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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跑的她不知道,她只记得少年温暖的怀抱,记得他沉稳的心跳。“我被他抱下了山。以我在狐族的地位,父王早早地就为我准备起婚事,所有贵族的儿子都是我挑选的对象,可是,我从那时起心里就有人了,我在各种场合寻找火狐哥哥,我跟所有人都说将来要他做我的夫君。他也很喜欢我,我们相爱、拥抱接吻、然后在一个并不特殊的日子做了爱人之间最快乐的事。之后他怀孕了,我们理所当然的喜结连理……”听起来是个很完美的故事,可是看赤松涟的表情却不是这样,她眉头微皱,眼底是化不开的纠结和痛苦。“王后。”樊灵枢的声音令赤松涟猛然从浓稠的回忆中惊醒,她抬头,眼角的泪水稍纵即逝,她有些愣怔地看着樊灵枢,片刻后才理智回笼,垂下头去。月光盈盈洒下,将一切事物都模糊了,樊灵枢看着月下狐后单薄的身影,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或许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强大。赤松涟吸了吸鼻子,忽然轻笑一声,再抬头她已然又恢复了王者的威仪,她转身朝来路走去,似是自嘲道:“我竟然跟你说了这些,也罢,许是我们狐族天生不得专一,婚后我忽然觉得夫君没什么吸引力了。没想到就算我赤松涟也摆脱不了狐族的天性,注定……注定做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呵,竟还痴心妄想什么爱情。”樊灵枢看着赤松涟渐渐走远,不禁抱着肩膀打了个哆嗦。他才不爱听这些你侬我侬的故事,只不过看王后太过忘情,不忍心打扰罢了。这夜晚秋深露重,他全身湿淋淋的感觉快要冻死。“要是我真有灵力,肯定先把这身衣服烘干!”他嘟囔着,冻得牙齿打架,准备先回房间换件衣服再去找杜若。可能是冷得手脚不协调,樊灵枢一步迈出去居然滑了一跤,他眼疾手快地搂住了旁边的树干。树干是真树干,可不知是天冷冻脆,还是怎么着。樊灵枢一搭手,整棵树竟然都倾斜过来!地面似乎随之塌陷,周遭轻微颤动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终南山地势陡峭,樊灵枢整个人无处借力,直接顺着山坡滚了下去!不知滚了多久,樊灵枢只觉得自己吃了一嘴的树叶,然后忽然身下一空,整个人失重般跌落进一个大坑里!“坏了。”樊灵枢耳边过着呼呼风声,心道:“别是谁挖坑来捕猎的吧?待会儿掉下去还不得万箭穿心……”这坑似乎特别深,他掉了半天,终于在坑底传来沉闷的响声。底下没有竹箭,但樊灵枢不太走运,掉下去的时候脑袋磕在一块突出的木桩子上,直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樊灵枢醒过来的时候有点懵,他仰面躺着,透过洞口能看见一块圆形的天空。几颗星星漫不经心地挂在那,他一时间不知道今夕何夕。思维像团浆糊一样僵在脑子里,洞口却忽然飘下几片枯叶,接着探出一个小脑袋来。狐狸?樊灵枢眯着眼睛看去,那小狐狸也竖着耳朵打量他,坑底坑外对视片刻,那小狐狸忽然把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露出十分狡黠的样子,接着它蓬松的大尾巴一甩,得意地转过身去对着樊灵枢开始呲尿。嚯!樊灵枢猛地弹起,脑袋一晕又跌了回去,好在这坑够深,那道晶莹的水柱飘然而下——全部呲在了土壁上。原来是在山脚下遇见的那只小狐狸,樊灵枢反应过来,忽然觉得沮丧,没想到自己这一跤竟直接摔到山脚去了!他不可能滚出那么远的距离,只可能是触动了什么机关,然后抄了近路。可是谁会专门弄这样一个陷阱?有什么目的?樊灵枢脑子刚转起来就一抽一抽的疼,他伸手按上去,后脑勺肿了一个大包。那小狐狸看他躺在坑底半天不动,原本朝他挑衅的尾巴也不甩了,似乎是刚报完一箭之仇,又开始cao心起这个“仇人”来,它急得嗷呜两声,一对前爪扒得洞口土沫纷飞,但没用,樊灵枢不懂兽语,不知道它在示意自己什么,况且,他也没力气坐起来。小狐狸在洞口转了两圈,转身跑了。四周安静下来,只有风刮过洞口形成的呜呜声,樊灵枢半阖着眼睛,忽然怪异地笑了笑,他觉得这里就像个牢房,各种方面都很像。谁能想到他出去透风会透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谁能想到树叶堆里还藏着这么一个大洞?荒郊野岭,这次大概没人会来帮他了,要出去只能靠自己。樊灵枢倒不是很急,他擅长苦中作乐,只是这一次有些棘手罢了,他头晕得动不了,那么接下来他该怎么出去呢?接下来……接下来他听见了一个女声,有些犹豫怀疑的声音:“这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要干什么?”尽管已经安慰自己没人来很正常了,可是在听到杜若声音的那一刹那,樊灵枢心头还是重重一跳。不知道哪根神经没搭对,他甚至觉得眼眶很热,然后——然后被小狐狸拖着裙角拽到这里的杜若,听见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傻徒弟!师父在这儿呢!”夜深人静,震飞三只小鸟。……樊灵枢无语地看着杜若趴在洞口笑了半柱香的时间,又更无语地看着她干脆利落地跳了下来。他怒目圆睁,一句脏话在嘴里来来回回滚了数次,最后终于被他以理智吞了回去。樊灵枢挣扎着扯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我的好徒弟,你下来干嘛?”“带你出去呀。”杜若答得理所当然,一脸无辜。“你确定你能?”抬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洞壁直上直下,又窄又深。杜若咽了口唾沫,摩拳擦掌地背起樊灵枢:“不试试怎么知道。”不等樊灵枢说什么,她裙角飞扬运起灵力,刷拉一下纵身跃起,举手投足翩若惊鸿……来回飞了三次,满头尬汗地落回地面。“嗨呀,师父你别说,还真有点施展不开呢!”“……少……少装可爱。”樊灵枢脸色煞白,咬牙切齿地说了这句话,忽然他神情一变,紧推了杜若一把:“放开……要……吐……”“……师父。”看着跪在一边吐得昏天黑地的樊灵枢,杜若手脚不协调地凑过去,给他顺了顺后背,她一般只有在发现自己做错事的时候才会乖乖叫樊灵枢师父。显然,傻徒弟三个字没白叫。樊灵枢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黑着脸用帕子擦嘴,杜若就可怜巴巴地看那洞口,好像希望能用目光造出一架梯子似的。她声音像要哭,委委屈屈道:“师父,你说咱们怎么办啊?”樊灵枢微微抬头睨了她一眼,杜若紧张地陪他跪在边上,额头上汗津津的,看起来有些惨。啧,摊上这么个徒弟只能认栽了,他叹了口气闭着眼睛按上眉心:“别慌,等我头不晕了再想办法。”“头晕,应该是刚才摔的吧,师父你来靠着我歇一会儿。”杜若一心将功补过,直接扣着樊灵枢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