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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造反呢?请你吃饭还堵不住你嘴?信不信我这就叫人把你丢牌坊外面去?”“诶诶诶,姐,我可是送了礼的,”沐青泽乐不可支地顶嘴,“不给饭吃就不合适了啊。”“礼太薄,不配坐正席,叫厨房给你添碗昨夜的剩饭,自个儿坐大门口台阶上吃去吧!”沐青霜笑着反手抓过一旁小丫头托盘里的净手巾子,照着沐青泽的脸就砸了过去。虽说从前令子都见识过沐家孩子吃饭时的闹腾劲,却是真没见过几十个皮猴子一起闹腾的场面,当下便忍不住扶着额头笑了起来。他们这桌还不算最闹的,隔壁那几桌都有人已经跳起来追追打打了。沐家年轻人坐一起吃饭就是这样,没规没矩,无拘无束,热闹得不像话。却是最最醇厚鲜活的人间烟火气。****作为今日的寿星,沐青霜自是众人劝酒的重要对象。不过她伤势才好,开席之前家医特地过来嘱咐她不宜饮酒太过,于是她便只进饭厅去与族中长辈们实打实地喝了几杯,之后同辈或同龄小辈来劝时,她就举杯沾沾唇表示表示,打着马虎眼儿一路蒙混过关。满院子喧嚣笑语中,贺征的一名护卫匆匆进来,附在他耳旁低声说着什么。沐家的年轻人们闹腾起来本就是脱缰野马,几轮推杯换盏下来,场面就更收不住了。沐青泽带头起哄:“姐,这样,你自个儿不喝,但你总该找个人替你吧?不然就太不江湖了。”一群微醺的年轻人酒壮怂胆,纷纷跟着起哄要她选人。令子都抬眸看向沐青霜,示意她自己可以代喝。可沐青霜却笑着摇摇头,毕竟令子都并不知道这些小混蛋们疯起来能把人灌到什么地步,她不打算让令子都无辜受累,便把心一横,想着索性咬咬牙自己再喝两杯将他们打发了算了。就在起哄的怪笑声快要掀翻屋顶时,正在侧耳倾听护卫禀报的贺征一心二用,抬手轻轻挡开她去拿酒杯的手,极其自然地将她的那个杯子握到了自己的掌心。拎着大酒坛子的沐霁昀见状,哈哈笑着走过来:“沐家的酒桌上没人情讲的啊!既我征叔拦下这事儿了,大家就给他照死里灌,谁都不许怂!”贺征淡淡挑眉,一边对护卫颔首,一边目不斜视地将酒杯递到沐霁昀的酒坛子下。沐青霜右肘支在桌上,托着被些微酒气熏蒸烫红的腮偏头看着他,怔怔好半晌后,既然嘀咕道:“你代喝就代喝,拿我杯子算什么?”院中到处是皮猴子们喧嚣闹腾的声音,她的这句嘀咕迅速就被盖过了。****贺征就那么一边听着护卫禀事,一边在沐霁昀他们的起哄下接连喝了好几杯。等到护卫禀完退下时,他略略凑近身侧的沐青霜,在她耳畔低声道:“钦州那头回话了,咱们今晚就得动身。”他的气息温热,带着淡淡酒香,霎时染红了沐青霜的耳廓。沐青霜躲了躲,唇角扯起点僵硬的弧度:“好。具体怎么安排的,晚些你再告诉我,别在这儿说。”说完,她站起身来,瞧见令子都苦笑着被另一堆皮猴子包围,便于心不忍地走过去:“子都,有个事请你帮忙,你跟我来一下。”皮猴子们再闹腾也知轻重,见沐青霜神情一本正经,便任由令子都跟她走,转而抱着酒坛子找别人的麻烦去了。沐青霜带着令子都一路走到中庭才停下。“你还好么?不行我叫人给你拿点醒酒汤,喝完你去客院躺一会儿?”沐青霜关切地看着他。令子都有些难受地闭目苦笑片刻,才缓缓道:“醒酒汤就不必了,但是得躺会儿。你沐家还真没一个省油的灯。”“是是是,我大意了,原以为他们不会太过招惹你的。”沐青霜笑得有些自责,对站在廊下的一个小厮招招手,吩咐他去客院给令子都准备房间。那小厮领命离去后,令子都醉眼朦胧地凝视沐青霜片刻,有些踌躇地开口:“我想,问你个事……”他此刻渐渐酒意上头,说话变得极慢,口齿都含混起来。“我瞧着你这样子都不大清醒,你确定要这会儿问?”沐青霜好笑地觑着他。果然,令子都背靠廊柱,抬手扶着渐渐发沉的脑袋,似乎好半晌没想起自己原本要问的是什么。沐青霜也不催他,就静静站在旁边陪着,怕他一个不当心就要站不稳了。静默良久后,沐青霜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回头见是贺征,一时有些语塞。令子都也听到响动,勉强睁开眼,一见来的是贺征,立刻就想起了自己的问题:“哦,我是想问……他说……”他抬手指了指贺征,醉意醺然的眸中浮起小孩儿被欺负似的委屈之色:“阿征他说,他是你的童养婿,是真的么?”沐青霜满脸震惊,瞪大眼睛看向贺征。贺征立刻周身僵直地定在她跟前,薄唇抿紧,一瞬不瞬地屏息望着她。像皮孩子背着大人闯了祸,满以为已经瞒天过海,却又猝不及防被当场抓包,心虚与赧然起飞,无助共忐忑一色。沐青霜徐徐捺下心中震惊,眼神古怪地在他俩之间来回逡巡片刻,狐疑地稍稍眯起杏眸:“你俩……怎么会谈起这个事?”“他偏问!”“他显摆!”真是“患难见真情”,俩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互推黑锅。沐青霜嗤笑出声。方才那小厮小跑着去而复返,扶住令子都请他去客房休息。令子都晕乎得越发厉害,揉着额头就跟他走了,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还没得到沐青霜的回答。沐青霜想了想,扬声对那扶着令子都走出几步远的小厮道:“记得叫人给他备醒酒汤。”待小厮扶着令子都走远,沐青霜才双臂环胸,冷冷睨着还僵身杵在跟前的贺征。“你倒脸大,凭什么唬人说你是我童养婿?你有文定婚书吗?你有信物吗?你说是就是啊?”贺征有些无力地抿了抿唇角,一股寒意蓦地从他脚底蜿蜒而上,涌进心尖,涌进头顶,冻得他整个人如坠冰窟。当年在金凤台古道的河畔,他对这姑娘说过的话,如今她一字不差全还回来了。什么叫自作自受?看他此刻的下场就知道了。“我那时……是有原因的。我……”“别急着解释。我说过,这会儿没闲功夫跟你翻旧账,”沐青霜冷笑,“等从钦州回来再一笔一笔慢慢算。”“哦。”贺征讪讪闭嘴。沐青霜恶狠狠白了他一眼,顿了顿才又道:“说吧,晚上几时出发,具体如何安排,我该准备些什么。”若说先前的贺征已如坠冰窟,那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