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43 路易

    按照惯例，决斗结束后最多半小时之内，决斗双方就必须前往决斗场顶部的宣告台，承认胜败与否，并就地兑现承诺。考虑到决斗中可能会有伤亡情况，才给了这个半小时的缓冲期，否则巴不得就地宣判。

    塞西尔是什么样，卡俄斯不清楚。但在休息了半个小时、再来到顶层之后，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与奥菲莉亚和克莉丝汀暂时告别后，她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引，走进了宣告台。

    宣告台是阳台式的构造，面朝整个观众席。一推开门，灿烂的阳光与满场观众的视线，就争先恐后地洒到卡俄斯的身上。

    公证人和塞西尔已经站在那里了，都沉默着等待卡俄斯。

    「请过来站好，马上就要宣读决斗结果了。」公证人小声地催促了她一句，指指自己身前左侧的位置。

    卡俄斯就位后，才开始观察起眼前塞西尔的状况。

    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非常差。

    他大概是接受过治疗，脸上与背上的伤口已经彻底消失，衣服也换了一件。可他脸色惨白，表情难看，周身的气氛也压抑沉闷到了一种境界。

    他半垂着眼，盯着地板发呆，看起来完全不想理会卡俄斯。

    在这样的氛围下，公证人无比顺利地宣读完了决斗结果——因为塞西尔看起来也不像是能提出意见的模样。

    至于场下的观众们……卡俄斯转过头看了一眼，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说起来，决斗的时候观众席似乎就特别吵，但她压根分不出精力去观察。不过，既然确认了她没有使用禁术，那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了吧……？

    「那么，接下来是承诺兑现环节。」公证人示意卡俄斯，「请你提出你的请求，必须在对方能力范围之内。」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帝国魔法师军团的铁饭碗近在咫尺，卡俄斯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尽可能冷静地开口：

    「我想让加雷斯长老帮我写一封介绍信或者使用别的方法，让我能在毕业后成功进入罗兰帝国魔法师军团。」

    话音一落，卡俄斯就见塞西尔满脸复杂地看着自己。

    似乎完全不理解卡俄斯的发言。

    卡俄斯刚想说话，却突然有一股奇怪的感觉。

    就像空间产生了波动一般，她的眼前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圈圈的涟漪，慢悠悠地朝外扩散着。

    这也是宣告的必要流程吗……？卡俄斯不解地转头看向公证人，可原本站在那里的公证人已经不知何时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银发红眼的青年。

    他一出现，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失去了色彩一般，开始变得衰败而苍白，让人只能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那张脸实在过于具有梦幻色彩，也过于欺骗性。卡俄斯惊讶于自己现在竟然还能头脑清晰，于是又转头将其与塞西尔的脸进行了对比。

    精灵的美是种族特色，塞西尔在精灵里也算是最漂亮的那一档。

    但是比不过，根本比不过。

    在一瞬间，卡俄斯的脑海中思考了很多东西。她并非只是在关注此人的外貌，只是外貌优秀总是容易与原作挂钩。而从青年的尖耳朵与瞳孔来推断，他应该不是人类——至少不是纯种人类——但异种族里除了精灵，还有哪个会美成这样？

    ……神话种，或是龙族。别的可能就没了。

    大概是创伤后应激，经过了瓦奥莱特的事之后，卡俄斯已经习惯性地，在人物出场的第一时间把他的来龙去脉摸清楚。

    青年笑吟吟的，将消失的公证人丢在地面上的东西捡起来，堂而皇之地代替了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而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塞西尔的脸色却骤然变化，原本就惨白一片的面颊白得更加彻底。他慌忙低下头，恭敬道：「冕下。」

    声音有些颤抖。卡俄斯能听出那其中包含的强烈恐惧。

    ……冕下？这什么称呼？这个人难道是圣树教会的教皇？

    不可能吧……原作里圣树教会就是个背景板一样的神圣组织，虽然卡巴拉学院是他们创建的，但魔法师的话语权早就不归他们管了……而且教皇怎么可能是异种族？

    「……嗯？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银发青年根本没有理会塞西尔，他始终笑眯眯地盯着卡俄斯看，在察觉到她疑惑的神情之后才开口问道。

    啊。声音也是软绵绵的。好像不是很具有攻击性的样子。

    卡俄斯暂且放了心。但她又意识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刚刚，这么大一个公证人在所有观众的眼皮底下消失了，这个人就这么冒了出来，正大光明地取而代之，怎么底下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在看观众吗？」银发青年慵懒的声音又响起了，「没事没事，我用了点小小的幻境魔法，他们注意不到换人了的。」

    卡俄斯：「你管底下几千个人的群体幻觉叫作……『小小的』幻境魔法？」

    卡俄斯满脸懵。这得几星？教科书里没教过啊？

    塞西尔被卡俄斯刚刚的言论吓到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道：「冕下，她只是个无知者，请原谅她的失礼！」

    卡俄斯更懵了。

    你跟我打架之前那副不可一世的傲慢模样呢？刚刚那爱答不理的神情呢？

    现在这个卑躬屈膝还诚惶诚恐的人是谁啊？！

    「我记得你叫……塞西尔，对吧？」

    银发青年说话了。

    但比起刚刚，他的声音似乎低沉了不少。

    塞西尔将头又低了几分，似乎连肩膀都在颤抖：「是……是，冕下。」

    「嗯哼。」银发青年眨了眨眼，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卡俄斯，「你一直在看我呢。你对我很好奇吗？」

    「啊？」咱俩到底谁看谁？

    「啊对了，自我介绍、自我介绍。我都忘记了。」银发青年突然反应过来，将手放到胸前，笑道，「我叫路易，路易·伯特伦，你叫我路易就好。你叫什么？卡俄斯是吗？」

    「我是卡俄斯，但……」

    「说起来，你刚刚提的是什么愿望？罗兰帝国的魔法师军团？」他歪了歪头，满脸写着不解，「你怎么会有这么没追求的愿望？」

    卡俄斯：「……哈？」

    自称「路易」的青年又看向塞西尔自顾自地说道：「这个不算，让她换一个。」

    塞西尔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本就没当真。」

    卡俄斯不太理解现在的状况，试探性地开口：「但愿望不是随我提吗？我就这一个毕生心愿，你临时让我换一个，我一时间也……」

    路易眯着眼睛，面对她的无知相当耐心，语气无奈又纵容：「哎呀。那种事，你现在根本不需要对他许愿也能做到。」

    卡俄斯大概理解了他们的意思。这大概是说自己这一架打得还算漂亮，姑且能声名远扬几天，哪怕不特意找塞西尔帮忙，帝国魔法师军团也不至于看不上自己？

    「所以，你想好了吗？」

    绵软而蛊惑的嗓音在极近的地方响起，卡俄斯猛地回神，发现路易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面前，相隔不过几厘米。他几乎是凑在她耳边说话。

    再次看了眼塞西尔那恭敬中带着几分摆烂的神情，卡俄斯思索片刻，还是开口道：「那要不这样吧。你和我再决斗一次，这次谁也不能中途认输。」

    塞西尔微微睁大了双眼，连瞳孔都在表达自己的难以置信：「你疯了吗？」

    他顿了一顿，又觉得刚刚的语言不足以说明他的震惊，补充道：「我并不记得刚刚有攻击过你的头部……」

    翻译：你脑袋没问题吧。

    卡俄斯看他不爽已久，却也没想到他能不识好歹到这种地步，都我为刀俎、他为鱼rou了，还是这副目中无人的鬼样。

    于是她双手撑在手杖上，狠狠往地面一敲。

    把塞西尔敲得险些一个激灵——他现在大概是有点创伤后应激障碍，一看见这只手杖、或是听到它的声音，心里就止不住发慌。

    「碍于规则，你认输之后，决斗就结束了。」卡俄斯皮笑rou不笑地说，「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还没揍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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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锵锵锵！路易闪亮登场！再次声明，他是个神经病！

    但是神经病的一面都不是对卡俄斯的，他对卡俄斯很不错

    卡俄斯：又是帅哥，烦死了，有没有正常人

    关于卡俄斯提出要再打一架这件事，其实一开始不是因为觉得没揍够。虽然是假的，但多少也算是把塞西尔的脑袋给削了（）她就是觉得哪怕塞西尔不认输，自己照样能赢，因此想赢得光明正大，也以防别人说她投机取巧

    但是塞西尔的反应惹怒了她，所以她决定对他进行恐吓

    塞西尔：ptsd，勿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