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目断情
牧澜衣等了一会,没见那个女人回来,撇了撇嘴,挪到了床边。 “您还好吗?”相比没出手的季白,牧澜衣一直都在旁边观看了温秦的攻击,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让他当时身为敌人都对这种强大的实力艳羡不已。 温秦抬起头,看着对面小心翼翼、目露崇拜的少年,不知如何,鬼迷心窍的就说了句,“她从不强迫人,所以不会担心她会碰你。” 牧澜衣呆呆的看着他,说话都结巴了,“谢,谢谢,我,我只想,活着回我,我师尊那,没,没想过别的。” 温秦揉了揉太阳xue,“抱歉,我意思是,你只要别惹她生气,就不会有事。” “不不,前辈您不用跟我说抱歉……” 房门被敲了两下,牧澜衣诚惶诚恐的话卡在口中,松口气过去开门,打发了好奇的店小二后,他将比他大好几圈的水桶抬了进来。 “前辈现在沐浴吗?” 温秦点点头,他身上就披了那件外袍,脱下后便直接进了水里,虽然只是普通的热水,却也很好的缓解了酸痛,至于外伤,用灵气慢慢修复就好。 “不痛吗?”牧澜衣犹豫的问,虽然不是什么鲜血淋漓的画面,但刚才一扫而过的场景却总让他无法忘怀,尤其大多是那种敏感的地方,牧澜衣想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这么强大还愿意受这种罪,除非不痛,可又不像。 温秦掀开昏昏欲睡的眼皮,看着纯真好奇的少年,“一点点罢了,你叫牧澜衣?” “嗯。”被记住了名字,少年莫名的有些受宠若惊,“前辈叫我澜衣就好,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温秦摇摇头,“现在不能说,还有以后,你听到的或者看到的,总之任何的,都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牧澜衣迷惑的点点头,“好,其实我也没听见什么。”马车上的那些话,他根本都不好意思听好嘛! 不过也有一些在意的,“前辈真的是要去魔界吗?” 温秦点点头,牧澜衣顿时焦躁的挠了挠头,“但是前辈是人族吧!我们去魔族真的没问题吗?不会被攻击吗?” “被谁攻击?”窗边金光一闪,一个白色的人影落了下来。 牧澜衣立刻退离三尺,远远的避开她,季白挑了挑眉,看着已经泡在水里的温秦,将手里的一把雪莲丢了几只在水里。 那东西一碰到水立刻化作了一股精纯的能量融了进去,看的少年目瞪口呆,“这,这是,圣山雪莲?” “嗯。”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季白看着开始泛白光的水面,“这东西还挺补的,秦儿感觉如何。” 温秦通红着脸,“很,很好。”身体都快烧起来了,搞得他只得运转元神加速吸收这些游离的能量。 “你从哪里弄来的?”牧澜衣直勾勾盯着那些莲花走过来,蹲在了她身边,目光专注的看着那些美的惊人的半透明花苞。 “圣山圣山,不是很明显的地点么,怎么?想要?” 季白看着瞬间变小狗的少年,牧澜衣一个想字几乎都要出口了,又深深吞进了肚子里,面无表情的站起来。 “可是圣山,离这里可隔了万里之遥?” “我知道啊!”季白看着手里还没完全开放的花骨朵儿。 “而且那还是万法仙门的禁地,你们,前辈莫非是万法仙门下来的天界高人?”他一口气说出口,紧张的问道。 “你最好不要打探这些事情。”温秦开口警告。 季白似笑非笑,“你是这么想的?万法仙门?” 她的飞行速度是少有人能比的,又不受大部分结界约束,能察觉她的也挡不住她的冲击,一来一回,除了山上的风暴阻碍了她一下,还真没发现那座山与从前有什么不同。 “不,不是吗?”牧澜衣结巴了。 温秦从水中站了起来,掉落的水珠宛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滚过男人光洁无暇的胴体,全身肌肤透出荧光,吸引走了季白的注意力。 “嗯!果然这才是沐浴的最好材料,就是产量太少了。” 温秦蒸干身上的水珠,走出浴桶,取出新的衣服裹上,光裸的身体才勉强躲开王火辣辣的视线。 他低头系着腰带,季白的手穿过他的腰,替他系好漂亮的花结。 “喜欢吗?” 温秦红着耳朵点点头,在魔宫时沐浴虽然也都奢侈无比,但王亲手去摘的,还是让他觉得甜蜜的不真实。 季白嗅着怀里美人身上的清香,对自己的成果十分满意。 另一边,牧澜衣看着被人随手扔在桌子上慢慢消散的雪莲,“这个,不拿什么装一下吗?”再等下去就都没了。 尽管他看着那一盆水,已经都心碎的不行不行了! 温秦取出一个木匣子,将东西隔空装了进去,丢进芥子空间,“现在出发吗?” “不急,太快就没意思了!”季白眯了眯眼,不知想到了什么,“有其他人联系你吗?” “温岚没有传讯给我。”温秦摇摇头。 “跟我说说那只小凤凰的情况!”她走到桌边坐下,指尖敲了敲桌子。 温秦取出茶具给她沏茶,示意牧澜衣离开。 少年退到门口离开了,关门的瞬间,几个结界笼罩住了屋子。 “墨侧君在您离开后就和黎侧君打了一架,然后带人回了天界梧桐林,这些年也在高调搜寻您的躯体,偶尔会去魔界防线,但都是四处搅乱从不战斗。” “有意思?玉珩能容忍他?”墨行歌的性子可是她在位时都头痛过的,那个男人贪恋权势,高调奢靡,连魔界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张扬的男人,因为玉珩的正君位置,两个人更是没少针锋相对过。 温秦沉默了片刻,“正君只在他上界的时候拦过一下,但梧桐林的族长赶了过来,说凤凰一族本就是天界居民,正君没有资格拦下梧桐的少主。” “也是。”季白忍不住笑了,“她们凤凰族的老祖宗当年答应把人嫁过来时,因为不是正君之礼,就差没和我拼命了。”倒是享受了少主尊荣,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墨行歌出乎意料接受良好,嫁到魔界没多久就迫不及待的让整个魔界都知道他的存在了。 “后来了?” “……后来正君把天尊宫搬到了阵法中,以身做阵眼,再也没出现过。”而阵法一维持就是上千年。 季白挑了挑眉,“他倒是够狠。”怪不得一直没有解体,“看来不是小凤凰了!”小凤凰的实力到现在好像都没踏入天尊之境。 温秦摇摇头,“不一定,毕竟阵法在天界,墨侧君有更多的机会研究阵法也说不定。” “秦儿倒是都要把我说服了。”季白接过男人递过来的茶杯,杯里茶水氤氲的雾气后,温秦面色微红,挪开视线,“那王要召墨侧君问问吗?” “过一阵吧!等他蹦哒的烧了毛再说。”那个小惹事精,她可不想这么快让他找到自己。 “天界还有一人您还记得吗?”看着她喝完了茶,温秦犹豫着说。 “谁?” “荒海那边。”他低声说,“那位也一直很想您。” 季白笑容消失了,“秦儿是说浸月?” “是的,他长于阵法,并且正君没有阻拦他进天尊宫。” “他帮着玉珩镇压我还可信些,龙族当年执意跟我对着干,他跟我玩剜目断情,又怎么会背弃他的族人。” 季白想到当年那个男人,抛下自己的宠爱,义无反顾剜掉双眼,从她魔宫里离开的情景,此事至今,她都无法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