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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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进一早就没见到姬别情,女儿被放在他身边睡着,殿里没有下人忙碌。他抱起琼华疑惑了一会儿,直到班黎端着早膳进来。 “少君今日朝会,一早就出门了,吩咐下人不要来打扰您。城主的人下午就到。” “城主的人?” “是啊,城主说要将您和小郡主接到城主府去住上个把月,”班黎把矮桌端上床,方便祁进在床上坐着用早膳,“还不许少城主前去探望。城主说了,让少城主留在府中反省。” 祁进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背,姬别情替他编了个谎,说是回娘家省亲时遇到山匪,哪有这么回事,可若是姬别情说出实情,依花垣城律法,他是要坐牢的。他又不敢问姬别情护着他的原因,只当是孩子太小,还离不开祁进这个“母亲”。 “现在什么时辰?” “快午时了。” 祁进微愣:“今日朝会的时间很长吗?少君怎么这时候还没回来。” “夫人,少城主说他今日朝中事务繁忙,午膳可能赶不及同您一起用了。” 琼华正伸手抓着祁进衣服上的穗子,她还小,辨别不出祁进的失落。班黎已经在替祁进收拾细软,却也没收拾出什么东西来,几件从娘家带来的衣裳,还有进府之后姬别情置办的一些,都是祁进怀孕时穿的,现下用不到了。班黎有点犯愁,这要是让城主发觉姬别情先前对祁进压根儿就没上心,那还得了。 “夫人,城主府的人到了,在外头候着呢,说是您什么也不用带,城主府里都有现成的。” 班黎松了一口气,正要扶起祁进,小郡主又哭闹起来,祁进只好又坐下哄着,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哄女儿,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只得将医女叫来伺候。 “少城主怎么还不回来,送一送夫人都不行吗?” “你别说了,叫夫人听见怎么办,想挨罚啊?” “可是夫人明明……” 祁进听得模模糊糊,心里的委屈又往上涌,许是姬别情当真厌倦了他整日哭哭啼啼,连送一送他也不肯。他抱起女儿埋着头往外走,城主府的人见少君夫人情绪不佳,也不敢问询缘由,只管将人送进城主府偏院去。城主早早地在外头等,见祁进抱着孙女前来,脸上自是藏不住的欣喜:“琼华来了,快给奶奶看看,这几日长大了一些没有?” “城主,我……” “还愣着,还不带着少君夫人去歇息,这一路马车颠簸哪里受得了,快点!” 祁进张了张嘴,没出声,城主抱走了孩子,一群宫人簇拥着祁进进屋子里去歇着,屋子里的摆设一应俱全,还放了给婴儿用的小摇篮,应是布置过许久的。柜子里挂满新的衣裳,从礼服到日常便装整整齐齐放好,祁进摸着衣架上的披风,心里稍许安慰,无论是不是因为女儿,城主的确是对他这个儿媳上了心的。 “什么人?” “大人,咱奉少城主之命给夫人送点私人物什。” “你还是回去吧,城主有令,少城主一个月不得入城主府见夫人,也不许给夫人送东西,不是咱不通人情,城主之命不可违。” “但是,这……” “怎么了?” 祁进掀开门帘,恰见少城主府的侍从正与宫人争执,听见“少城主不得入府见夫人”,不知是何缘由,便出口询问,宫人犹豫片刻,不知要不要说,祁进难得有了点脾气:“你若是不说,我就自己去问城主。” “夫人息怒,的确是城主下令要少城主在府中禁足好好反省,除了朝会一概不得出门,言道是反省不出如何做一个好父亲,便永远不要来见夫人和小郡主。您也别去找城主问了,这些日子城主正在气头上,免得您跟少城主一样受罚。” 祁进愣愣地应了一声,转身回房坐下,瞥见空荡荡的摇篮,捏紧了手指又放开。他被接到城主府来,原是以为自己终于得了几天清净,却不曾想这清净是用姬别情受罚换来的。他私自逃走本就触犯了花垣城律法,偏偏要姬别情来替他圆这个谎。 到了晚膳时分,琼华才被送回祁进身边,屋子里多了点人气儿,班黎伺候着他沐浴更衣,没敢问起姬别情的事情。 “城主差人来问,夫人可还住得惯?” “你怎么回答的。” “一切都好,事事顺心。” 祁进低头系好中衣带子,女儿刚刚睡下,他一整天分明除了读书什么都没做,仍是觉得疲惫不堪。习惯性地回头找姬别情,只看见装饰华丽却空荡荡的房间,桌上烛火忽明忽暗,没有姬别情惯用的熏香的味道。 “夫人现在要睡了吗?” “不,你去歇息吧,我自己熄灯。” 祁进坐在床头许久才吹灭蜡烛睡下,崭新的被褥柔软舒适,他却怎么也睡不惯,闭上眼睛会想起姬别情抱着他抚去他眼角泪水的样子,就好像他当真是姬别情捧在手里的珍宝,不是一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一晃十天过去,姬别情时常在半夜转醒,摸到身侧毫无温度,才想起祁进被母亲接走。以往他床上是不缺人的,哪怕是跟祁进成婚以后,到祁进怀孕前,他仍旧习惯于纵情玩乐,祁进也从不过问,像花垣城所有恪守夫德的小男人一样容忍他的一切。 别的不会,让祁进伤心倒是熟练得很。如此说来,祁进想要逃离他也是理所当然。许是碰不到才明白什么是想念,怀里空空的,少了那个乖顺却胆怯得要命的美人,心头也像是空了一块。 “少君?” “夫人这些天过的好吗?” “城主府传来的消息,说夫人日常饮食起居都很好,只是睡眠不太安稳,念及小郡主,也不敢服用安神药,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 姬别情点点头,又摇摇头,将人赶出去,躺回床上仍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起祁进分明怕得要哭出来,仍是顺从地扑在他怀里。祁进去了城主府之后他才终于想起来翻一翻被他闲置了十几年的《男德》,祁进的种种,都在这本迂腐得要命的破书里找到了答案,所谓的三从四德七出三不去,每一条都是施加在祁进身上的枷锁。 而他偏偏是这本他最为唾弃的书的帮凶。 祁进正在哄夜里哭闹的女儿,好容易让琼华安稳睡下,揉揉酸疼的肩膀准备回去睡,窗户却忽然被打开,祁进来不及反应,便被从身后紧紧抱住。 “……少君?” 倏地被转过来,祁进愣愣地抬头望姬别情,不可置信似的,又想起城主的命令,慌忙挣脱姬别情的怀抱,跑到窗边把窗户关好,站在窗前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姬别情叹着气走过来抱他。 “明明是夫妻,”姬别情低头咬他的唇,“怎么见一面跟偷情似的。” 祁进抓着姬别情的衣服,他本以为姬别情已经厌倦他,甚至都做好了将来被休弃以后出家的准备,总归不能让祁府因为他丢脸。姬别情偏偏冒着受罚的危险偷偷跑来见他,他熟悉的怀抱和温柔得像做梦的吻,眼眶又微微发热。 “少君为什么会来?”祁进大着胆子抚上姬别情的脸,曾被城主一巴掌抽得肿起来的那半边,“被城主发现了要罚你的。” “想你,也想琼华,你不在的时候,我梦里都是你,”姬别情握着他的手,单手搂着祁进,“班黎传回来的消息总是一切安好,我不信他,先前我那样对你,他也对母亲说一切安好。” “……是我不许他说,少君不要怪他。” 姬别情被气笑了:“你就不能替你自己想想。” 祁进答不出话,眼泪又落下来,他叫班黎这样说也不是他有意隐瞒,只是想不明白他哪里不好,他从小到大没有一件事做得不合规矩,姬别情究竟对他不满在哪里,小心翼翼的讨好,拼尽全力想要试着喜欢,都被一次又一次的折辱打碎。如今姬别情又捧着那堆碎片站在他面前,像是要让他把这些都粘好似的,他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也不知道该怎么逃,甚至不晓得要怎么同姬别情解释。 “别哭了,我又不是专程为了惹你哭才来的,”姬别情舔掉他眼角的泪,心里揪着疼,“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走,你别害怕。” 祁进闭着眼睛乖乖地伏在姬别情怀里不动,就当是还在做梦吧,一点点被宠爱着的错觉也好,就算醒过来还是他刚入府时的样子,这一点错觉也够他支撑很久。姬别情不知道祁进在想什么,直觉祁进情绪不太对,把人抱到床边坐下,一边抚着祁进的脊背一边在他脸上乱亲,轻声细语的哄着。 “要不要我留下,”姬别情握着他冰凉的手,试探道,“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得下,受罚就受罚,母亲就我这一个儿子,还能真把我怎么样不成。” 祁进忽然抬头,第一次主动索吻,紧张兮兮地抓着姬别情的衣领,眼角仍是不停地有眼泪往下淌。 “少君,”祁进声音很轻,“陪陪我好不好,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