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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给你做双雪鞋,路就好走些了。”所谓的雪鞋,就是用树枝编成一个圆盖,绑在鞋底下,使身体的重量分散在较大的面积上,从而不会陷入雪中太深。雪野中偶然也会有几丛灌木,李越折了些枝条,编了两双雪鞋。有了雪鞋,两人的行进速度果然快了许多,但饶是如此,太阳刚刚偏西,王皙阳仍是走不动了。不只是累,肚子更是拼命地叫,抗议着这种长时间不进食的行为。只是这次他一声不出,尽管眼前已经有些金星在闪来闪去,仍然拖动着两条沉重的腿跟在李越后面。李越也饿,不过至少他昨天还吃了一块马rou,比王皙阳是好多了。他还能走,可听着王皙阳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也只有停了下来:“休息一下吧。”王皙阳摇头,他怕自己坐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不用,走吧。”李越皱皱眉,四处看看,希望找到哪怕一点可以果腹的东西。但四面茫茫,除了无边无际的白雪和几丛灌木,什么也没有。他们不是牛羊,没法靠啃树皮过日子。李越弯下腰在雪地里扒了一会,找出几条草根来:“吃了。”王皙阳一声不出,接过草根就往嘴里塞。一口嚼下去说不出是涩是苦,他知道自己若是嚼烂了肯定会吐出来,干脆不去咀嚼,直着脖子就往下咽。李越看着他,眼中慢慢露出一丝笑意,自己也拔了几根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道:“天快黑了,前面有个山坡,我们去过一夜。明天路上说不定会遇到能吃的东西。”这一夜对王皙阳来说好比一年那么长。没有火,没有食物,两人蜷缩在李越扒出的雪窝里,紧紧挤成一团,不停地搓着手脚。身下垫了一层树枝,虽然扎得厉害,好歹能离开那冰冻的地面。王皙阳觉得眼皮沉重得像坠了块石头,几次落下去又强撑起来,抬头看看天上,仍然是满天冰凉的星斗。李越看他一会,伸手把他搂了过来,将他双手揣进自己怀里,双脚也夹到自己腿间:“睡一会吧。时间不能太长,我会叫你。”王皙阳茫然地看他,头脑有些昏乱。李越摇了摇头,把他的头也按在自己肩上:“快睡!”王皙阳喃喃道:“我没……”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完,就沉进了深眠之中。李越搂着他,感觉他的呼吸吹在自己胸前,带着少得可怜的暖气,睡着了还在瑟瑟发抖,是冷的,也是饿的。一天两夜没进食,他受得了,王皙阳受不了。走出万山至少需要五到六天的时间,他可以一直不进食,可是王皙阳不行。必须找点东西给他吃,否则他会先饿死在这雪地里。王皙阳只睡了很短的时间,在他自己的感觉里,似乎才闭上眼睛就被李越摇醒了。他拼命把脸往李越怀里钻,想靠近那点温暖再睡一会,却被李越干脆地拉着坐起来,用力地搓他的手脚和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李越的手很重,王皙阳被他搓了几下就觉得皮都要被搓下来,想不清醒也不行了。李越看他醒过来,就放开他:“自己搓!”王皙阳有气无力地搓搓手,抬头看看天,还是墨色的,不过星星少了许多,看起来快天亮了。离开李越的怀抱,冷气立刻往毛孔里钻,针扎似的,全身上下都成了冰。李越伸出手来,手里还是一小把草根:“吃了,天亮上路。”王皙阳觉得自己仅仅是看见这些东西就想吐了,可还是抓过来就往嘴里填。李越微微弯起眼睛,夸奖了一句:“不错。”然后抬头看看天,“走吧。”这一天比上一天更漫长。李越一路上边走边扒草根,王皙阳就东歪西倒地跟在他后面,一会儿往嘴里塞几根草。走上几个小时,李越就要叫他把鞋子脱下来搓脚。他其实不想搓。因为脚冻木了反而不觉得冷,倒是搓热了之后如同针扎,然后再踩进雪中时几乎不敢落脚。所以他搓脚的时候有点敷衍。李越搓完自己的脚,看看他有气无力的动作,一把拽过来,双手狠狠落在他冰冷的脚上。王皙阳疼得几乎想跳起来,李越却将他狠狠按在地上:“你不想要这双脚了是不是!”王皙阳茫然地望着他。李越反手轻轻一记耳光落在他脸上:“听着!不照这样搓,走不出万山你的脚就会冻掉!”王皙阳耳朵里嗡嗡地响,胃已经叫不出声了,只是紧紧缩着,真正是前胸贴到了后背:“冻掉就冻掉吧,反正我也会饿死,走不出去了……”李越眉头一挑,一记比方才力道重些的巴掌落到王皙阳另一边脸上:“你说什么!清醒点!”王皙阳被打得眼前直冒金星,头脑反倒明白了些,摸摸冻得冰冷几乎觉不到疼的脸颊,轻声说:“我饿。”李越心里颤了一下,把鞋子给他穿上:“走。这里没东西吃,前面可能有。”这个可能实在是太不可信,但事实是如果呆在这里,就肯定没东西可吃。于是王皙阳再次站起身摇晃着跟在李越背后。不过,一直走到晚上再次休息的时候,他能送进肚子的还是只有一把草根。这一夜长得像过不完。王皙阳已经不觉得冷也不觉得饿了,只是胃在不停地抽搐紧缩,一阵阵的痛到全身。他只希望自己睡着了就不要醒来,可是每次刚刚迷糊过去就被李越毫不留情地摇醒,不许他睡,然后就用力搓他的手脚脸颊,力道之大疼得他不得不睁开眼睛。第一百零一次被摇醒时,他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刚刚流下来就被李越抹了去:“不许哭!会冻伤脸。”王皙阳不管不顾地哭泣,发泄着心里的绝望和委屈。李越最终放弃地叹了口气,把他泪水涟涟的脸按到怀里,免得被冷风吹伤,一面轻轻拍他的后背。王皙阳哭了一会,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哽咽着道:“我会不会饿死在山里?”李越尽量轻松地笑:“不会。真要是饿极了我就从身上割块rou给你吃。”王皙阳虽然在哭泣,也不由笑了出来,用一种简直是绿幽幽的眼光在他身上仔细地看:“哪一块rou最好吃?”李越摸摸身上,很自豪地宣布:“哪一块都挺新鲜。”他身上伤痕累累,自从逃出来就再也没药可上,好在天气冷,伤口反而没有溃烂,的确是挺新鲜的。王皙阳用手指轻轻摸摸他的伤口,笑容收敛起来。李越拍掉他的手:“现在还不能吃。”王皙阳没有笑出来,只是把脸轻轻靠在他胸前,喃喃说:“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出去?”李越望望周围,连绵起伏,看不到头。目前下山对他们来说反而比较方便,因为雪面平坦的话可以用薄铁盾滑行一段距离,或者干脆就和身滚下去,但是上山只能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