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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口,八面威风地扫视,“你们今天到这里来,想必都知道,匪徒猖狂,欺我京师,更是蔑视我军中无人!身後就是家园,你们的父母妻儿即将身陷囹圄,作为男人,你们甘心吗?!”气吞山河的吼喝在众人耳际回荡,直震进他们心里。“不甘!”“不甘!”士兵们昂起头,他的话语激起了众人的血性,一致挥舞起手中的兵器,齐声呐喊,一拨拨雄浑的吼声在宽广的土地上回荡。冯镇一寒凛著脸,抬手示意他们停下,高声道:“今日有此机缘,本将与众位同仇敌忾,舍生取义,誓死保卫我北阳王朝!是男人的就跟我上!”他一马当先,在苦难深重的大地上奔驰,呼呼的风声在耳旁呼啸,伴著他逼近杀戮,身後的士兵精神抖擞整齐地紧随而至,迎接即将到来的残酷的战争。户部尚书林世年病了,他本是不爱管事的人,首辅周贤一死,繁杂的事务就落在了他的头上,他身体不好,没几天就坚持不住了。皇帝没召来户部尚书,只好把户部侍郎童贯叫来。现在是关键时候,童贯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皇帝找他什麽事,但绝不是好事就对了。“童大人,”皇帝现在焦头烂额,把冯镇一派出去才稍稍心安,“你去准备粮草军饷,冯大人征战匆忙,先行的饷银不够,朕得尽快给他补上。”虽然战场离京师只有三百里,但士兵们的吃穿後勤不能落下。童贯一听,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皇上,粮食还有,只是饷银……”“饷银怎麽了?偌大的国库,别说拿不出来。”赵桓在户部做过,知道国库里十分充盈。童贯擦了把额头的汗,暗恨为什麽林尚书偏在这个时候病了,这不是害自己吗?他试著道:“皇上,臣不敢说。”“有什麽不敢说的?朕又不会怪你。”赵桓接过太监呈上来的茶,放在嘴边吹了吹,对童贯的话并不在意。童贯抬起头,满脸的苦悲:“皇上,国库已经空了……”“啪!”茶杯摔在脚下,溅起一抹青烟。“你说什麽?”“国库,是空的……”赵桓几步从龙椅上下来,半蹲在他前面质问:“银子呢?!”“臣……臣不敢说。”童贯趴在地上哭号著磕头,大殿里不断发出沈闷的撞击声。“快说!不然朕将你拉出去斩了!”赵桓威胁道。童贯被皇帝一吓,才抖著身子道了出来:“先帝,先帝把国库的银子都挪进了内帑,现在银子都在……都在皇家内库。”“哦?朕怎麽不知道?”赵桓惊讶。先帝啊先帝,总怕没银子玩乐。“是前不久的事,只有林大人和微臣知晓,先帝不让臣等泄露。”“朕知道了,你下去吧。”赵桓摆手把人支走,先帝的做法他不能说什麽,况且是把银子揽进皇家的金库,供他赵家人花销,赵桓一想只觉得先帝贪婪,於是命太监去内帑核实。这一核实不要紧,结果把赵桓惊得冒出一身冷汗。内帑里除了散碎银子外,库里全空了。赵桓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就是被掐死的张太监,他马上让人把宫里的所有太监聚集起来,罚他们在殿外跪著,谁招赦免谁。他现在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等太监们开口,吩咐心腹将宫里的器皿收集变卖,为冯大人凑军饷。冯镇一率领的东行军队与义军在离京城三百里的地方相遇,一场激战就此展开。距战场不远处的高山上,两个人迎风傲立,仿佛感受不到沙场的惨烈,微笑著负手观战,颇有些俯览江山的味道。南宫第四十二章杀声震天,战场上弥漫著滚滚硝烟,义军经过多次与朝廷军队交战,早就总结出了经验,连续发动火炮猛攻,杀气势不可挡。朝廷军队在冯镇一的带领指挥下,战法沈著老练,有序地抵挡,接著以更猛烈的势头用大炮进攻,毫不混乱。义军遇到了作战的硬敌,看远距离火炮不能取胜,绕到前方杀了过来,朝军也积极迎战,两军顿时杀在一处,血腥和著刺鼻的火药味在空中扩散。震耳的喊杀声被风带到远处,即使隔著很远,大地上的泛起的肃杀悲怆还是能清晰地传递过来,山顶处观了半晌的扎尼沁歪过头,满怀兴致地评价:“势均力敌,有意思。”刘正清负著手,眼神转向那映红了半边天际的炎阳,笑了一声:“自己人杀自己人,有什麽意思。”“哦?”扎尼沁煞有介事地瞧向他,“你的意思是……我是外人?”刘正清上下打量他一番,得出了结论:“现在是,不久之後就不是了。”“哈哈哈──”扎尼沁仰天大笑。他身後跟从的军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们秘密行军至此,集结待发,随时等待扎尼沁的命令,可这两个人一直在谈笑,并没有出兵的迹象。扎尼沁笑罢,饶有意味地道:“那就请刘老板帮我变成自己人吧。”刘正清拽过不远处的马,揽著缰绳一跃而上,一挥马鞭冲了出去。“喂!”扎尼沁情急之下大叫,对方答应给他的东西还没见影子,怎麽能这样跑了?刘正清纵马奔驰,头也不回往山下奔去,听到对方焦急地喊叫,他微微一笑,风中传来从容的回答:“就在你脚下──”扎尼沁气得咬牙,低下头一看,这座山陡峭嶙峋,只有一条路通往山下,眨眼间奔至半山腰的一袭青衣抽出腰间宝剑,潇洒地随手一甩,那泛著白光的利器直飞了出去,稳稳地扎进坚硬的山体。扎尼沁定睛一看,宝剑所在的下方是一片密林,在一闪一闪的剑光反照下黑乎乎似有洞天,他顿时乐开了花,朝那人离去的背影骂了句:“这只老狐狸!”对方却不在乎他的评价,纵驰在山间时隐时现,转眼就消失了踪迹。不知道是硝烟的侵袭还是天气本身的缘故,这几天一直乌云蔽日,压得人心头沈甸甸透不过起来,赵锦自打与赵桓发生那件事後,总是有心结般恹恹的缺乏精神,他在案前抄了几句经文,却觉得自己没用上诚心,落在纸上的字也不干净,干脆把整本经都扯了,烦闷之下打算去找赵桓,把事情说清楚。管家直拦著他,怕外面的乱民惊扰了王爷,赵锦却一刻也不想待下去,眼睛一瞪命小厮们开了门,呵斥谁都不许跟著。外面的惨状远超乎他的想象,衰败、混乱、奔跑……凄苦的百姓在街道上匆匆奔逃,预示著灾难的降临。赵锦虽然见过混乱的场面,但从没有这麽危难无望过,他不禁怀疑,这个国家怎麽了?怎麽转眼就成了这个悲惨的样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