把帽子摘了下来。“明朗对你挺不错啊,帽子都能给你戴。”又是一声轻笑,在长风听来,无异于落地惊雷,她攥着帽沿的手指不断收紧,直至关节泛白。她想,自己该说点什么了,“严阿姨,明朗哥……”然而话才刚起了个头,就被严宝华挥手打断了。“明朗还给你过生日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