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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抹去曾经。他们俩是真真切切地相爱过。在孔熙看来,贺铭遥就是个完美男友,帅气又多金。虽然平时话不太多,但只要她说了些什么,贺铭遥必然会呼应,让她感觉到自己深受重视、确确实实地是被他放在了心坎上。她念得是电影学院,出道又早,一路走来,接触过很多人。学校里、圈子里,漂亮女孩很多,也有找了富二代男友的,或者干脆就跟了金主,以求星途顺畅。可以说是人世百态,样样皆齐。贺铭遥和那些人都不一样。他们俩是在谈恋爱。要不是因为贺夫人、因为贺家……如果贺铭遥只是普通男人,小富即安,亦或是略有些拮据。大抵,她走不到今天这万众瞩目的地位,早已嫁做人妇,相夫教子。她甘愿吗?孔熙答不出来——但有一件事,她心里很清楚,这辈子,或许再也找不到一个人,像贺铭遥这样爱她、又能让她爱得深入骨髓的男人。所以听到奚苒那番话之后,她静坐了一整夜,仔细谋划思路。现在,孔熙和三年前已经不同了。她有钱、有人脉、有作品、也有关注度,哪怕贺家在生意场上一手遮天,也不能真对她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来吧?甚至可以说,如果贺铭遥二婚娶了孔熙,还能给贺氏增加点口碑和大众认知。这样,与两个人来说,完全是双赢局面。爱情和面包,她都得要。越想越觉得可行。孔熙不免心潮澎湃起来。只是,她不久前已经去找过贺铭遥,想同他重修旧好,却被他无情拒绝。贺铭遥的态度,显然还是在责怪她曾经不告而别。因为闹得太难堪,她不能贸贸然出手,免得更加引起人厌弃。得循序渐进。孔熙将念头转到了贺夫人这边。这才有了上门拜访这一出。……对此闹剧,奚苒完全一无所知。今年冬天偏寒。才刚一月,江城气温已经逼近零度。出租房里很大手笔地开着油汀,将整个空间都烘得暖洋洋,却一点也不闷。奚苒在茶几上垫了废纸,将电磁炉和菜品都搬过来。为了开得快一些,锅里直接放了开水,又将红油锅底丢进去,开到最大火。没一会儿。锅底汤水“咕嘟咕嘟”,开始冒泡。两人各自调好蘸料,掀开盖,开始往里头下各类丸子。岁三虽是江城本地人,但也不至于一点辣都沾不了。奚苒买的这锅底是微辣微麻,又香又入味,也不会麻舌头,非常适合南方口味。奚苒又去冰箱里拿来了冰可乐,一人一杯,解辣。外头天寒地冻。两人坐在毛绒绒地毯上,围着茶几,吃得满头冒汗。这画面实在惬意。一顿火锅吃了有一个多小时。酒足饭饱。两人前后放下筷子,心满意足,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因为这不是工作场合,而是作为朋友坐在一起,说话自然随意许多。岁三:“奚苒,上次那个……”到底还是没忍住。女人,就算性格内向腼腆,心中依然住着八卦之神、燃烧着八卦之火。更别说贺铭遥这人,人模狗样又神秘矜贵,气质又优越,第一眼足以惊为天人,本就容易让人心生好奇。奚苒就是这样被他吸引住目光。悄悄地。卑微地。无法言说地爱上了。往事理应随风。奚苒笑了笑,压住心中些微涩意,坦然道:“是我前夫。目前我们在办离婚手续。”岁三略有些诧异,眼神定了定。实在很难想象,这般俊男美女组合、天造地设一般,会因为什么原因离婚。再联想到那天情景,她大胆猜测道:“……是因为家暴吗?”毕竟,贺铭遥那会儿就像是要吃人一样。连夜色都遮掩不住他脸色。奚苒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摇头,“不是的。那还不至于。只是感情……破裂而已。”事实上,从始至终,根本没有感情。又何来破裂这一说呢?她自欺欺人太久,虽然本人已经醒悟过来,但对外人谈论时,好歹还是要用语言艺术、来美化一下不堪现实。岁三尴尬地点点头,“哦……这样。”没再细问,转而又聊起了其他事。“……喻洲这人,不是我背后说人,真的,在合作过的导演里,他就是特别难搞的那种,想一出是一出的。还好这次是大项目,有周老师在前面扛着,要不然,真是恐怖。”奚苒听得认真,眯着眼笑道:“但是我怎么看你们俩还挺熟的。”“一点都不熟。他就是那种花花公子,见谁都要调戏几句,之前跟公司里好几个小艺人都有传过。不过咱们公司员工素质很高,公司里的事都不会外传的,所以外面才没人知道。”虽然岁三平时为人低调,专注自身工作,但光线毕竟是娱乐公司。就算不刻意打听,只要不是金鱼脑、没得罪太多人被排挤,平日里工作中随便听一耳朵,都能听出一大堆料来。“这次这个项目也是,我调过来的时候听之前的编剧组有人说,是因为上头看中孔熙,特地拉了投资为她量身定制的。结果总导演派来喻洲,大家都在猜,是不是因为他喜欢孔熙呢。毕竟是投资人之一,有话语权。”“……”听到这名字,奚苒也没露出什么端倪,仿佛浑然不识。午后,阳光不太炙热。姐妹俩围着茶几,相谈甚欢。门外。贺铭遥几次抬手,试图敲门。最终还是缓缓放下。老房子隔音不好,站在房门外,他也依稀能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笑声,还有悉悉索索说话声音,气氛似乎十分愉悦。是谁在里面同她说话呢?是新朋友吗?是上次和周远他们一起走的那个吗?奚苒在江城没什么朋友,才从家里搬走、开始工作那么一个多月,就已经和同事熟悉起来了吗?没有他,她过得很好。这样想来实在让人心情复杂。事实上,贺铭遥昨天便住在隔壁——那通电话,是算着时间打过去。结果却不出所料。奚苒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堵住他后面想说的话。哪怕贺铭遥从小就聪明过人,无所不能,也有些摸不清,在目前这种纠葛下,他该如何将老婆追回来,感觉比追个素不相识的陌生女人还难。律师事务所那边,张律师已经按照指示,将钱退回去、委托也拒了。奚苒一定知道是他做的了。那她……能试图明白他的心吗?贺铭遥不想离婚,不想她离开。也不能接受,她将自己从他的生命中剥离出去,让人撕心裂肺。但是这时候再表白什么,奚苒还会信吗?会觉得他是在花言巧语哄骗她吗?会觉得他只是占有欲发作、才千方百计想将她留下吗?之前,她提到过孔熙,应该是觉得自己还爱孔熙吧?要怎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