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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问祖神’能顺顺利利没有一点纰漏,家里可是费尽苦心,早在郑卓送上庚帖前就修缮了一回家里,免得这三日家里正巧有什么地方损毁。另外这三日家中上下仆人也是战战兢兢,特别是菡萏和木樨两个小的,连端碗吃饭也是极其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了碗筷。这般小心也是有回报的,三日下来家里果然没有一点意外,让姚员外安安生生地从香炉底下取出了郑卓的庚帖。姚太太出门做合庚帖的第二步,正是更加见诸影视剧和的‘合八字’——甚至有的人只知道‘合八字’,而不知道‘问祖神’了。相对于‘问祖神’的繁琐麻烦,这‘合八字’的确是容易不过的了,只是出门去鼓楼大街一趟,摆出这大红柬纸那陈神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那陈神仙捋了捋胡子道:“这姐儿是庚戌年属狗,正该金命,这哥儿是丁未年属羊的,是个水命。男水女金,正是‘金水夫妻富高强,钱财积聚百岁长。婚姻和合前程辉,禾仓田宅福寿长。’是大大的吉兆,正该结为夫妻。”姚太太在一旁听得两眼放光,只接了那批词,小心收好,然后就奉上了一封红包。那陈神仙只是一摸一掂就晓得了个大概,必定是银子无疑,而且至少也有一两。这一单普普通通的生意,一盏茶的功夫也不要就能净赚这些。所以说这些算命术士最爱这‘合八字’的事儿了——完全不要费尽脑筋地去揣测客人心意,只要拣好话捧着就自然有着红包了。姚太太正在‘合八字’时,这八字的两位主人公却全然没放在心上,而是在家一起相聚消遣。这倒是与寻常未婚夫妻完全不同,那些订婚了的男女除了一些特别的日子外都是不能随便见面的,也是免得惹人非议的缘故。而这两人住在一家,还在一个客厅里吃饭,自然是想见就见了。宝茹这时候就正指着桌子上的几样东西与郑卓笑,这些东西倒不是别的,正是前些日子郑卓送来的纳采礼,如今已经全放在宝茹这儿了。之前宝茹一直在上学,倒是没工夫与郑卓说这些,今日却正好旬休,于是把这些搬出来看。郑卓送来的纳采礼绝对是超出了的,首先有十样必备的,开头本应该是一对大雁。因为大雁雌雄配对,象征白头偕老。而且大雁为飞行时成行成列,领头的是雄雁,雌雁和幼雁追随其后,从不逾越,象征婚后男方应扛起家庭的重担,女方要夫唱妇随。大雁秋天往南飞,春天往北归,年年如此,象征夫妻踏踏实实过日子。还有一说是大雁是最忠贞的动物,配偶去世了,另一只雁会终身不嫁不娶,称为‘孤雁一世。提亲送雁,即以大雁象征婚姻的忠贞。所以,结亲的六礼中许多步骤都要用到大雁,这第一步纳采就是。只是这个时节湖州并没有大雁,若是那些达官贵人之家或许能有门路不计成本地弄来,但是郑卓可做不到,只能用别的替代。考虑到大雁是一种候鸟,各地都有可能捕捉不到,所以各地也有不同的替代方法。有的地方用陶塑大雁,有的地方用木头大雁,也有的地方用家禽——一般是鹅。至于湖州地区则是流行唐朝传下来的法子,用茶叶。茶植子必生,而且种植在一个地方以后是不能移的,因为一旦一动就会死亡——能够象征忠贞不二和生育后代。郑卓送来的的自然就是一盒上等茶叶。除此之外的另外九样就是合欢、嘉禾、阿胶、九子蒲、朱苇、双石、绵絮、长命缕、干漆九样物件。送的当然也不是物件本身,送的是九种大吉大利的意思,胶、漆取其固;绵絮取其调柔;蒲苇为心,可屈可伸也;嘉禾,分福也;双石,义在两固也。这些东西是唐朝是就已经传下来的旧礼,也不是什么贵物,为的就是吉利二字。但是时代变迁,唐朝时只有这些的,到了如今却还要加上别的。一般是礼银,按照各自财势大小也有不同。除此之外,真正的有钱人家再各自添加各种礼物也是不言自明的。譬如郑卓,就奉上了一只银子打的小狗作为礼银——宝茹属狗的。这只小狗少说也得有五六两,比照着上户的纳采礼银也是翻倍了。另外还有八盒茶点、八匹绸缎、八匹棉布、八两珠子、一对花瓶。这些东西可是把宝茹的桌子摆得满满当当,当时郑卓送来这些的时候姚太太是难得笑得牙眼不见。不是她眼皮子浅,姚家也不缺这些。甚至这些对于姚家来说不过就是九牛一毛都不算。但是姚太太很清楚,这就是郑卓竭尽全力了,由此可知宝茹在他心中的分量。宝茹让郑卓看这些,才道:“我娘倒是看得开了,居然让我自己收着这些,这也是不寻常的了,谁家会让女儿收着自己的纳采礼?”郑卓看着满桌子的礼物,轻声道:“喜不喜欢?”“嗯?”宝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会儿才知道他是问自己喜不喜欢这些礼物。宝茹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喜欢的,不只是喜欢,而且还是我心爱的呢!我只是有一点发愁,这八瓶龙井茶如何喝。真要拆封我是舍不得的,但是这又不是普洱,能一直放着,放陈了就不是滋味儿了。再有这就是喝了它们也难啊!这么多,能喝多久?若是让我给人一起喝我又是不愿的。”宝茹其实是在转移话题,她非要说到关于茶叶的苦恼,却把郑卓的问题轻轻放过,只是承认了一句‘喜欢’而已。她其实关于这个有许多心思——这些东西再花样繁多其实也不能让宝茹如何惊喜,毕竟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但是正如姚太太所惊喜的那般,其中可以看见郑卓对她的情意。只看家里的仆妇丫鬟都见过这份礼,哪一个不是惊大了嘴巴——毕竟大家都知道郑卓是入赘来着。纳采礼哪里用得着这样奢侈。只是这样的小儿女情思,即使是宝茹这个脸皮厚的也绝不能直说出来,只能当作内心的小秘密。至于郑卓,他哪里晓得宝茹心里这许多,反而认真想着宝茹的话,思索一番后试探道:“不若拿来做枕头?你不是爱拿晒干的花瓣做枕头,用茶叶也好。我就见过有个地方贩茶叶枕头,说这枕头安神清凉,还能驱蚊,这时候做了,正好夏日里用。”说到这儿,郑卓又有一些不确定,犹豫道:“这八瓶茶叶够不够做枕头?不若我再给你买一些?”若是换了别个宝茹保管以为这是在说笑,但是她又知道郑卓不是个会说笑的,与她说话更是字字当真,于是赶紧打住道:“快别想了!拿来做枕头那可就真是暴殄天物了,就是做茶叶枕头也只有那等劣茶罢了,谁会拿这上等龙井做枕头,好说半两银子一斤呢!”郑卓却弯了弯嘴角,道:“没事,这是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