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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大眼睛望着他,重伤初愈后瘦削的脸颊更加苍白了几分。他身子一倾,单膝跪倒在叶黎的床沿上,冰凉的手不自主地抚摸上叶黎同样带着病色的脸颊:“还好你没事儿。”叶黎咽了口口水,下意识想躲,却连眼珠子都动弹不得,坠落在对方纯黑色的眸子。一丝狠厉之色从深邃的眼底迸射而出,与他手上轻柔的动作全然相悖:“我一定会把那个人抓出来的,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一刻,他性格中阴狠毒辣、罔顾人命的一面显露无疑,是为叶黎不熟悉也不喜欢的。他不由抓住了秦穆的手,但心知他是为自己心痛,斥责的话便说不出口了:“你……贺名涵参加今天的股东大会了吗?”“你怀疑是他?”叶黎若有所思道:“这件事最终的获益者除了黛山文化的股东,还有就是青宁资产。最坏的可能是贺名涵自己就是青宁资产的股东之一,又或者是债权人。在你出车祸的同一天,贺名涵公布自己离职的消息,引起股价下跌;与此同时,青宁资产在二级市场公开收购黛山文化的股票……一次性大额收购,是在故意引起董事会的注意吗?”两人对视一眼。秦穆飞速直起身子向门外走去,甚至来不及再看病床上那人一眼。而与此同时,还绑着固定带和夹板动弹不得的叶黎盯着他匆忙的背影,焦急嘱咐道:“贺名涵的股份和青宁资产的加在一起,肯定已经超过了20%。如果他们在掌握部分控制权之后停止继续收购,那么在市场上流通的认购权不但无法稀释他们的股权,还会成为其他收购者进入的壁垒!”秦穆已经披上了大衣,在离开前最后低声问:“告诉我怎么做?”叶黎咬紧牙关。只消一瞬间,他已经做出了某个事关远扬和秦臻双方未来的决定:“如果认购权还没来及过会,立刻联系所有董事;如果决议已经无法撤销,必须要追加认购权回赎条款!”只要有回赎条款,他就有与贺名涵一战的资本。☆、浮光(8)秦穆赶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股东大会早就结束了,行政助理告诉他代董事长带着其他两名董事去了夏宫饭店。秦穆再次追出去的时候,在公司大门外看见了贺名涵同样步履匆匆向外赶的背影。贺名涵坐上的那辆黑色凌志,比他那辆爱骑低调了很多。秦穆隐约猜到有人在车上等着贺名涵。然而他时间无多,夏宫就位于马路尽头的街角,他必须说服代董事长追加回赎条款。方才在电话中,代董事长不肯相信贺名涵和青宁资产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抑或是和贺名涵之间早早有了暗箱交易。秦穆又联系了其他几位董事,得知其中好几位已经在散会后赶回了外省甚至是境外,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召开一次董事会议,优先股认购权的发行势在必行。然而方案和通告在落实后只需要董事的签字,追加回赎条款尚且有可能实现。法务部已经开始草拟股息发行文案。设立回赎条款需要代董事长的授意,众董事签字首肯后便可落实。收购战的战机稍纵即逝,法务部今晚注定要加班加点。从起草到审核,期间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他必须在24小时内落实这件事。下班时分的空出租少之又少,司机也远在千里之外。秦穆拖着条打夹板的伤腿一口气跑到了夏宫楼下,用力扯了扯衣领,在微凉的夜风中出了一身薄汗。与此同时,一辆宝石蓝色双门跑车疾驰而来,急刹在他的身边。车祸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失。秦穆骂了句X,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才看清被放下一半的车玻璃内侧坐着的人。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叶黎苍白的脸色接近透明:“掉头过来时,我看见贺名涵进去了,里面一定有公司的人在等他。你现在进去,同时通知’保镖’带家伙过来。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今晚无论如何要把回赎条款敲定。”秦穆大步上前,抓紧了车窗框目眦欲裂:“你来做什么,谁让你下床的?!”“我逃出来的。”叶黎不以为意道,冷汗却顺着额角缓缓滑落。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身体叫嚣的疼痛,一边说着一边取下了自己衬衣上领针:“快去吧,别管我。还有,衣领塌了,见人前收拾好。”“贺总来了!”代董事长孙任率先起身,满面笑容向门口大步迎去,紧紧握住了贺名涵的手,“公司那边的事就顺利办完了?”贺名涵的脸上一点都见不到的被迫离职的窘迫和黯然,反而有几分喜色:“人事那边的手续已经办好了,办公室也腾空了。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去公司上班,还要孙董为我送行。”“哎,贺总这么说就是拿我当外人了。”孙任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拍了拍贺名涵的肩膀,“你放心,咱们很快就会再见的。”贺名涵笑笑,在余光中有意无意瞄地打量着另外两名董事。孙任立刻道:“都是自己人,贺总快上桌!”一番客套的推诿之后,孙任被推到了主位,贺名涵坐在他的右手边。一巡酒过后,孙任又单独敬贺名涵,一仰喉茅台杯便见了底:“贺总,以后也向我们引见引见青宁资产的人。大家以后都是要共事的,提前建立点私交不好吗?”贺名涵脸色微变,但见在座的另外两人了然于胸的神情,就知道他们也参与了自己和孙任的计划。人越多,每个人的既得利益便越少,风险也就越大。但转念一想事情已经敲定了下来,或许也有那两个人的功劳,贺名涵压下了心头对孙任的不满,笑着也举起了酒杯:“改天一定请几位和韩视后两口子一起吃顿饭!”他举杯要干,却被孙任拦了下来,握住他手腕的力道虽然不重却非常坚决。“老哥你等等。”孙任深深看了他一眼,拿起了酒瓶子又将自己的酒杯斟满,连着又闷下去两杯。贺名涵想拦,但孙任喝的干脆,第二杯下肚后贺名涵就明白这是有事要求他。茅台杯被扣在桌子上,连干三杯后的孙任有些上头,眼神却比方才更加犀利敏锐:“韩幼宁有什么好见的?老哥你现在给她打一个电话,她敢不来?我想见的是你背后——”隔间的软包门就在这时被推开,或站或坐的四人纷纷向门口看去。贺名涵方才出了口气,心想好险孙任的话头被打住了,转眼就看见了本应在医院里养伤的人扶着墙出现在门口。一身黑衣的秦穆将在场的每个人都认真打量了一番,最终冷酷锋利的目光落在了孙任身上:“孙叔叔,我不请自来,没打扰您和贺总的好事吧?”他腿上还固定着夹板,走起路来并不稳当,在众人或戒备或狐疑的诡异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