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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怎得拿她们和华姐儿相比,实在口无遮拦,该打的很!”宝茹刚才不过有感而发,纯粹是以美貌论,听姚太太说才想起不妥当。这可不是平日里那些玩笑,若宝茹不是无心说出来的话,确实是有侮辱丽华的意思了,当成是一句厉害骂人话也不差了。好在丽华知道宝茹绝不是侮辱她的意思,也是因为她没往那上头想,她的第一个想头就是宝茹在赞她美——这是宝茹常常做的。所以才脸红成那个样子。只不过她见宝茹似乎是极为懊恼的样子,便俯身在她耳边道:“也不如你!”然后飞快地坐好,还冲宝茹眨了眨眼睛,宝茹知道这是她告诉自己‘扯平了’的意思,宝茹自然也是会心一笑。就在这样的小插曲里,外头画舫高台上又有了动静,宝茹知道这定是最后的大戏要开场了,只拿手帕匆匆擦了擦嘴,立刻就去占位置。也不管小吉祥在后台叫道:“姐儿莫急,先净净手罢。”宝茹只是回头道:“快过来,我与你们也占了位置。”几个女孩子又扑到了船栏上,见响起了锣鼓声,这样大的声响就是一个信号而已,大家都知道要开始后就停了下来,换成丝竹之声。幽幽然之中,好些个宫装女子鱼贯而出,她们虽比不得那些名妓,但也都是不俗的。宝茹见她们都提着一个灯笼,上头写了各位名妓的名号,晓得她们只怕是代表各位名妓的。又见她们后头各跟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小丫鬟,各捧着一个大茶盘,上头都放着一些金花——知道这是女客那边已经选定了。果然下头就有司仪高声说出‘某某夫人赏某某小姐’。这就是选花仙了,今岁是选桃花仙,所以就用黄金打造一朵朵的桃花出来,一位贵客只有这样一朵,给哪个姑娘体面就投入哪个姑娘的茶盘去,这便是‘投金花,选花仙’了。这一轮夫人太太们评完,倒是薛静占了一点先,宝茹心道:果然不是每个太太都对家主百依百随的,气性上来了,自然只选自己看得顺眼的,反正总不能回家了,为了这样一个外头的对大妇如何吧。宝茹这边这样想着,那边小红已经说话:“果然是薛静先拔头筹,益州‘女校书’向来规规矩矩,女眷们每回都偏爱她们一些。”益州自古容易出有名的官妓,特别是自薛涛之后更是讲究才学过人,其中最佳的几个还会被称为‘女校书’。这样的名妓养出来总是比别处的多几分矜持和规矩,在男子中有人喜爱这一类,也有人觉得太过矫情,但是在女眷里头无益更爱这样作风。已经连续几回都是益州名妓在女眷‘投金花’时占先了。只是女客毕竟太少,更多的金花还是外头爷们投出,薛静还是没可能称为桃花仙的。果然,那些宫装女子领着捧茶盘的小丫鬟自那些大人物面前走过,那些大人物每投出金花,自然有司仪大声报出。从报名字的频率来看,必定是董清儿无疑了。第88章岁月静好人间四月芳菲尽,似乎选桃花仙还是昨日的事儿,但事实是时光已经倏忽之间过去了一个多月。此时满城的桃花却已经谢了,或者去山中还能见到些许,但终究不再成气候。一个多月前的热闹像是这桃花一般,只是盛放了几日,之后随着各家画舫花船回归原籍,也就凋谢了。而湖州那些日子可以和扬州比肩的热闹,自然是日久飘散。宝茹感觉不深,毕竟她也是要每日上课的,除了觉得那一日去看选花仙的场面外,她自然很难察觉那些日子湖州世面有多繁华。但是作为一家百货铺子主人的姚员外却很有感触,拿出账簿算账,嘿!这前后半个月的进账比得上往年淡季时两三个月了。姚员外心里做着要是每年都能有这一遭的美梦,宝茹也不知道,她能知道最近赚的多还是姚员外主动提起的。姚员外在饭桌上又一次对妻女吹嘘起了最近赚钱了的好事,外头却有人上门。不一会儿来旺就捧着一个包裹进来,不要他说话,宝茹的眼睛就已经亮了。这包裹装裹的样子她已经熟悉了,正是郑卓的手法。不要说,这一定是郑卓又捎东西回来了。只听来旺欢喜道:“送信的说这是扬州托付过来的,虽说送信的船要比郑少爷他们快一些,但是也有限,说不得过几日就要回来!”这话正说到宝茹心里了,她正是觉得郑卓他们应该走完一趟了——她也不要姚员外动手,自己就解开那包裹。这包裹捆扎的很是严实,但是只要找对方法解开也容易的很,这正是郑卓手把手教过她的。三两下那包裹皮就摊开了,露出里头满当当的东西来。照例自然有孝敬姚员外姚太太的份儿,又有一封报账的,除此之外竟都成了宝茹的了。以前他还怕太显眼,往往不会寄来太多,更多是带回来亲手给她,如今可没这顾虑了。宝茹也就不再管早饭吃没吃完和学里还有多久迟到,只是打了一声招呼道:“爹娘,我先回房去,你们慢吃!”也不管姚员外姚太太一脸‘女大不中留’的样子,只是欢天喜地地就捧着东西回了自己屋子。宝茹匆匆扫过那些玩意,自己曾赞过的他都记着,这一回又给她寄了,另外还有一些就是新东西了。不像上一回,每一件都细细看过,宝茹这一回并不很在意,因为她的全副心神都到了地下一个信封里,这信封上头只端端正正地写着‘宝茹亲启’,这正是郑卓给宝茹写信了。想起上一回她给他写信抱怨,他竟然是从来没给她写过信,没想到这一回他就能给她写一封。拆开信封,里头情况倒是比宝茹想的好很多,毕竟面对面说话郑卓也没几个字,她还想着这信会是如何言简意赅呢!没想到里头倒还有几页纸张。只是宝茹很快就知道为什么郑卓这个寡言的能凑出这些字数了,不是因为他能把当面说不出的话写在纸上,而是他把这当了他的日记本。每过一个港口,贩了什么货物,遇到什么事什么人,他都白纸黑字写得分明。宝茹心里有些愤愤不平——不是说过了么,写这些做什么?难道买一本游记不是好得多!她全然忘记了这只是她心里说过的而已。不过不等她进一步生气,郑卓似乎天然知道怎样让这个姑娘消气。因为写完整篇‘日记’,最后一段的小尾巴,留下这样迟疑的笔迹‘不知汝安好否?吾思汝念汝。安好勿念’。宝茹牢牢地盯着这几个字,仿佛能看出花来一般。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郑卓居然给她说‘情话’了,虽然这情话朴素的可以,虽然这情话看得出来他有尽力想文雅一些,最终却只是充满了文法错误。但是,她知道这已经是他能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