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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只是,在一種不能繼續待在那兒的念頭強迫驅使下,尚人逃開了。握住門把的手,一直止不住顫抖。門是用推的?–還是用拉的?陷入一片驚慌的腦袋,連這個也想不起來……喀鏘喀鏘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將門打開。就這樣,尚人彷彿往前傾般摔進房內,接著便立刻反手鎖住房門……雙腿無力地趴坐在地上。(怎麼回事?)尚人用手掌揪在猶在怦怦鼓譟的胸口,捫心自問。那個,究竟、是什麼–?(我是…怎麼了……)為什麼,自己會倉皇失措地從雅紀眼前逃開呢……尚人不懂。不對。自已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抑或。只是不想去知道–而已?現在的尚人甚至連這都無法分辨。唯一知道的是,雅紀驚愕地望著自己的雙眸,好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哀傷。之後,又過了一會兒。突然有人敲門。尚人「啊」地揚起臉,搖搖晃晃地起身。但–那一刻,伸往門把的指頭,卻因猶豫而顫抖著。於是,彷彿早已看透這一幕似地–「尚,是我。」門外的雅紀說。尚人好幾次用舌頭舔濕乾澀的唇瓣之後,緩緩地,將門打開。怯生生抬起的視線前端,是一如往常的雅紀。僅是如此,尚人便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他想,自己大概有哪裡弄錯了吧。「我可以進去嗎?」「……嗯。」雅紀走進房裡,將尚人扔在樓下的書包擱置在桌上。「謝……謝…」尚人僵硬地說。雅紀直接在床緣坐下。不知何故,剎那間,房間內的空氣似乎開始沙沙作響。尚人脫掉上半身的制服,掛在衣架上,隨意坐在書桌前的椅子。「期末考……是今天結束嗎?」「啊……嗯。沒…錯。」「考得怎麼樣?」「馬馬…虎虎……」為了轉移焦點而硬擠出的對話,顯得非常不著邊際。尚人輕輕垂下眼簾,不想去看雅紀。彷彿敗給尷尬似地,雅紀落下重重的嘆息。「尚,過來這邊。」然後用極度柔和的聲音,呼喚尚人。不過,那份柔和的背後……似乎附著某種不尋常的東西,讓尚人無法離開原地一步。「尚?」如同平日一般,雅紀以獨特的腔調呼喚尚人的名字。不過,就連那個,也讓現在的尚人感到沈重無比。「尚?你怎麼啦?」雅紀的語氣一如往常。即便如此,無法言喻的不協調感–卻怎麼也揮之不去。不過。「尚……你沒聽見嗎?」雅紀執拗呼換的柔聲,卻在耳裡……心裡盤旋不去。然後,就像是終於死心般,尚人抬起眼睛。雅紀不帶一絲笑意的金茶色瞳孔,一動也不動地凝視尚人,輕輕對他招手。「過來,尚。」瞬間,尚人體內,似乎有什麼……隱隱地刺痛著。如同受到金茶色瞳孔吸引般,尚人僵硬地走上前。僅僅幾步的距離,卻是如此地–遙遠。會那麼想的尚人,或許早已被雅紀牢牢地擄惑了。尚人並沒有從雅紀身上逸開視線。於是。雅紀的神情陡然緩和下來,並攫住尚人的手讓他坐在膝上,從後面摟住他。如往昔一樣。然而,動作卻遠比當時強勢。突如其來,令人懷念的–但也出乎意料的肢體接觸,讓尚人渾身僵硬。自己好歹是國一生了,這樣子的姿勢未免太……比起不好意思,完全被雅紀攬入懷中,身體居然動彈不得的事實,更讓尚人覺得……打擊。尚人以為自己早就不是從前那個小孩子了。不但個子長高許多,連體重也相對地增加。可是……完全比不上雅紀。接著,尚人驀然驚覺,雅紀彷彿能將自已整個包覆住的胸膛、手臂,全都遠比記憶中強壯。尚人受到很大的刺激。雅紀在自己這個年紀時,早已是個大人了。然而,現在的他,卻是成熟數倍、不折不扣的男人同樣是哥哥,如今,雅紀正以尚人所不認識的男人形象,出現在他面前。模糊不清的、母親的喘息。呼喚著父親名字的尖細嬌聲。然後,尚人……想起來了。從母親房裡走出來的雅紀,是僅在褲子上方披一件襯衫的半裸模樣。霎時–彷彿有人在尚人口中–不,是在胃部附近強行塞入冰塊般,讓他渾身打起哆嗦。(不…會、的…)尚人咬緊唇瓣,極力想把掠過腦海邊緣的念頭趕出去。接著。「怎麼了,尚。你會冷嗎?」直到雅紀輕聲低喃,尚人才發現自己正在微微發著抖。「尚?」意識到這點的瞬間,尚人的恐懼感一口氣飆到最高點。雅紀–好可怕。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哥哥的雅紀,到底,在想什麼?正因猜不透,所以才令人害怕。偎在雅紀懷中的尚人,嘎答嘎答地不停發抖。後頸的顫慄不用說,恐怕連撲咚撲咚的心跳聲,也都被雅紀看穿了吧。想到這兒,尚人更是劇烈的顫抖著。他想逃出去,逃出哥哥的咒縳。然而。就好像連尚人身上的哆嗦都屬於自己似地,雅紀將尚人摟得更緊更緊。彷彿欲舔咬尚人的耳朵般,將嘴湊近–「尚……你不會告訴任何人吧?」如此低語著。雅紀並沒挑明,究竟是什麼不能說出去。僅是用溫熱的吐息……「你會保密吧?」逼迫著尚人。雅紀將尚人摟到幾乎無法呼吸,逼迫他接受自己所有的體熱。「能夠守護媽媽的人,只剩下我們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接著又以不容拒絕的甜膩口吻,「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