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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纱幔中,秦栩君的声音传来:“小菱,你怕打雷吗?”何元菱笑了:“奴婢又不做亏心事,为何会怕打雷。”“你若害怕,可以喊朕。”何元菱心中一暖:“好的,奴婢若害怕,一定喊皇上。”今晚她当值,睡榻就在内寝外侧,与内寝用一道雕花隔断隔开,在同一间、却又隐隐分离。也只有何元菱当值才会睡在此处,若是郭展当值,秦栩君根本不允许他进内寝,守在外头就好。隆隆的雷声似乎还在远处,并没有追赶上来。何元菱打开聊天群,先帝们如脱缰的野马,撒丫头冲了出来。“群主好!”“小菱菱好!”“菱丫头好!”各种称呼全涌了上来。何元菱正色:“@靖显宗显宗皇帝,郑重地跟您说,以后不能称呼我为小菱菱。”靖显宗不服:“朕都叫了这么久,不是早就约定俗成了?”“那也是今日之前,今日起,这个约定俗成就作废了。烦请换个称呼。”靖太祖赶紧问:“朕叫你菱丫头总没问题吧?”何元菱十分和蔼可亲::“@靖太祖欣然受之。谢谢。”靖显宗气死了:“这个称呼也很亲密啊。为什么他可以,朕就不可以?”呵呵,这怎么可以告诉你。皇上叫我“小菱”,你叫我“小菱菱”,岂不是抢了皇上专用的爱称?当然要换一个。何元菱不解释:“反正换一个,可以亲密,但不能rou麻。”这个很通俗易懂,诸位先帝都领会到了。但靖显宗还是很愁:“朕的称呼都很rou麻,朕的嫔妃们就爱朕rou麻啊,朕实在想不到不rou麻的。”还是靖仁宗放下私人恩怨,提醒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你也可以叫何姑娘、小何、元菱、阿元……”靖显宗叹气:“唉,怎么都不如小菱菱来得亲昵。不过,还是谢谢父皇。@何元菱要不朕叫你元元?”元元就元元吧,只要不叫小菱菱就好。总算搞定了称呼问题,何元菱开始说今天发生的事。一说才发现,今天过得还真精彩。早上自己罚了一批人、打断了两条狗腿,还选了几十名识字的宫女,午后又出了一趟宫,打了一场畅快淋漓的群架,并牵出俞达这个大贪官。不过,何元菱把雅珍长公主那段给隐了,没说。毕竟先帝们都是唯我独尊的家伙,大概不太能接受长公主这么豪放不羁的性格。诸位先帝对秦栩君简直是越来越满意,纷纷觉得他在这次俞达事件中扯进聂闻中,实在是非常巧妙的一招。七嘴八舌地吹了一阵彩虹屁,突然,靖高祖道:“朕想到一事,俞达那老家伙万一抵死不认账,把这些欺行霸市的行径都推给家奴,就有些难办。”“有理。朕倒是疏忽了。”“这么一说,朕也想起来当年真有臣子用这法子金蝉脱壳,还拎了家奴的人头来见朕,真是吓煞朕了。”“若这俞达也这般狠得下心肠,最多算是治家无方,死不绝啊。”靖太祖哈哈笑道:“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俞达连府宅周围的草都啃得这么干净,可见是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还怕查不出别的事?他去过哪些地方,在哪些地方有产业。一处一处去查,定有收获。”靖圣祖不哈哈,他比较稳重,他呵呵。“呵呵,不抓现行,终究可以抵赖。不如来个放虎归山、引蛇出洞。如此双管齐下,保管他顾首不顾尾,死个心服口服。”140、皇上怕打雷隐隐的雷声算是聊天的音效。先帝们终于商议出了对付俞达的法子,万无一失。不过圣祖皇帝高瞻远瞩,在除侫之余,也叮嘱何元菱,朝廷宛若一个宏大的建筑,再如何千疮百孔、危机四伏,也不可贸然将所有腐木一应砍除,如此,建筑会塌。须将易塌处先行加固,然后再逐一细查、砍除、修补,方能焕然一新。另外,还得时刻提防有无外敌入侵。大靖国力早已不比从前,虽说攘外必先安内,但安内之余,依然要警惕边疆,以防外敌趁机来犯。一一默记了重点,何元菱又翻开隐藏页面里的小格子,“器械库”还是若隐若现,上面密密麻麻的细线似乎也并没有更加清晰。何元菱郁闷,让皇帝动情怎么就这么难呢?窗外雷声渐渐地近了,窗纱上偶尔被闪电照得一片雪白。何元菱却终于撑不住睡意,眼皮沉沉地渐渐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惊天巨雷炸开,宛如就在寝殿上空。饶是何元菱睡眠再好,也被这雷声给炸醒。一睁眼,闪电照得室内一片透亮。一双臂膀突然抱住了何元菱,吓得何元菱“啊”地大叫。借着闪电,竟然是皇帝大人的脸。不知何时,秦栩君竟然睡到了她身边。“皇上,你不睡觉的吗?”何元菱惊魂未定,挣开他从床上坐起来。还好自己是值夜,没有当真脱了衣裳睡觉,虽然外衣卸了,但穿得还算整齐。不然这场面实在尴尬。秦栩君披散着头发,却脸色煞白,惊雷声中,又向何元菱这边挤了挤。饶是被她挣开,也不管不顾地又抱住了她的腰。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划过夜空,将大靖朝的皇宫照得如同白昼。闪灭之间,何元菱望见秦栩君惊恐的脸,感受着从他双臂传来的力量。他在颤抖。何元菱没有再挣开他,反而缓缓地滑下,重新蜷在床上,与秦栩君偎在一起。突然,她笑了:“嘿嘿,原来皇上怕打雷。”一阵滚雷已经接近尾声,内寝又暗了下来。秦栩君终于开口:“才不是,朕不怕。”呵呵,还嘴硬呢。何元菱感觉到他箍住自己的双臂正在慢慢放松,知道他的惧意也在散去。低声道:“皇上何时开始内寝不留人了?”“六岁。”“京城很少打雷吗?江南的春夏,向来是在雷声隆隆中悄然过去,大家早就习惯了。”秦栩君声音低沉,在黑夜听着略有些疲惫:“京城一样也年年打雷。”“那皇上为何害怕。一定是做了亏心事。”何元菱咯咯地笑着,想用这嘲笑减轻他的惧意。没想到,秦栩君沉默了。何元菱有些后悔。为何要将怕打雷和亏心事联系上呢?人生在世,谁又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于是又转了话题,变得更加温柔:“这十二年,每逢打雷,皇上就找仁秀公公吗?”半晌,秦栩君说了四个字:“坐到天明。”不知为何,何元菱总有种隐隐的感觉,在秦栩君六岁时的某个雷雨之夜,也许发生了什么事,给他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从此他内寝再不留人、从此他雷雨之夜独坐到天明。秦栩君不说,何元菱便也不问。“往后晚上打雷,奴婢就来值夜,陪伴皇上,好么?”何元菱柔柔的。“好。”秦栩君也乖乖的。像个孩子一样偎在何元菱身边。“那就