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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国家动荡,将军再骁勇善战,也没法子保证必胜!"萧戟听得一头雾水,"你说的这些话,我一个字也不懂,攘外不攘外的,跟皇上又有什么关系呢!少卿不要给我打哑谜了,我是老粗,听不懂的。"少卿一笑,"你也不需要懂,我笃定,萧大人不日之内必定喜事盈门。"萧戟更是不明白,但他知道少卿绝不是胡乱说话的轻浮人,朗声一笑,长身立起,"承你吉言了,要真有喜事,我请你喝酒。"顿了一顿,"再过几个月,恐怕国内真有一件大喜事了。皇上和莫府越走越近,那莫家小姐也真是天仙,别说是当个正宫娘娘,就是当瑶池仙母也是成的。"少卿怔住,笑意渐渐冰冷,送了萧戟出门。晚风习习,天上一轮明月,将那新新长出的嫩草镀上了一层银光,树叶沙沙,偶尔一两声鸟鸣,反更显得清静。没有人声的冷清。少卿不知道立了多久,他也不想回去,就这样怔怔立着,忽然肩上一暖,原来木兰拿了一件披风出来为他系上。"将军刚刚醒来就出来吹风,当心又病了。"少卿看了看她,"我这就回去了。"木兰反而拉住了他,迟疑道:"将军不想回去,木兰就陪将军站着。"咬了咬唇,再抬起头来又是那淘气娇憨的神气了,"方才将军对萧大人说的那些话,木兰也听不明白,什么喜事临门啊,难道萧大人要娶妻子么?"少卿摸了摸她的头,"不是娶妻子,是比这一件更大的喜事。萧兄弟再过两日就要领兵出征了。嗯,萧兄弟说皇上主和不主战......皇上恨不得立即将这心腹大患除了去,又怎么会与强盗和谈。皇上要派兵,但他想不到能派谁出去。这样的人可不容易找,又要是可以推心置腹,又要有领兵作战的能力!周醇林死了,兵权空出来了,若是这一仗败了,在声势上便败给了靖海侯,不得不慎重!""莫非皇上是在等将军身子复原?唉,要是将军没有出事,这场仗一定能赢得的,皇上也不会这样烦恼了。"少卿望着天上那轮明月,笑得苦涩,"是啊,世上料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我们终归只是凡人而已......"第二十八章对于少卿说的话,萧戟从来没有怀疑过,这是一种连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信赖,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去信赖一个完全没有血脉关系的人,在他来说,一生之中就只有少卿一个人了。虽然如此,却辗转反侧,一宿无眠,望着窗外明晃晃一轮圆月,想着少卿说话时的神态,心中烧起一把无名火。淡淡的笑,淡淡的目光,极温极润,少卿究竟在想着谁?一片枯叶瑟瑟而落,将之捻碎。默然沉思,忽而笑了,薄薄的唇角勾出残忍决绝,只要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一连几天,和战之争一直是朝廷的主要议题。一干大臣或引经据典或分析局势,两派阵营清晰可见。萧戟默然立于臣列之中,偷眼看去,宝座之上,皇帝一脸淡然,只嘴角微微勾起笑来,似乎下边臣子争得如此激烈,与他没有半点干系。难怪人说帝心难测。暗叹,目光转去,前边空出一个位置,那是少卿惯常站立的位置。不知少卿此刻在做些什么。想到昨天他挣扎着要起身的模样,微微一笑,恨不得立即飞到车骑将军府上。萧戟想着少卿,皇帝也在想着少卿,只是皇帝实在比萧戟高明得多,旁人只见到他莫测高深的模样,谁能想到他心中那无限柔情呢!看了眼那空着的位置,淡然无痕。抿了唇,眼角余光瞥见靖海侯,又复冰冷。暗暗冷笑!一身紫衣,恭恭敬敬,沉默罕言。好一副忠君的模样,一张忠君的面皮,将那颗狼子野心密密层层的包裹起来。皇帝扣柄轻笑,群臣不知皇帝因何发笑,惶然无措。皇帝起身,散朝。群臣俯首,听那衣衫飒飒,渐渐远去。朝罢,群臣议论纷纷,一时不能尽散。靖海侯淡笑不语,负手而去。萧戟和靖海侯擦身而过,忽然怔住,若有所思!往车骑将府来,一夜畅谈,抵足而眠。几日之后,少卿伤势渐好,于萧戟一并上朝。几日之中,战云也在朝廷上空积聚得越发浓密了。正是那日,西戎使者忽然上朝,恳请发兵。向来主张和谈的皇帝忽然一反常态,允了那使者的请求。群臣肚中妄测,有的想是那使者终于感动了皇帝,有的想是一干老臣借由太后的脸面向皇帝施压,更有人想是靖海侯连同几位将军威逼皇帝。靖海侯脸上掠过一丝古怪的神色,抬眸看了皇帝一眼,又默然垂下了。袖中五指紧握,当今圣上是云,风行云不止,千般变化,聚散无常。不由想到皇帝同李福海的一番对话......如此防备着他,待皇帝羽翼丰满,哪里还有他的活路,不如......皇帝颁下圣旨,声音清脆,丝毫不乱,果然早就想得妥当了。靖海侯忽然生出一种被人愚弄的愤怒,再也无法沉默,待要上前力谏,又太明显了......默然片刻,脸上已转过颜色,微笑不语。四方视线交汇,千人千种心思。下了朝,萧戟拉住了他,似乎方才皇帝说了什么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絮絮的只说着今天一定要赢回一局。看着那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脸,少卿有时觉得萧戟真是个孩子。"我本以为皇上会认命你为主帅的。"萧戟搭上少卿的肩,笑出一口白牙,"我倒喜欢这样,以前我们也是一起打仗的。若让我一个人去,反倒无聊得很。"的确无聊!少卿点头,抬眸远眺,掠过高高的露台,与那人撞在一处。微微一笑,也不知那人看不看得见,却侧了身,悄然避开那搭在肩上的手。萧戟浑然不觉,他很不喜欢少卿那淡然疏远的神态。不服,追了上去,并肩而行。忽然风起,随从送上披风,不容少卿抗拒,硬是将自己的那件大红色的披风给他系了上去。露台之上,同样大红色的披风高高扬起,皇帝紧握栏杆,脸上像结了一层冰霜。几日之后,大军出征,麒麟豹旗高高飘扬,坚硬的盔甲反射着耀眼的日光,难得的好天气。皇帝立于高台之上,读毕檄文,举杯为众将士饯行。少卿为主帅,自然不比寻常将士,独自立在皇帝身边。皇帝举杯,独敬少卿。面上始终淡淡,就连目光也是冰冷的。少卿仰头饮尽,看了皇帝一眼,终究无法穿透那层冰障,默然退下。战鼓如雷,马蹄如雷,三万大军宛如一条黑色的巨龙,迤逦出了王都。第二十九章三个月倏忽便过,皇帝在京城,少卿在西戎。深宫大漠,又有什么区别,同样的争斗!初春,开封的河水夹着巨大的冰块翻滚着向下游流去,远远望去一片白色,也看不出哪里是河水哪里是冰,靠近了,才觉得脸冷得厉害。少卿握着缰绳,前面明黄缎面黑色滚边的麒麟旌旗被风吹得猎猎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