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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玉瑛和爱姐不能来——她俩也怀着孩儿了,月份比宝茹还稍稍大一些。这样的情形家里人是难得放她们出门的,或者是在不能避免的,也该是有长辈跟着,防着小人儿有什么疏漏。小吉祥先把桌子上也摆了了一些小食,除了那份特别做的红枣姜汁撞蛋,其余的和宝茹刚刚吃的那些也没什么不同。小兰和小梅还有些拘束,只是拣了下首的位子坐了,就是点心也不伸手,只是端着茶水喝。小吉祥最自如,又兼她如今身份不同了,更加有风范,只是给两人拣了几样银丝小卷、软云糕之类,然后笑道:“这朱娘子可真是见机的快,当初厨房里孝敬咱们也不过是该给咱们的饭食好一些罢了,如今她却是找着空儿就往咱们这儿送东西。”小吉祥没出口的是,这位朱娘子实在聪明,不停地送东西,却从来不提要求——这才是真的会拉关系呢!人家什么也不说,但是每送一回东西就要叫你想起欠她一回。以后真有什么事儿,也就不消她说什么了,只要在自己眼睛下,能轻轻放过也就轻轻放过了。不过这个事情也只有小吉祥自己想想了,她是知道如今的姚家已经不是之前的姚家了。不只是房子变大了、银子变多了、吃穿用度不同了,更重要的是人口变多了,也不像是之前那样多是一些平庸木讷之辈,只一个廖mama就算人尖子了。这时候的这些人,好些心思都通透的多,小吉祥不是对此有什么意见——实际上随着姚家门户变高,这些都是必然的。只是身边这些小丫鬟,小霜小雪才多大,不一定明白,至于小兰小梅则是有些愚钝,或者经过历练能好些,但是现在则是不成的。只有菡萏和木樨两个,足够机灵,这几年也历练了许多。所以即使她们是两个心思最纯的,也能轻易看出这些。可也是因为两个心思纯,满心满眼里只有姐儿,就是知道了也不会随意口舌。菡萏只是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就拿出了一本小册子,上头就是写着明日的安排。按着宝茹的意思这可不是大搞筵席,她们都是极亲密的姐妹,做那些反而不自在,况且如今宝茹的身子最好还是避免任何可能的劳累。所以这册子上倒是没有多流程安排,大多就是明日玩花楼上开宴,用些什么水酒、来些什么菜肴,又有要不要请两个和上回家里宴席一样的乐人来。几个人十分斟酌着来,说的最多的人是小吉祥,一则她是最了解宝茹和宝茹那些同学的——当年可是她一直跟着宝茹去上学。二则如今她常常在外行走,相比起只在院子里打转的小丫鬟自然是见多识广。小吉祥道:“其余的就罢了,只是一条,那些用冰湃过的瓜果姐儿都是不能吃的,所以要另外准备一份没湃过的。还有姐儿最爱的西瓜,可不准出现在姐儿眼睛底下,姐儿如今可碰不得这些。说到这儿,还要注意玩花楼上的用冰,只能像咱们院子里一般凉,决不许用了太多。”所有人都是点头的,这可是重中之重,谁也不想拿宝茹如今的身子开玩笑。这些都是细节,受小吉祥的启发,其他四个也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七嘴八舌地补充起来。菡萏则是手下不停,只把所有的都记下来,待会儿整理一番,明日只按着这个行事。小兰和小梅有些艳羡地看着菡萏运笔如飞,她们两个学字已经半年多了,只是似乎在这个上头并不如何开窍,不要说比菡萏和木樨这两个年纪相当的‘前辈’,就是比起一同学习但是年纪小得多的小霜和小雪,也有不如。小吉祥可看到了她俩的神色,这些日子又是她监督她们几个学习,当下就把她们的心思猜到了七八分,于是笑呵呵道:“最近学字也已经半年多了,倒是学得不错,你们和小霜小雪差不多的进展,七八百个字都是认得了,大多也写得。只是写出来斗大而已——这也没什么,谁一开始不是这般。”“只是我看你们两个最近倒是有些着急的样子,心思浮躁的很——我是知你们的。只是你们想的忒多。姐儿当初教我写字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愚笨,倒是要让姐儿花功夫,她就只和我说‘这几个字儿有多难?所有的字儿总共才几万个,只是好些字我也是认不得的,也不必要,只消把最常见的千把字学会了,再读书写字,什么都不碍了’。”“千把字,学的再慢,一日一个也只要三年不到就学完了,你们又急着些什么?咱们不读书考试的,学字也只是为着方便,咱们学完了这一样,也就是完了,又不会因着这个掉开其他人。”小兰和小梅懵懵懂懂的,低头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小吉祥的意思了。不过小吉祥也不再多说,几个人又重新商量起明日的事情来。宝茹这一觉睡的很长,屋子外头金乌西坠,大概是见傍晚太阳已经没什么热度了,反而外头还有些微风,所以丫头们给打开了窗子,放下纱帘来。宝茹怔怔地望着外头鸭蛋黄一样的太阳,周围安安静静的,小吉祥他们都不在,姚员外姚太太更不会在,而郑卓,郑卓也不在。怕打扰宝茹休息,屋子里这时候只有小霜和小雪两个,还怕服侍宝茹不周到,什么都小心的很——宝茹不发话,她们两个是一个字不会说,一个动作也不会做。宝茹嗅着微风带来的一点被烈日炙烤过的花木的气味,无端端空虚又难过。怎么没有人来陪着我,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安静——宝茹陷入了一种很久很久以前才有过的情绪里。似乎夏日午后午睡过久了,只有一个人的话,就特别容易陷入一种孤独。而宝茹,因为特殊的经历,她的孤独是双倍的。这样的情绪下,她不想起身,只是躺在床上,侧过身子朝里,眼泪就扑漱漱地往下淌。小雪和小霜可不知道宝茹在哭,只是以为宝茹还要在榻上‘困’一会儿,便依旧侍立着。这时候外间有了声响,一开始是很明显,小雪和小霜听见了‘姑爷’等词句,想来是郑卓回来了。只是后来反而安静下来,只有隐隐约约的脚步走动声了,小雪和小霜猜测着,只怕外头的人是怕吵闹到里头。过了几息功夫,郑卓就已经轻轻撩开帘子进了内间,小霜和小雪两个小丫头自然是要行礼的。郑卓却对她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朝外示意。小霜和小雪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就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郑卓只以为宝茹还没醒来,但是想到就要晚饭,还怕她睡的实在太多,晚间走了觉。于是轻轻抚了抚宝茹的背部——怀孕以后宝茹十分敏感起来,只要一点轻轻的出动她就能醒来。实际上她现在也不能被特别急促地叫醒,这也是陈太医叮嘱过的。孕妇体质千奇百怪,那些乡野妇人就是大着肚子下田做事也是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