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结丨景元
— 进了神策府青簇像一阵风似的刮到你面前,抓住你的双手欲泪如雨下,将军他……将军他…… 他怎么了?竟然连青簇都急成这样,你也跟着紧张起来,景元虽不显于武力却也只是相较之下,又有神君庇佑,谁人能伤他至此? 青簇他了半天抹了一把眼泪(并不存在),说您自己看看吧,来晚了就见不到了。 你心中警铃大作,奔向内室一把推开门径直到床边去,被褥凌乱却不见人影。 上哪去了!?重伤还乱走动……你心里一沉,已经将他从前那些不对付的列了个遍。 “师——叔——!” 小孩子脆生生的童音。可同门之徒早已成人立命,你还疑心她是否给景元找了个师弟。再一瞧,点儿大的棉花团子似的飞过来挨在你腹前。蹭蹭。 格外粘人。 “?” 怎么变小了?你噎住,提溜起小猫崽儿左看右看。没受伤,白嫩着呢。 他扑腾两下,脸颊软乎乎鼓起来。怎么感觉活泼些?你把他搁到床上。 “青簇和符玄都急坏了。” “不骗过她们怎么骗得到你?” 你没忍住蜷起手指蹭了他的脸,小小号景元贴过来黏你,抛出火药似的一句话。 “需要丰饶的力量才能变回去。” 在罗浮不可声张。你心中微动。 — “这是办法?” 景元跪在你腿间,含了一点就再进不了半分,小孩子脸小嘴小,你一阵头皮发麻,又舍不得凶他。 有话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镜流这个师父对徒弟要求严苛,剑术精之又精,其他几乎一概不管。你实在看不下去,她根本不是个会带孩子的。 如此你也算景元半个师父,他长相玉雪可爱,惯爱撒娇,你拿他没办法,养千金一样。 他伸舌舔了一下咂嘴,“咸。” 你感觉脑袋发晕。 至少、至少比师姐放养来得好…… “师叔帮帮我。” 血液都凝滞,很快逆流。他又在这时候叫你师叔。十分罪恶,好像诱骗小孩子。 你不知自己怎么夺门而出。景元被呛得直咳。廊下冷风一吹,驱走了jingye的味道,你直直靠在墙上。 门吱呀一声打开,变回去的师侄披着单衣,腰带扎出来好细一截。他头发散着,伸手勾你,被躲开就更可怜,转来拉人衣角。 “让人看见怎么办?” 你不动。 他又望了望远处。 “外面冷呢。” “……进去!” 你忍无可忍,揪住景元发尾拖进去。 “冷死你算了!” “还是师叔最好了。” 你端着水塞他手里,“非得这个?” “没试过嘛。”猫一样的笑脸,好无辜。总觉得忍了又忍还是生气。实在舍不得凶他,只好闷回去,“走了。” “我错了。”景元干脆地认错,仗着你一定心软,可怜兮兮,“不能多留会儿?你一走又不知何时回来,见一面难如登天。” 师父早已堕入魔阴,挚友也成了不能再提的罪人,他又被罗浮大大小小的事务束缚。小时候也还任性,现今却要藏起来所有情绪撑起偌大一个罗浮。你捧他的脸,沿着眉尾摸了又摸,一遍遍摩挲。 “你唤我便回来。” 景元眉眼弯弯,任由你摆弄。虽然具体不知你想起什么,但得了这样一句承诺,也算是达到目的了吧? …… 夜越深人越静,这其实很不对。你结束冥想睁开眼。景元似乎老老实实伏在案边。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不出几秒他回头望,见你睁眼就挨过来。 “公文处理完了?” “堆积如山,怎么一时就消得?捡要紧的先批了。”可怜巴巴软在你膝头,得寸进尺地攀上来。“师叔亲亲我。” 你在他露出来的眼睛上点了一下。 他十分失望。 “好古板,简直像符卿一样。” 你十二分惊讶。 “符玄明明是沉稳。” 景元转移话题。 “那抱我。” 小时候是不愿意被抱的,头也不给摸,浮羊奶一天不断,好容易长得高了。你张开手,感觉自己也成了他头发里的团雀。 一动不动任他抱着。 …… 半柱香过了。 你预备抽身时肩上一沉,景元睡过去了。 埋在颈窝里近在咫尺。你侧过脸看他,终日闷在神策府里不见阳光,白得像纸。然后又想到他小时候其实也白,漂亮得跟雪一样。接着就是神游起更多久远的记忆。 镜流年岁长你,对于剑术天赋异禀。你并不钻研这些,泡在藏书阁里。 苍城沦陷后跟着师姐来到罗浮。她夺得剑首之名,你在藏书阁里;她收了徒弟,你在藏书阁里;她盛名一时,你在藏书阁里。 直到景元带来她入魔阴的消息,你还在藏书阁里。似乎看这些书的时候也能懂师姐的执着。天人寿限将至时会遭丰饶反噬,与你不同。 你低头贴上景元的嘴角。于公于理你该多照顾他,于情于私你愿多迁就。 “师叔。”景元睁眼,不知刚才真睡假睡,“你偷亲我。” 你:“………” 他挪上矮榻压在你身上,外衣滑下去隔着中单一层。腰带都被解开。自己往下摸蹭,激你又起来一回。又自己往下坐。 好急。 有点刺激,你动了动腰。景元就哼唧。他惯爱黏黏糊糊地磨,你捧着他的脸细细啄。“累不累?” 你抵他的额头,轻声道,“等几年卸任我带你去常走的地方。” “那要好等。” “我等得。”你把他耳边的长发拨回去,“我等你从那么点到这么大,多少年再不能等?” 景元金色的瞳眸颤动一下,埋进你颈间开始笑。“……好坏,我那时才多大?” “你现在也不大。” “狡辩。”他撑起来故意坐下很深,“按罗浮法要判九十三年起步。” “换你探我的监?”你翻身压住他。景元道,“受害人还要给犯人送安慰?” 换你笑了,一面凿他一面捏他脸颊,“没良心的,我什么时候不惯着你,这样报答师叔?” 景元反驳不出声,呻吟一串缠着一串,矮塌沉稳的四角也摇摇欲坠。 — “多待几天嘛。”他压在你肩上,沾了冰水的毛巾按在嘴上冷得呜呜几声,话也讲不清了,“神策府什么都有……唔!” 你嗯了一声,“敷着。” 景元又呜呜,挪开毛巾露出红肿的唇。“将军也要有私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