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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都忙的团团转,就你悠闲。”黄蕊哈哈笑道:“锦玉jiejie,俗话说能者多劳,可不就是说你吗。”锦玉无奈摇头。听见这话,秦画晴刺绣的动作慢了下来,她咬断丝线,微微侧头,问:“母亲有说请了哪些人么?”锦玉走上前,一边打开那几个锦盒一边说:“夫人正让奴婢给你说呢,因为老爷最近渐远朝政,小姐你的及笄礼请的人不多,除了临近的几家和老爷交好的同僚,便只有太常丞丁家、兵部尚书詹家、卢家、哦,对了,还有李赞李大人。”“李大人?他怎么会来?”“谁知道呢。”锦玉也十分纳闷儿,“听夫人说,是李大人主动提的,今儿上午已经托人送礼过来了,一对翡翠镶金玉镯,一对四羊双耳青铜鼎,特别是那多宝流光金步摇,当真价值不菲,打开盒子的时候夫人都赞叹不已呢!”秦画晴蹙眉道:“那可真是太贵重了。”李赞此举到底什么意思?他曾经在永乐侯寿宴上挖苦过对方,难道自己及笄礼,他也要来闹一闹?可是不对啊,若无诚心,是不可能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秦画晴百思不得其解。锦玉打开锦盒,里面是张氏让翡翠阁打造的两副崭新金丝头面,光彩夺目。秦画晴伸手摸了摸头面上的攒珠,叹道:“又铺张了。”“一生只有一次,小姐你也莫因此烦扰。”说着,锦玉便拿起一婴戏莲纹金钗,在秦画晴发间比划,“昨日翰林院编撰赵大人托程夫人来府中替他幺子说亲,被夫人一口回绝。他那幺子百事不成,家中侍妾三个,连考六年还没及第,老爷看得上他才怪。所以小姐你放宽心,老爷夫人绝不会乱定你的亲事,相貌才学那得样样拔尖儿才行呢!”秦画晴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上辈子永乐侯世子不也看着人模狗样吗?可她嫁过去,哪有半点幸福可言?二八章贬谪入了夜,窗外又飘起大雪。京城的天气就是这样,夏天热得很,冬天冷得很。屋子里烧着暖烘烘的炭盆,秦画晴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叹了口气,翻身下榻,披上狐裘,伸手推开窗户。冷风一下灌了进来,秦画晴眯了眯眼睛,望着幽深寒夜里的树影幢幢,手肘靠在窗框上,托着下巴,满脸郁色。待自己及笄,父母就会张罗她订亲,她这辈子当真是一点儿也不想嫁人。可大元朝风俗如此,女子一旦及笄,越早订亲越好,若是过了十七还不嫁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倘若真要嫁,也必得是她喜欢的人,喜欢她的人。那个人不能像永乐候世子一样三心二意,也不能喝醉了酒便对她大吼大叫,更不能和楚王、郑海端等人有交集。最好还有德有才,重孝重礼,温和儒雅,明辨是非……可世上哪里有这样的人?思及此,秦画晴脑海中闪过魏正则的名字,登时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暗道自己怎能有这样的想法?她拍了拍脸颊,才吹了这么一会儿冷风,脸便被冻木了,但心底却微微发热。两世为人,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思绪。当年和永乐侯世子在一起,也是稀里糊涂的,订亲、拜堂、为人妇,一切井然有序。然后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纳妾、彻夜宿在别人床上,表面还说不得,为此争风吃醋,攒怒生气,窝在那深宅里白白蹉跎了青春年华……那种滋味她不想再忆起,今生也不会再重蹈覆辙。细雪飘进,秦画晴脑子里也清醒了些,她唉声一叹,合上窗棂。***这一睡,便近晌午。锦玉轻轻推了推秦画晴,却见她昏昏沉沉,说话也含糊不清,忙伸手一探,额头竟是guntang。“黄蕊!”锦玉失声惊叫,黄蕊忙从外面奔进屋子,“锦玉姐,怎么了?怎么了?”锦玉又摸了摸秦画晴额头,急道:“快去告知夫人,小姐发烧了,立刻请梁大夫过来。”黄蕊一瞧,窝在床铺里的女子面色发白,立刻点头,“诶!”她跑的太急,险些将门口的百鸟屏风撞倒。秦画晴虽然昏沉,但意识还算清楚。估计是昨晚吹了风,这一下就病倒了,她讨厌冬天不是没有理由啊……张氏和秦获灵很快便赶了过来,张氏给秦画晴头上换了一块湿帕子,心疼极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就病倒了?眼看过几天便是你及笄礼,你说你……”“娘,你少说两句,阿姐还病着呢!”秦获灵不满的打断她。张氏语气一顿,看着秦画晴苍白的小脸儿,这数落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张氏伸手捋捋她耳边濡湿的头发,眼底满是疼爱,过得一会儿,梁大夫背着药箱来了,隔着帘子静静诊脉,随即道:“夫人大可放心,不过是普通风寒。开几副药,用小火五碗水煎成一碗,按时喝三次,烧一退便无碍了。”张氏道了谢,让秦获灵亲自把梁大夫送走,这才转回秦画晴榻前守着。锦玉将熬好的药端到榻前,张氏接过碗,亲手喂秦画晴喝下,秦画晴虚弱的说:“母亲,你别担心,我很好……”话音未落,人便又虚弱的昏睡过去。秦获灵和张氏守了一会儿,嘱咐锦玉好生伺候秦画晴,让她安静休息。秦画晴做了一个梦,梦见宁古塔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将她掩埋,带来刺骨的冰冷,最后一眼,却是父亲人头落地的样子,血腥至极。她一哆嗦,便睁开了眼,却见自己脚边放着两个汤婆子,锦玉正支着下巴在她榻前打瞌睡,桌上的蜡烛几欲燃尽。窗外积雪压断枯枝,发出“咔擦”轻响。“锦玉,给我倒杯水。”说话出声,竟是无比嘶哑。锦玉陡然醒了过来,忙站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小姐,你睡了一天一夜,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秦画晴就着她手喝了几口,觉得嘴唇不干了,才道:“头还有些晕,身子也无力气。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锦玉又给她倒了一杯,道:“子时三刻了。”“几月几日?”“明日一早,便是冬月初六。”锦玉给她掖了掖被角,“夫人说了,若小姐你还是不舒服,及笄礼便往后挪几天。”秦画晴颦眉摇了摇头:“这怎么行?我再将养一日也就差不多了,如期举行便是。”锦玉点点头:“梁大夫给的方子剂量大着呢。奴婢只是奇怪,小姐你好好地怎么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