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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航之身子晃了下,他紧盯着桌上倒扣的纸牌,眼中爬上血丝,表情狰狞得完全失去了以往知识分子的模样,彻底是个失去理智的亡命赌徒了。这一次,蔺航之赌了他的整只右手。柯尔柏洛斯默默在一旁主持着赌局,他开始发放公共牌,前三张纸牌被掀开,分别是梅花q,方块2,和小王。打碎的红酒瓶没人收拾,酒香弥漫充满了整个棋牌室,直叫柯尔柏洛斯想起那飘渺在主人卧房里水烟的味道。他垂眸自上而下的望向青年,目光中含着的却仍是仰视的崇敬和爱慕,思绪恍然间回到了数年前。在被莫先生带回赌场的好一段时间,柯尔柏洛斯其实并不跟在他身边。那个伸出尊贵的手将他从泥淖中拉出的青年似乎忘记了这个买来的奴隶,柯尔柏洛斯被带到安保队,经过短暂的训练后,成为了一名打手。他一连数周都没能再次见到那个赐予他名字的人,心中留存的影子却愈发清晰。直到他来到赌场的第六周,第三十九天的晚上,一个输光了全部家当的客人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同荷官发生了争执。柯尔柏洛斯赶到时,已然癫狂的男人正试图逃走,被他打伤的荷官捂着额头倒在桌边,血顺着指缝留下。在男男女女的尖叫声中,柯尔柏洛斯身形矫健如猎豹,他抓住了他,将男人的胳膊按在赌桌上,取下腰间和他出生入死数年的波斯弯刀,手起刀落,砍下了他的左手。“这是你违背赌场规矩的惩罚。”男人的惨叫中,柯尔柏洛斯闪电般抓住他另一只手按在桌上,染血刀锋泛着寒光,砍下他的右手。“这是你伤了荷官的惩罚。”甩去刀尖上的血,柯尔柏洛斯不再看那倒在地上痛苦翻滚的男人一眼,他环视一周,被他眼神扫到的人们无论是赌客还是员工,全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我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够遵守赌场的规矩,这样大家都高兴,我们正当做生意的,也不愿意见血,对吧”半个小时后,柯尔柏洛斯在后台换着衣服,正当他琢磨要怎样才能洗净白衬衣上的血点时,主管找到他,道“老板要见你。”于是他被带上了私人电梯,上到二十三层,时隔三十八天十四小时,终于又一次见到了那给予他希望和新生的主人。卧室里只开着几盏小灯,昏暗的光线中,青年靠在躺椅上,叼着水烟嘴。桌上造型华丽的水烟瓶中咕噜噜煮着,袅袅烟雾顺着软管被吸入口中,咽进肺里,最后从鼻子和唇缝中飘出。他面朝着窗户,望着外面繁华的点点灯火,只留给他一个侧脸。柯尔柏洛斯在卧室门口迟疑了下,最终步子极轻地走过去,他单膝跪下,将头垂得很低,盯着深红色的地毯,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你把我们的客人都吓坏了。”过了许久,莫先生终于轻声说道,他偏过头,垂眸俯视着似乎要将头低到泥土里的男人,他后颈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脊背上坚实的肌rou因为这个姿势鼓起,磐石般撑起黑色西装。“你叫什么名字”“柯尔柏洛斯,主人。”柯尔柏洛斯抬起头,他仰视着青年,那眼角眉梢间的慵懒,两滴泪痣的浅淡色泽,和微红的唇珠,全都和他心目中的模样重合。那时柯尔柏洛斯并不懂那在他心底微微冒头的情愫,名为爱慕。莫先生点点头,他重新咬住水烟嘴深深抽了一口,于袅袅烟雾中道“去找修斯领你的奖励吧。”一直到柯尔柏洛斯离开,莫先生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不曾挪动,他像是完全融化在那张舒适的躺椅上了,独自一人待在豪华的房间中,抽着水烟,望着外面的世界。慵懒至极。当董征吻下来时,崔左荆已经连手都不愿意抬起了,他现在只觉的连动一下手指头都是那么的累,如果可以,他真想永远的躺在这张舒服的沙发上,什么都不用干,直到老死。疲惫和厌弃是何时悄然出现在他身上的,崔左荆已经不想去思考了,要去收回碎片反正也不是特别着急的事,先休息一会儿,等明天再说吧。董征温暖的唇落在他额头,鼻尖和唇角上,但崔左荆懒得给他任何回应,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瘫在沙发上,任凭董征的动作一步更比一步的过火。通过我进入无尽痛苦之城莫先生给的奖励是将他提拔成了安保队队长,现在柯尔柏洛斯每周都有一次登上电梯,向他汇报情况的机会了。柯尔柏洛斯无比珍惜这次机会,主人很少会亲自下来视察,所以每七天,他就只有这十几分钟的功夫可以看到他。柯尔伯洛斯做事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赌场在他这尊杀神的看管下无比安定,从那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出过事了,但柯尔柏洛斯却盼着能有一两个人出现打破这种局面,他需要一些风波,一些能成为谈资的事情,才能不至于在每次汇报时都是翻来覆去的那几句“一切正常”。他想要得到主人更多的注意。来到赌场的第十一周,柯尔柏洛斯照常登上顶层汇报情况,敲过三下后,他轻轻推门。莫先生刚洗完澡,披着浴袍坐在床边,光脚踩在地毯上,贴身侍女安吉拉正为他擦拭头发。注意到门口的柯尔柏洛斯,安吉拉手下动作一顿,不留神把青年扯到了,莫先生皱了下眉头,没有呵斥,只是道“你要把我扯秃吗”“对不起主人,我不是故意的。”安吉拉吐了吐舌头,赶忙低下头专心工作不去看那有着深蜜色眼瞳的安保队队长,面色不易察觉的泛红。她跟着主人已经有好些年了,从十四岁就作为他的贴身侍女,如果不是出了大差错,主人是不会批评她的。柯尔柏洛斯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沐浴后微微泛着粉色的皮肤,从乌黑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脖颈滚进锁骨的凹陷处,最终滑落进睡袍的领口。少女拿着毛巾,手指在他发间穿梭,做错了事情,却仍能像个娇俏的孩子一样不受任何惩罚。她可以靠得那样近,可以那样触碰主人,可以和主人轻松地说话。莫名的情绪浮上心头,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张开口器啃咬着心脏,让他不禁攥紧了拳头,酸涩泛上舌根。柯尔柏洛斯从未那样鲜明的感觉到,什么叫做嫉妒。他多想那个陪在主人身边的人是自己啊。“柯尔柏洛斯”莫先生终于看向一直没有进来的男人,“在哪儿站着干什么”柯尔柏洛斯攥得骨节都在咯咯作响的拳头骤然松开,那声对他名字的呼唤瞬间将他安抚了。他稳步走过去,在床边单膝跪下,向以往那样,沉声道“主人,我来汇报上周的情况。”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